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裸奔”

手機響起時,時善剛從浴室出來。

頭發還濕漉漉地滴著水,白裏透紅的臉色卻難掩眼中的疲憊。

雖然她不說,但是隋煜受傷這事成了她心中一道坎。

沒辦法坦然麵對,也沒辦法平常心。

她點開律師起草的幾分文件,快速又細致地看了一遍,吩咐律師走正常的起訴流程,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調節。

律師提醒道:“那時間會拖得很長。”

本身時善就沒受到太多的傷害,如果執意要走司法程序讓麒麟進去蹲得久一點,說實話,挺沒必要的。

時善冷笑,“不然我找你是為了賠償金?你看我缺那點錢?”

律師沉默了。

自己谘詢費一個小時四位數。

時善就是想不計成本地“搞死”麒麟。

“嫖娼、假賽還有持刀傷人,把柄都送到你手裏了,剩下的不需要我教你了吧?我又不是不給你工資,也沒有提什麽過分需求,你如果覺得為難那我就換人。”

時善思路清晰,從頭到尾也隻是想讓麒麟受到法律的製裁。

這個一直遊走在法律底線邊緣的人,是時候明白僥幸心理有多害人了。

律師應了下來,承諾會全力以赴。

雖然他一個全球top2法學院畢業的高級律師擱這打個賠償款都不到六位數的官司怎麽看怎麽大材小用,但是雇主都放話換人了,他也需要見好就收。

溝通完麒麟的事情,時善直接躺在**,看起了手機。

如墨的長發灑在被子上,染濕了純棉的布料。

身心俱疲急需放空腦子的時善卻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始玩手機。

直播平台的消息她向來不看,但是今日卻鬼使神差似地,點了進去。

發現半個小時之前,隋煜在房管群裏發了條消息。

【SG Sun:謝謝大家那麽久以來的陪伴和支持,SG過幾日會舉辦戰隊開放日,邀請各位參加】

時善擦著頭發,想起來的確還有個開放日的事情。

SG在上個賽季就遞了申請,在考量過各種因素後,時善也準許了。

隻是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都把這事忘了。

群裏回應他的人不多,時善想了想,還是回了條消息——

【九九:謝謝邀請,但是工作太忙抽不開身】

隋煜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回得速度還挺快——

【SG Sun: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時善抿抿唇,心想,老娘哪天都沒空。

【九九:路程太遠,請不出假來】

這次兒隋煜倒是安靜了一會兒,但是又立刻發出一條時善不知道該怎麽回的消息——

【SG Sun:我看你IP,就在s城】

時善倒吸一口冷氣,她怎麽連微博最近更新了顯示IP地址的功能都忘了。

這可不行,她一定要捂緊小馬甲。

【九九:過來出差】

怕隋煜盛情難卻,她又補了句——

【九九: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這事就這樣過去,她照常吃藥,準備睡覺。

唯一的變數可能就是剛準備躺下的她被隋煜薅了起來,摁在椅子上吹幹了頭發。

兩個人都很沉默,像是在躊躇著遣詞造句,又像是在考慮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不過直到最後頭發吹幹,隋煜沒和她提開放日的事情,當然,時善也沒告訴他自己是九九。

倒也不是因為不能說,隻是馬甲就如衣服,時善沒有動不動就脫件衣服嚇嚇隋煜的癖好。

本以為這事就這樣被婉拒...

結果時善第二天早上看消息時,發現昨天夜裏又收到了一條來自SG的手機短信。

不過這次的邀請並非給“九九”,而是不太在群裏發言的暴躁老哥“二哥”。

當時注冊賬號時,有的用的手機號,有的用了郵箱。

想來是第二個賬號綁定的國內手機號,才讓金逸發到這裏。

時善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這人不會真打算把所有的房管邀請一個遍?

她輕點了十人的房管群裏,起碼有五個是自己的賬號,短時間內她也沒辦法有絲分裂成五份吧?

她敲擊鍵盤,打下一句幹脆利落的拒絕。

可是還沒等她摁下發送,就發現了致命問題所在。

金逸本身就有自己的手機號碼!

她換好了衣服,看著主臥的房門,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她仔細聽了一會兒,確認沒有聲音,才探頭探腦地打開門。

一邊想著隋煜應該不會起那麽早,一邊做賊心虛的往門外走。

“醒了?”

隋煜的聲音仿佛是天降正義的警察,將時善逮個正著。

“昨天睡的挺早。”

時善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但是又不停地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嗯,今天要去開會。”時善帶著電腦來到玄關,拎包時卻被隋煜一把攔住。

“吃了早飯再走。”

時善看了他一眼,發現神色如常,沒有任何異樣。

可是沒有異樣就是最大的異樣!

這個懶狗怎麽可能早起給自己做早餐!

有詐!

“你這是什麽表情?”隋煜笑笑,將人摁在餐桌前,“我還會下毒害你?”

“你怎麽起那麽早?”

“不是夏季賽的第一場大會嗎,我總不能缺席吧?”

時善咬著三明治不說話,又不是什麽重要會議,這人之前連頒獎典禮都懶得去,這次又是抽哪門子風?

“不用了,也沒什麽要事,你好好在家歇著。”時善囫圇吞棗地將三明治塞進嘴裏,“走了,你在家記得好好吃飯。”

隋煜抽出紙巾,細致又溫柔地擦了擦她的嘴角。

“好,早點回來,我有事和你說。”

語氣嚴肅,像是審判長大人在敲下錘子前的最後施舍。

時善心中咯噔一下,然後扯了扯嘴角,“啊,嗯,額,好。”

然後抓起車鑰匙,逃似地,飛奔出門。

她是個急性子,要是往常隋煜說出這種話,她就算軟硬皆施也會在出門前知道這人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可是時善又有點逃避心理,不知道該怎麽將一件沒必要瞞著的事情全盤托出。

有些事情藏著久了,就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你讓她坦誠相告,跟逼她裸奔有什麽區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