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見
時善沒有等到DDL的合理解釋，卻意外在貓眼裏見到了風塵仆仆的隋煜。
她看著門外裹挾著一身寒氣的男人，推開門，緩緩地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你回來啦？”
隋煜高冷地頷首，言簡意賅地解釋，“買多了，一起吃。”
他抬起手中的外賣，十分自然地進屋換鞋，一副輕車熟路的施舍模樣，隻是過於利索的動作也暴露了他的緊張。
“哦。”
時善權當他是因為少了個讚助商而心情不佳，因此也沒有提醒他正穿著露露的小兔子拖鞋。
兔子的耳朵隨著步伐一動一動，有點可愛。
她強忍著笑，拉開吧台前的椅子入座。
兩人的住房是一樣的戶型，可因為沒有齊全家具的原因，時善的家就顯得大了兩倍。空**的客廳裏甚至沒有餐桌和待客的設施，看得隋煜沉思片刻。
“你已經窮成這樣了？”
時善一邊拆包裝，一邊蠻不在乎道：“對啊，我們孤兒是這樣的，能省的錢就省，反正無依無靠也沒親人，買餐桌幹什麽？一個人吃飯用不著那麽麻煩。”
她不著邊際地胡說八道，卻一句話，給隋煜堵得啞口無言。
良久，他掰開一次性筷子，“吃飯吧。”
時善是孤兒這事，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早到那時候的兩人還沒有交集，早到年輕熱血的少年不知道命運的齒輪有多麽難以逆轉。
高中第一天報道，隋煜作為關係戶在十點鍾才慢吞吞地邁進學校大門。
不管門口等著自己的老師有多麽辛苦，自顧自地往教學樓內走去。
他早就不想念書了，可是打不過他姐，就隻能忍辱負重。
就連報道都是他姐派人到家裏檢查，撞見在書房打遊戲的他後，強行扭送至學校的。
“隋同學，學校內要穿校服。”
隋煜冷冷地甩了個眼刀過去，年輕教師便懂了，班上來了個刺頭。
他雖然年輕，但是也懂吃力不討好的道理，
“呃...下次注意就好！”
班主任歎了口氣，推開辦公室的門，帶他補填一些信息。
隋煜坐在教師的椅子上，一支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水筆也能在他手上轉出花來。
沒多久，外出接水的女老師回來，兩人不知道有學生在場，小聲聊著學生的個人信息。
“A班那個時善，家庭信息都空著，也不知道是不想填還是...”
“她初中就是本部的，家庭信息一直空著，應該是孤兒吧？學習那麽好，長得也可愛，真是可惜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她是不是就是之前主任說的中考全市第一，花了大價錢創立專屬獎學金基金的姑娘？好像初中就一直靠獎學金交的學費？”
春暉中學，是市內最有名的學校，但是讓它出名的不是漂亮的升學數據和私立製度的課程安排，而是那一個學期高達五位數的學費。
不管在哪裏，金錢都是一道最有用的，也是最困難的門檻。
在金錢麵前，所有人自動被分成三六九等。
一旁轉筆的隋煜一字不落地聽個正著，看著自己的家庭信息一欄，原封不動地交了上去。
在這樣的地方，歧視和霸淩也不會少。既然他來了，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傻子的煜哥，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這個可憐的女生身上！
他雙手插兜，四處找尋A班的標識。
在一個拐角處，撞見了在樓梯間衣服濕漉漉的時善，和一旁拿著水瓶的幾個女生。
“幹嘛呢？”隋煜緩緩走下樓梯，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三個女生。
為首的那個，手中還握著少了大半的瓶子。
這是什麽？
這是**裸的校園霸淩啊！
他眉毛一皺，不耐煩地開口：“你們三個，快滾。”
有些中二又有些非主流的台詞源自他姐姐少女時期看得言情小說，隋煜前兩天在書房打遊戲的時候正巧翻到。
幾個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在得到時善的示意下，結伴離開。
時善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位生麵孔，就是自己班裏新來的轉學生隋煜。
前麵也說了，春暉的門檻極高，縱然中考對不少人來說都是個機會，但是並不會影響春暉的生源。
能進春暉的，早在初中時就進了，剩下的基本都是外地轉來的富家子弟，一年到頭也不過十幾個。
“你就是時善吧？”隋煜不帶感情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後視線定格在她胸口的名牌上。
嘖，長得倒是挺可愛的，但是怎麽就傻傻站在這裏被欺負？都不知道反抗？
還沒等時善開口，這位B King就不耐煩地開口教育，“你不知道求救嗎？”
“求救？”
隋煜看她一臉茫然，立刻腦補一出老師因為不敢得罪富家子弟而選擇忽視時善感受的大戲，酷酷道：“以後你可以找我，我叫隋煜。”
這就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哪兒哪兒都透露著偶像劇的氣息。
可是從時善的角度看來，這人像是個傻子。
她無語的表情被隋煜理解為感動到說不出話，本來想特立獨行的叛逆期少年就這樣意外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單方麵的。
當天放學，隋煜撞到那三個女生和時善道歉，他洋洋得意地背著書包走了過去，卻聽到為首的女生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善善，你幫我們搬書，我們還不小心把水撒你身上。”
時善掛著溫暖的微笑，輕聲細語道：“沒事，不用放在心上，你們本意也隻是想請我喝水。”
意識到自己自作多情搞了個烏龍的隋煜當天回家就像是被雨打蔫兒的小白菜，決定逃離春暉這個令自己社死的地方。
當然，解決是第二天一早被他姐丟到學校。
隻留一下一句“小兔崽子，少給老娘叛逆。”，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