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奪命

台上時裝秀走完了,主持人上來接場子。

南焉的好心情被他破壞得七零八落,也不想待下去了,懟完他,就拎著裙擺起身去洗手間了。

再出來時,在洗手台前碰到了沈夫人。

兩人在鏡子中對視了一眼,沈夫人抽了張紙巾擦拭水漬。

“真像啊,我差點以為星星回來了。”

南焉剛打開水龍頭,沈夫人開口了。

聲音不似之前和宴景禹說話時那麽溫婉可親,顯得更高傲冷淡了些。

從她這個態度裏,南焉看出了沈織月的影子。

不愧是親母女,那輕蔑不屑,從容驕橫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沈夫人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內,惋惜道,“星星要是還在的話,她也會來看她姐姐的秀。”

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南焉擦好手就轉身就準備走。

沈太太皺眉,冷哼了聲,“好沒教養的丫頭,按輩分算起來,景禹都要稱我一聲伯母,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目無尊長的?”

南焉腳步一頓,回身看她,淡問,“沈夫人是在和我說話?抱歉,我還以為您思女過度,在自言自語呢。”

“另外,比起家教,和一個不是多熟的人,張口就論對方父母的不是,更沒素質。”

沈太太臉色變了,很難看。

南焉朝她微微頷首,轉身往前走。

還未過拐角,沈太太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似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脾氣。

鎮定道,“南焉是吧,拿自己的青春和臉找了個靠山,就真的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可笑又愚蠢,你可知道,景禹為什麽把你留在什麽嗎?”

又來了,又來了。

就因為她這張臉,成了罪惡的源頭。

所有人都可以拿這個肆無忌憚的來傷害她,諷刺她。

更像是她偷了沈織星的人生一般。

她平淡地問,“沈夫人不用拐彎抹角,直說吧。”

“我希望你離開景禹,你隻是我女兒的替身,他不愛你,不會娶你,晏家也不可能認可你。當然,我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在外拚搏很不容易,想走捷徑,隻要你主動離開他,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這輩子都衣食無憂。”

南焉笑了。

一模一樣的狗血套路。

“你笑什麽?”沈夫人原本還優越的神態,被她輕肆的笑聲擊散了。

南焉唇角嗪著淺笑,眼底如冬月寒霜,“所以,沈夫人打算給我多少錢?”

沈夫人從心底就認定她是那種見錢眼開的拜金女。

隻要錢給夠了,自然會乖乖消失。

“你開個價。”

很常規的交易方式,像是貨物一般,能用錢隨意踐踏。

南焉攥緊拳頭,嘴上卻笑著說,“沈夫人這麽大方?看來,為了沈大小姐,您還蠻豁得出去的。”

沈夫人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在她欲開口之時,南焉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一千萬?”沈夫人冷笑了聲,“行,我今天沒帶支票,你把賬號給我,回去我讓人轉你,但希望你言而有些,說到做到,徹底從景禹的世界裏消失。”

“沈夫人誤會了,堂堂宴氏掌門人,怎麽可能才值一千萬呢。”

她頓了下,一抹輕蔑稍縱即逝,“即便他不愛我,不娶我,也無所謂,至少,他是我的,我怎麽可能蠢到為了一千萬,把這個男人拱手讓出去呢?”

沈夫人聽出了她要獅子大張口的意思。

想來,頂多也就一個億,換自己女兒想要的婚姻。

也挺值的。

就是心裏有那麽一點不甘心,這女人太貪得無厭了。

“那你想要多少?”

“十個億。”

“什麽!”沈夫人聽到這數字時,心肝都顫了一下,“十個億?南焉,你是窮瘋了嗎?不怕被這十個億撐死嗎?”

“怎麽,在沈太太心裏,您女兒的幸福不值這個數?”她笑,“不好意思,宴景禹在我心裏,他值這個價。堂堂沈氏,區區十個億而已,不會拿不出手吧?”

或是笑得太濃麗,讓人覺得太過沒心沒肺了,冰冷得像一台隻知道錢的ATM機。

沈夫人被氣得渾身發抖,這要不是礙於場合不對,她是真的想動手教訓這個沒教養的丫頭了。

“嗬。”

一聲極低的輕嗤聲響起。

南焉和沈夫人齊齊側頭看過去。

前者渾身一僵,眸子裏的光澤漸漸暗下。

後者麵露喜色,連忙走過去,“景禹,你什麽時候來的,剛剛……”

“織月換好衣服了,正在找您,伯母先過去吧。”宴景禹冷著眸子,淡淡看著她,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裹著壓迫性的氣場。

沈夫人被他懾得震了下。

但想來剛剛南焉的話他都聽見了才對,這樣就能認清這女人的真實嘴臉。

南焉想不完都難了。

她又換上之前溫婉親和的態度,“噯,瞧我這記性,那行,我就先過去了。”

臨走前,她還看了眼南焉,充滿幸災樂禍。

南焉抿唇,覺得好像該解釋點什麽,又覺得,沒必要解釋。

一股強勢的力道忽然桎梏住她手腕,下瞬,她整個人被拽走了,被抵在了旁邊安全通道的角落裏。

“挺會做生意啊,十個億,嗬,南焉,你是真敢開口啊。”

低沉的嗓音,猶如地獄來的修羅。

會奪她的命。

南焉抬眸,“晏總也覺得自己不值這個價?我要高了?”

“怎麽?我爺爺給的那五千萬是還不夠,還想利用我去敲詐多少人?”

她下顎被捏住,力道很重。

她沒掙紮,就任由他捏著,望著男人盛怒的臉,平靜得不像話。

“晏總不是知道嗎?我就愛錢啊,貪得無厭……不是您給我貼上的標簽嗎?”

“這麽愛錢?好啊!”

他笑得惡劣,眸子裏蘊藏著極近可怖的陰暗,“十個億,我給你,把我伺候好了,想要什麽,我都給你,除了婚姻。”

南焉目光冰冷,嘲諷,“你配嗎?”

宴景禹的表情隨著這兩個字越來越難看,更是被惱怒衝昏了頭腦,口不擇言,“你管配不配,不是錢給夠了就做?”

“啪!”

有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她沒辦法不疼。

壓製不住的疼意迅速蔓延全身,將她最後一絲隱忍衝垮。

宴景禹偏著頭,玩味的用舌頭抵著臉頰,聲線極低極冷,“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