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被狠狠插了一刀

一家三口為了合照在外麵折騰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南焉怕把十一凍壞了,才把他抱了進去。

卻把宴景禹晾在外麵。

再次被無視了的宴景禹:“……”

其實他們兩人氣場上的不對勁,別說肖阿姨看出了端倪,就連十一都察覺到了。

晚上南焉沒什麽胃口,再加上胃有點不舒服,喝了半碗湯就沒吃了。

十一神秘兮兮地跑到她麵前,小聲問,“媽咪,你怎麽啦?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

“沒有。”南焉矢口否認。

“那媽咪為什麽不高興?”

“媽咪沒有不高興,就是……”

看他那副較真的小模樣,好像今天不說出個理由來,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直接道,“媽咪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

“那媽咪吃藥。”

“現在不用,等晚點再說。”

十一關心了會南焉,就晃著兩條小短腿去找宴景禹了。

宴景禹習慣性地把他抱起來,瞥了眼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低聲問,“你媽咪怎麽說?”

隻見小團子耷拉著小臉,滿是不高興的樣子,“爸爸,你是不是惹媽咪生氣了。”

宴景禹:“……”

讓這小兔崽子去打探軍情,結果回來倒質問起他來了。

“十一想了想,沒有做讓媽咪不開心的事情,那就隻有爸爸你了,你看媽咪都不願意跟你講話。”

宴景禹胸口上被狠狠插了一刀。

源自親生兒子的愛。

他低聲問,“你媽咪說什麽了?”

十一搖頭,“媽咪什麽也沒說,隻說……身體不舒服。”

宴景禹蹙眉,將十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起身徑直走到客廳。

大長腿往南焉麵前一站,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修長的褲腿落入眼簾中,南焉抬頭,輕掀眸子。

卻不想,宴景禹忽然彎身下來,一張俊臉在麵前無限放大。

還差點就親上了。

兩人相繼愣了下,宴景禹都能看清她輕顫的睫毛。

黑沉沉的眼底浮上一抹淡淡的亮色,寬厚略涼的手覆在她額頭上探了探。

沒有發熱。

“幹什麽!”

南焉蹙眉,拍開了他的手,往旁邊挪了挪,有意和他拉開距離。

宴景禹收回手,麵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起伏,依舊冷淡。

隻是,直接坐在了她挪動前的地方,側身望她,“十一說你不舒服,哪不舒服?”

語氣和表情一樣,甚至還有些生硬。

帶著點不情願,還有點像完成任務似的,做做樣子。

南焉抿唇,冷聲說,“沒有,我上樓躺會,十一交給你了,睡覺前,給他洗一洗,水弄熱點,今天在外麵玩了那麽久,驅驅寒。”

說罷,便和十一打了個招呼,往樓上走了,半個眼角都沒給他留。

南焉回了客臥,屋子裏雖然開著暖氣,但她總覺得涼嗖嗖的。

胃疼的毛病是四五年前就有了,這幾年也發作過,基本吃點藥,歇一歇就會過去。

下午的不適還稍微能壓製住,這裏也沒有備藥,外麵天寒地凍的,她本來想著,不是很痛,挨一挨就能過去的。

但這會,痛意愈發明顯了。

一個小時後,南焉昏昏欲睡,卻又睡不著,手指緊緊按壓著胃的地方。

驀地,房間門被推開,長廊外的光亮折射進來,須臾,又覆滅回去。

響起了腳步聲。

都不用回頭,南焉就知道是誰。

不一會,腳步聲停在床沿邊,落地暖燈亮起,床沿陷下去。

“怎麽回事?”

有了光線,宴景禹就看出她沒什麽血色,慘白的臉,額頭似乎還有層細細的薄汗。

他心裏收緊,一著急,語氣就不怎麽好。

“說話!到底哪裏不舒服,你和我強什麽?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你那麽凶做什麽!”南焉蹙眉回吼,然後移開視線,說了句,“胃疼。”

宴景禹被她吼得一愣,臉色沉沉的,當即就把被子給她掀開,將她打橫抱起來,往門外走。

南焉問,“你幹什麽?”

“去醫院。”宴景禹幽幽垂眸,覷了她一眼,“不然一直熬著?它自己能好?”

“吃藥就行,我……”

“閉嘴!”

宴景禹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還略帶幾分暴躁和專製。

南焉睨著他陰沉的臉色,問了句,“那十一呢?肖阿姨馬上就要下班了,你要帶著他一塊去醫院嗎?”

宴景禹沒有說話,隻是下樓後,和肖阿姨交代了兩句,讓她留下照看十一。

知道南焉不舒服要去醫院,肖阿姨自然就應下了。

到了醫院,宴景禹給她掛號跑前跑後的。

這樣的畫麵,是南焉四年前都不敢想的。

宴景禹這個人,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從來都是別人圍著他轉,聽他發號施令的。

包括在一起的那兩年,即便宴景禹對她再好,也不曾這樣過。

他對她的好,隻限於,給她一切她想要的物質,給她撐腰,也會偶爾容忍她鬧些小脾氣,買些禮物哄哄她。

多的,也就沒有了。

這樣想來,她突然覺得那兩年裏,她給他蒙上的濾鏡太重了。

以至於,都有點戀愛腦了。

到最後,他成為一張奪命符,將她推入深淵,令她遍體鱗傷,萬劫不複。

打上點滴,又喝了藥,很快,胃裏的燙灼感也就淡化下來了,許是藥效的緣故,南焉的意識逐漸昏沉,最後眼睛合上,睡著了。

再醒來時,外麵天色依舊很暗,時間已經走到早晨六點了。

“你……一夜沒睡?”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出言問。

宴景禹掀了下眼皮,盡顯懶散之姿,“睡了會。”

“十一呢?他在家怎麽樣?”南焉撐起身子坐著,反應過來就著急忙慌問。

“保姆沒打電話來,說明沒事。”

他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仿若要將人盯穿了似的。

隨後,視線慢慢下移,落在她胸前,“胃還疼嗎?”

南焉搖頭,“不疼了。是不是能……”

“上午還有點滴要打,打完再出院。”

南焉唇瓣翕動,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屋子裏忽然就靜下來了,彌漫著絲絲尷尬的氛圍。

“咕嚕——”

驀地,她肚子忽然響了聲。

南焉下意識捂住肚子,麵上劃過一抹懊惱和窘迫,雖然很快就恢複如常了,但還是被宴景禹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