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對賭
時善拿著手機出門，開門便看到對麵鄰居敞著的大門。
她敲了敲門，示意露露來拿手機。
卻毫不意外地和隋煜對上了視線。
那人就散漫地靠在沙發上，一身居家套裝襯得他更顯年輕，和一群二十出頭的人混在一起也不突兀。
對視一眼後，隋煜抓了抓微長的劉海，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呀，時總！”桃浦眼力極佳，立刻夥同米豆順勢將時善留了下來，“坐坐坐！”
睡得暈暈乎乎的時善被兩人拖到沙發上，直到陷入柔軟的真皮沙發，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餐桌上的四個人已經玩到了第二趴，轉戰吧台，玲琅滿目的飲料混雜在一起，難得的放縱比究竟還令人上頭，一把飛行棋都能玩出緊張刺激的感覺。
時善瞧瞧扭頭看向隋煜，平時能說會道的嘴，此刻像是生鏽了一樣，被酒精腐蝕得不輕。
半晌。
“隋煜。”
“嗯？”
“你壓到我頭發了。”
隋煜眼皮都沒抬一下，往右邊挪了挪身子。
時善心疼地撈過自己的頭發，雖然隻有一根，但也是她的寶貝。
客廳夠大，吧台離沙發隔了段巧妙的距離，兩人的聊天也不擔心被別人聽見。
隋煜想了想，還是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怎麽扳倒徐承東的？”
那人根基深，絕非一朝一夕就可以連根拔起的。
可時善偏偏談笑間就將那人痕跡抹去，仿佛真的隻是為了贏下一場賭約。
“想知道？”
時善勾唇笑笑，卻惹得隋煜不快。
他倒了杯酒，不再看向時善。
又是這副死樣子。
又是這副惺惺作態的嘴臉。
時善垂下眼，勾起的唇角帶著一些落寞，轉瞬即逝，“也沒什麽不能講的，不過是對賭協議。”
隋煜握著酒杯的手一緊，“什麽？”
“對賭協議呀，就是…”
隋煜當然知道什麽是對賭協議，他問的是這人發的哪門子瘋，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調回國內就為了這一官半職。
圖什麽？
時善笑了。
她看著隋煜嚴肅的神情，伸手捏住他的臉頰。
從小到大，也就隻有她敢這樣不合時宜地對這位爺動手動腳。
她一邊捏一遍故作輕鬆道：“不過是調到CPL一年，拿不到冠軍就再回去從基層做起唄！”
“當個空降老板，我又不虧。”
她說的輕鬆，隋煜卻聽得頭疼。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時善的善，是善變的善。
隋煜喝了一口烈酒，眸光微動，沒有出聲。
他又哪裏知道時善做了什麽樣的決定，又準備了多久。
時善揉了揉手腕，忍不住撅嘴，平日裏老氣橫秋的時總也就隻有在隋煜麵前還有些少女模樣，“給我也倒一杯。”
隋煜氣笑出聲，“自己倒。”
話音剛落，叛逆少女就一把握住了酒瓶，往嘴裏灌去。
四十度的烈酒如水龍頭一樣順著她的喉嚨直達腸胃。
場麵過於震撼。
隋煜哪見過這種不要命的喝法，出於人道主義也得攔截。
“瘋子。”
他沒好氣地將自己的酒杯塞進她手中，換走了那一整瓶伏特加。
“嘿嘿。”
時間已經逼近零點，吧台上的四個人早就從飛行棋轉戰uno，一樣的**四射，一樣的不醉不休。
蜜罐子裏長大的露露麵對功能牌隻需一個撒嬌，就能讓酥皮頂著兄弟的壓力換張牌出。
空氣中洋溢的青春氣息，讓時善看得好生羨慕。
她乎的扭頭，忽然想想撒個嬌。
“阿煜～”
時善抿著嘴笑，身體微微前傾，寬大的毛衣從肩頭滑落，露出細膩如羊脂的肌膚，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裏藏著狎弄的神情。
“你正常點。”
隋煜眼疾手快地將衣服撈了上去，語氣沉沉，頗有警告意味。
“切。”
失了興致的時善仰頭將杯子裏透明的**一飲而盡，轉身加入小朋友們的戰局。
三十分鍾後，輸的遍體鱗傷的米豆淚眼汪汪地求助他沒有血緣關係的親爹。
“您二位能不能幹點長輩該幹的事情。”
別在這裏虐殺小朋友了行不行。
時善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姐姐我今年也才二十五，都是要奔三的人，誰比誰高貴？”
露露悄悄提醒，“米豆上個月剛過十九歲生日。”
人家才奔二。
是個當之無愧的小鮮肉。
時善不可置信，雖然早就知道了新一代選手正在崛起，但是第一次直麵自己的輩分，她還是有些難過。
不是因為年齡焦慮，隻是酒意上頭，玩心大發的她象征意義地扭過了頭，裝出一副難過的模樣。
卻意外抵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隋煜肩頭，她順勢抓住這人腰間的衣物，讓自己不至於因為他的突然離開而趔趄。
不過隋煜也沒有這個打算，甚至難得柔情地扶住了時善的肩膀，冰冷的眼神掃過其餘幾人，“你們惹她了？”
桃浦反應最快，一指米豆。
米豆手忙腳亂的辯解，卻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難不成錯在自己太年輕？
時善還在隋煜懷中發出不知道是嚶嚶嚶還是嗚嗚嗚的聲音。
看得露露人都傻了。
是她喝多了還是老大喝多了？
都說了對瓶吹容易出事吧！
怎麽還哭到隋煜懷裏去了！
這祖宗等下就要甩臉子走人了！
露露看著自己的老大，眼睛裏滿是擔憂，一邊拉她，一邊歉意地和隋煜解釋，“不好意思啊煜哥，我們老大這一個月太忙了，又喝了點酒，情緒不太穩定。”
她拉了兩下，時善身形搖晃，差點從高腳凳上跌落。
但是抓著隋煜的手一點也沒有鬆開的跡象。
隋煜長臂攬住時善的肩膀，“別動她。”
簡短的話語卻讓露露本就不聰明的腦袋當機三秒。
啊？
這是什麽意思？
“她喝多了。”隋煜拍拍時善的腦袋，動作像是拍西瓜一樣粗魯，惹得時善憤憤給他一拳。
露露的小心髒再次懸到嗓子眼，求助的小手已經握住了手機。
直到她看見向來不苟言笑的隋煜勾勾唇角，露出一個可以稱之為微笑的弧度。
然後攔腰抱起時善，往側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