第9章 花容
母親也被南月逗得很開心，笑得合不攏嘴。
“是吧，我們家小傅很討女孩子喜歡，能力也強。”
“你對他有好感，伯母肯定是要幫你的。”
秦歡抿了抿唇，很快臉上又掛起了笑容，踩著高跟鞋，快速來到秦母的身後，伸出雙臂，遮住她的眼睛，壓著嗓子，問道。
“猜猜我是誰呀。”
秦母拍了拍秦歡的手臂，笑得更開心了：“妞妞回來啦。”
秦歡將手放下，癟癟嘴：“真沒勁，一下就猜出來了。”
秦母看著秦歡還穿著沒有換下的衣服，拉著她的手臂，讓秦歡在自己眼前轉了一圈，然後有些疼惜地開口。
“瘦了。”
秦歡可見不得自己漂亮的媽媽露出這樣的表情，趕緊抱住她，撒嬌道：“媽媽，人家這才不是瘦了，是勻稱！”
秦母伸手勾了勾秦歡的鼻梁，語氣裏滿滿的疼愛：“你呀，就知道油嘴滑舌，逗人開心。”
然後才想起來這裏還坐著一位外人，開口介紹：“這是南家的姐姐，你還記得嗎？”
秦歡這一刻無比慶幸自己是個演員。
至少在看見自己討厭的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依舊得體。
她點點頭，嘴角含笑：“當然記得。”
“南姐姐。”秦歡一字一句地說道。
如果是秦歡長這麽大，最討厭的人是誰，南月絕對算得上是頭號選手。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長大的，受到的教育和玩樂方式都差不多。
秦歡也是個大氣的性格，對於那些家世不如自己的，他們的子女有些小手段，秦歡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放在心上的。
前提是，不能太過火了。
而南月，就是第一個踩線的人。
那是五歲的時候，秦歡剛剛幼兒園畢業，上學前班。
媽媽還沒有和傅叔叔結婚，一個人要帶自己，又要打理公司，忙得不可開交。
學校裏，大家都比較早熟，也少不了說閑話的。
但是秦歡繼承了媽媽的狐狸眼，小小年紀就長得很漂亮。
小朋友都比較顏控，看著秦歡長得漂亮，雖然家裏的長輩不允許他們和秦歡玩，但他們孩童天性如此，控製不住，都喜歡圍著秦歡。
在另一所幼兒園裏，南月一直是被大家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受歡迎的小朋友，心裏那個落差自然就受不了。
孩子的殘忍，是天真的殘忍。
她想要讓那些小朋友喜歡自己，繼續像以前那樣捧著自己。
於是就去問他們為什麽老跟秦歡玩，不跟自己玩鬧。
大家都說，是因為秦歡長得漂亮。
於是小小年紀的南月就拿著自己的美工刀，走向秦歡。
她的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隻是那個時候在秦歡看來，像極了魔鬼。
“他們都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才和你玩。”
“我要是把你漂亮的臉刮花了，他們就不會和你玩了。”
“還會罵你醜八怪。”
秦歡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推開南月的。
她年幼時的記憶很模糊，隻有一些片段。
但是這些片段也足夠用了。
秦歡也因為這件事轉學了。
本來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可未曾想在秦母和傅叔叔結婚之後，秦歡轉入的那所初中，又遇見了南月。
而這個時候的南月，更是追著自己戶口本上的哥哥後麵，想要他當自己的男朋友。
那個時候的秦歡初來乍到，對一切都不是很熟，傅淮之也罕見地生出了一些責任心，帶著自己在學校逛了一圈。
不過自從秦歡和傅淮之見麵時就給對方定下了基調。
就是那種相看兩厭的情緒，讓他們都不準備在外人麵前表現他們之間的關係。
別扭又親密地維持在一起，以至於被人猜測他們是在早戀。
南月那個時候才十三歲，就教唆班裏的人孤立秦歡。
秦歡也在叛逆期，脾氣強死個人，非覺得告訴家裏長輩就是認輸了。
愣是沒把這些事給家裏人講，弄得還以為她在學校過得不錯。
想到這裏，秦歡看著在自己麵前露出溫婉笑意的南月，心裏也對她生出了幾分佩服。
這麽多年了還堅定不移地喜歡一個人，也算是堅持不懈了。
南月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秦歡。
或許在她的記憶裏，甚至不覺得她年幼時候做的事是十惡不赦的事。
秦歡看著南月因為自己叫了她一聲而有些慌張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加深。
秦母立馬就感受到了秦歡的情緒不對勁，拉了拉秦歡的手腕，神情有些擔憂：“怎麽了乖乖？怎麽感覺你有些不開心。”
秦歡哪能讓秦母擔心。
她揮了揮手，安撫秦母，在她的側臉親了一口。
“我先上去換身衣服，媽咪你和南姐姐好好聊。”
“哦，對了。”秦歡轉過頭，神情有些好奇，“哥什麽時候回來？”
秦母狐疑地看著秦歡，心裏還是沒有忽略秦歡的異樣，然後回答：“他馬上就回來了。”
“好。”
說著秦歡就走上樓。
她用餘光看著坐立難安的南月，覺得傅淮之罪不至此。
傅淮之雖然有些王八蛋，但是南月配他，還是有些委屈了。
……
夜晚，南月留在家裏一起用餐。
傅淮之跟著傅叔叔一起回來。
秦歡咬著筷子，眼睜睜地看著傅淮之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笑嘻嘻，到看見南月之後笑容消失的轉變。
笑死。
一點麵子都不想給。
南月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傅淮之不喜歡自己，她微微垂下頭，看起來很是委屈。
比起秦歡那種張揚的，有衝擊性的美貌，南月長得就像一朵無辜的小白花。
僅僅隻是垂下眼瞼，就會讓人忍不住撫平她眉間的憂愁。
這也是那些年，她一直霸淩其他同學沒有被懷疑的原因。
天選小白花，恐怖如斯。
傅淮之皺著眉走到秦歡的身邊，拉開板凳坐下。
他沒有錯過秦歡剛剛那副看好戲的眼神，心裏有些鬱氣。
真是小沒良心的。
一點都不在乎自己。
秦母似乎也感到飯桌上有些尷尬，主動介紹了一番。
“淮之，這是南月，你小時候見過的。”
“應該不需要我多做介紹吧？你們應該很熟悉才對。”
南月剛想開口，傅淮之就率先打斷了她的話。
傅淮之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不。”
他微啟薄唇，看著眼眶瞬間紅了的南月，麵無表情地回答。
“我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