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張繡顯神威,陣前挑閻行。

“敵軍遠來,人馬俱疲!守住陣線,擊潰敵軍!”

司馬懿抽出腰間佩劍,手臂微微顫抖。

大漢八麵劍,乃是重劍,若非軍武之人,用起來確實有些吃力。

好在軍中有張繡、張任兩位將軍,他們身披普通校尉的鎧甲,領軍向前迎擊。

張任雖然與張繡、趙雲同為童淵的弟子,其槍法不如後兩位,但弓術卻不差,尤其是一手騎射的本領,連童淵都自歎不如。

此刻他雖馬上疾馳,但臉色平靜,掛起手中長槍,反手便取下背後短弓,手指捏住三隻雕翎箭,目光如炬,隻聽三聲連環弓響,對方便有三騎中箭倒地。

要說弓騎兵,其實並非是匈奴人的專利,早在西漢時,大漢最精銳的騎兵,不僅全身紮甲,還會配上一種用於單手擊發的短手弩。

一旦匈奴人想要利用機動力繞射漢軍,這種手弩便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但隨著國力的衰弱,這種手弩自然不會大麵積地裝配了。這時便需要弓馬俱熟的士兵,依靠單兵素質來決一勝負。

眼見兩軍便要交鋒,張任馬頭一錯,帶著幾騎親隨,開始不斷拉弓射箭,而張繡則一馬當先,提槍入陣。

雖然童淵傳的百鳥朝鳳是步戰槍術,但張繡本就是武威郡,祖厲人,自幼便熟知馬術,自然能將騎槍之法融會貫通。

金槍不斷點擊,將敵方騎兵挑下馬去,便不再理會,他的眼中隻有身處韓字旗下的韓遂。

張繡輕扣馬腹,黃驃馬低頭穿梭,竟生生在兩軍對衝中找到了一條直取敵將的路。

閻行見漢軍之中,竟有一校尉殺到了韓遂身邊,若是自家嶽丈被那校尉刺了去,那還了得?

“那校尉!可敢一戰!”

閻行舉槍,直指張繡,爆喝一聲,讓韓遂也反應了過來。

“哼,有何不敢?你是何人?我張繡槍下,不殺無命之鬼!”

張繡笑了笑,一邊揮槍撩死了一名敵騎,一邊答道。

“我是何人?那投了漢的錦馬超,少時險被我殺!你比馬超如何?”

閻行縱馬而去,在他眼中,張繡不過是個善戰的校尉罷了。

張繡見狀,冷笑一聲,“好!今日便借你首級,揚名北地!”

說話間,兩槍碰到了一處,第一合,兩人互試氣力,都留著後手。

拔馬再戰,張繡雙腿扣住馬腹,向左用力,馬兒便向左跑,向右用力,馬兒便向右跑,雙手持槍,連挽槍花,不出一息,便刺出三槍。

再看閻行,雖有勇力,但他似乎對於張繡如此人馬配合顯得有些驚訝,這一下,他心中暗驚,不再視張繡為普通校尉。

武將的分水嶺,便是**坐騎與自己的配合度,以及在馬上能發揮多少武藝,當然典韋這樣的個例,自然是不在其中的。

“好個藏拙的校尉!若是漢軍校尉皆是如此,天下諸侯誰敢反漢?”

閻行與張繡又交手一合,錯馬而去,不禁開口諷刺道。

“賊將好不知羞!明明自己手裏不硬,卻也敢吃殺頭的飯!待我取你首級,也封個將軍做!”張繡冷笑一聲,餘光瞥見自家師弟,已經拉弓,索性不急不慢地比了個手勢,示意閻行來攻。

閻行見狀,自幼隨著韓遂起兵的他,豈能受如此侮辱,立刻催馬去衝,但馬兒剛躍出兩步,就聽到耳邊傳來弓弦驚響。

閻行下意識地俯身低頭,羽箭擦著他的盔甲劃過,他剛想抬頭去罵,就見寒光一閃,張繡的槍尖已經紮透了他的胸甲。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張繡,張繡卻腋下架槍,借著馬力,將閻行高高挑起,“敵將已死!降者不殺!”

韓遂回頭,瞪大了雙眼,自家女婿竟被這不知名的小將,一槍挑殺,此刻他哪裏還有再戰之心?

慌忙間領著護在自己身側的百餘親衛,奪路而逃,向著並州的方向去了。

此戰的統率並非張繡和張任,他們見韓遂逃跑,隻得回望司馬懿,但司馬懿畢竟第一次上陣,被眼前的屍山血海,嚇得不輕,能在馬上揮劍自衛已經是極限,哪裏管得了逃跑的韓遂。

劉辯親軍,軍紀嚴明,沒有諸將的令,便是前方千軍萬馬也不能擅自行動,兩將一看,隻得哀歎一聲,策馬衝向司馬懿。

“仲達為何不下令追擊?”

張繡開口問道。

“這…懿自顧不暇,壞了軍機,兩位且去追他,我留下守泥陽。”

司馬懿慌忙地抹了抹臉上的血漬,不好意思地說道。

“師兄,你且去追,我留下保護仲達。”

張任聞言,拱手說道。

“好!若擒賊首,功勞均分。”

張繡一揮手,身邊離得近的十幾騎,迅速圍到他的身後,向著韓遂追去。

韓遂的部下雖然經曆了閻行被殺,以及主將逃遁,但絕望之下,竟爆發出了求生的意誌,一直同泥陽守軍戰至黃昏。

司馬懿望著泥岩城下的屍山血海,已經無法回想自己是怎麽撐到現在的,此刻他隻覺得渾身都痛,舉劍的手臂也無法再抬起了。

“仲達,此戰之後,以你學問,可為一郡之守了。”

張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懿曾以為,陛下十六便可領軍,懿也可以,經過此戰懿才知道,陛下為何日日去軍中習練武藝。若非陛下招來兩位將軍,隻怕此戰結果猶未可知。”

司馬懿咽了口唾沫,勉強擺手道。

“陛下啊,他還嫌自己不夠厲害呢,陛下常說,霍嫖姚,十六歲已至酒泉,我等才到哪裏?天下未定,仲達還有機會的,待師兄擒下韓遂,我等皆可獲封!”

張任拱了拱手,便去指揮部隊打掃戰場了。

待到張繡回來,已是深夜,隻見他肩頭中箭,身後的十幾騎卻是無事。

“師兄,怎麽如此狼狽?”

張任立刻迎了上去問道。

“別提了,那廝真能跑!不知他給馬匹喂了什麽藥!馬兒都口吐白沫了還在不停向前。”張繡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先不說這個了,張楊降袁了!若不是那賊人領兵來接走了韓遂,我定能取韓遂首級!”

“什麽?並州丟了?”

司馬懿聞言,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顧不得休息,立刻提筆寫出戰報,直送高平縣。

翌日清晨,高平縣中,劉辯正在與諸將商議下一步的戰事,便收到了司馬懿的來信。

郭嘉接過信件,粗略一讀,立刻交給了劉辯。

“諸君,韓遂還是逃了,並州張楊降了袁,領兵三萬,接走了韓遂。不過張繡陣前挑了閻行,也算是斷了韓遂一臂。”

劉辯歎了口氣,將此信的事情暫且壓下,讓各將領先報了此戰的損失。

“啟稟陛下,白虎軍死傷三千。俘虜羌騎一千有餘。”

張遼拱手說道。

“啟稟陛下,玄武軍死傷兩千,俘虜敵騎不足八百。”

趙雲拱手說道。

“本將守城,死傷上洛精兵一萬餘,未俘虜敵軍。”

皇甫嵩歎了口氣,打仗不可能沒有代價的。

劉辯聞言,心中一陣心痛。這還是用了計的,若是兩軍正麵對衝,隻怕要將他練了五年的精兵折損大半。

“招降敵軍,若肯留用的,打散分入各軍,我軍的軍糧還有多少?”

劉辯說罷,歎了口氣,看向了郭嘉。

“城中傷兵八千有餘,需要草藥和肉食,這是我們急缺的,糧食倒是足夠大軍支用半年之久。”郭嘉拱了拱手,繼續說道,“陛下或可令大將前往允吾縣,那裏乃是韓賊的治所。”

“陛下!臣請赴允吾!誅殺韓賊滿門!”

馬超聞言立刻站了出來,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