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劉辯入西涼,皇甫巧用兵。

“陛下聖明,懿調取了近年來西涼寄往京中之信,其中馬騰、韓遂,不乏對已故大將軍有不滿之言。”

“臣以為,兩賊與朝廷的矛盾並不大,陛下可用西涼州牧之位許其一人,令其同盟之心分裂,便能逐個擊破。”

司馬懿坐在馬上,拱手行了一禮。

“仲達以為,馬騰和韓遂,誰更合適?”

劉辯經過司馬懿的闡述,其實已經想到了金刀計,此番詢問隻是想看看司馬懿的心性。

“臣以為,馬騰才是上佳之選,其一他乃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其二馬騰身負羌人血統,在羌人之中頗有威嚴,若收馬騰,可安涼州之羌。”

“韓遂其人雖為金城郡守,但他卻是靠羌胡叛軍起家,皇甫嵩老將軍曾與他交過手,其人如何老將軍應該知曉。”

司馬懿恭敬地說道。

“嗯,仲達此計可行,唯一的問題便是如何單獨約見馬騰,若是陣前以計誘之,隻恐他覺得大漢怕了他,還未交戰便失了士氣,此事可與皇甫嵩將軍好好商議一番。”

劉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安定郡緊貼司州,但一處司州邊境,一股荒涼之感撲麵而來。

“羌胡百年亂西涼,胡姬不見錦未央。”

“嫖姚若肯見白首,匈奴何敢過酒泉?”

塞外風光,蒼茫而悲愴,仿佛每一縷風中,都有大漢將士自古以來揮灑的熱血,如此場景不禁讓劉辯詩興大發。

“阿弟,可記下陛下的詩詞?”

司馬懿看著司馬孚認真地問道。

“那是自然,陛下起居坐臥,但有長句,我都一並記下了,不得不說,陛下下令研製的紙張當真好用,若是用竹簡或是錦帛,隻怕這小小一卷,便要買地來換了。”

司馬孚笑著說道。

“嗯,阿弟說得有理,但世家大族並不喜歡紙張,此行回去之後,定要父親支持陛下改革紙張的主意,”

司馬懿說著,忽見十幾騎從遠處踏塵而來。

劉斌望向遠處,便看到了自己白虎軍的軍旗,在風中飄**。

“臣,張遼、高順,恭迎陛下!”

張遼與高順翻身下馬,快步跑到了劉辯身前,跪拜相迎。

劉辯立刻下馬,拉起兩將的手腕,便將他們扶了起來,“兩位將軍辛苦了!白虎軍可有傷亡?”

“這……”,張遼和高順堅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哎,不瞞陛下,皇甫老將軍隻讓我等指揮上洛之兵,而白虎軍大多負責駐守與襲擾的任務,幾乎沒有傷亡,但上洛之兵卻是死傷慘重。”

“若非皇甫嵩老將軍對西涼兵士作戰的經驗十分豐富,隻怕安定郡都要丟了。”

“這是為何啊?”

劉辯不解地問道。

“自從陛下親征陽城開始,老將軍便料定陛下會親自前來,所以才限製我們使用陛下的親軍。”

張遼立刻解釋道。

“上洛四萬兵馬,還剩多少?”

“死傷近一萬,安定郡的軍醫大都不堪用,大部分傷兵都隻能接受粗淺的治療,恢複極慢。”

“無妨,此次有華佗神醫隨軍,可與當地醫者一同救治傷病。快帶朕入高平縣,見過老將軍。”

“臣遵旨。”

張遼應了一聲,立刻上馬在前領路。

西涼的廣少城,若無熟路者領隊,很容易迷失方向,有了張遼帶隊,劉辯的部隊便能全速前進了。

當天夜間,劉辯帶軍直入高平縣,此地雖為一縣,但依舊有一圈護城的土牆,不過其防衛力度,實在是令人擔憂。

這個時代,沒有堅城與護城河的戰場,騎兵幾乎是無敵的,所以西涼鐵騎,在北方可以肆意縱橫,到了南方就差點意思。

縣府之中,皇甫嵩已在帳中相迎,雖是夏日炎炎的季節,但營中已經燃起了一團篝火,篝火之上則是一隻滋滋冒油的羊羔。

“陛下!老臣皇甫嵩,叩見陛下!”

皇甫嵩一撩戰袍,立刻跪倒在地。

“老將軍無需多禮,此戰依舊是老將軍為帥,朕不過是將軍手下之將罷了。”

劉辯哈哈一笑,將皇甫嵩扶到了主位之上。

“陛下,盧植那老頭,走時可有痛苦?”皇甫嵩剛坐下,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

“盧老將軍,走前有神醫在側,昏迷時突發急症,想來並無痛苦。”

劉辯如實道來,心中也是一陣惋惜。

“好啊,盧植能死在戰場之上,也不枉他一生從軍。”

皇甫嵩舉起爵中酒,與帳下諸將一起遙遠祭了盧植。

完畢之後,劉辯說出了司馬懿的計劃。

“臣以為,此計可行,自與馬騰、韓遂交戰之初,臣便未曾動用過超過三千人的騎兵部隊,如此一來,敵軍以為我軍騎兵不足,馬騰時常會遣他手下將領來安定郡襲擾,若是以人質要挾,等能讓馬騰前來。”

皇甫嵩終於說出了自己不用白虎軍的真實意圖。

“將軍不用騎兵,如何與西涼鐵騎作戰?”

劉辯好奇地問道。

“陛下可知道大漢有一位投降匈奴的將軍李陵?”

“朕知道,他是李廣之孫,以五千步卒與八萬匈奴騎兵對峙,若箭矢糧草充足,勝負猶未可知,他的投降倒也算不得是小人行徑。”

劉辯看了一眼皇甫嵩,緩緩說道。

“沒錯,李陵便是以輜重車為屏障,硬生生在大漠平地建起一座矮城,再以弓弩防禦,進而一次又一次地抵擋住了匈奴騎兵的攻勢。”

“老臣便是以此為媒,我軍步卒出戰時,除了口糧,必定會多帶輜重車,車中以布袋裝填沙土,敵軍騎兵一來,立刻橫推輜重車,以盾牌和沙土袋築起防禦工事,就地反擊。”

劉辯聞言不禁鼓起了手來,“老將軍好計謀啊。”

“老臣不敢貪功,此法雖能守土,卻不能進攻,騎兵行動如風,打或不打,決定權在他們手中,所以老臣此法,初期還有成效,如今他們見我軍陣仗擺開後,便會下令撤退的。”

皇甫嵩說罷,劉辯身後的司馬孚卻忙碌了起來,立刻將這個以步對騎的戰法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陛下既然定計,臣這就夜襲北地郡。”

皇甫嵩說罷便拱手起身。

“老將軍,不急於一時,朕有一問,想問老將軍。”

“陛下請講。”

“若是朕帶著城中騎兵大張旗鼓地退居彭陽,馬騰、韓遂來攻,老將軍可守城幾日?”

劉辯指著地圖上,位於高平後方的彭陽問道。

皇甫嵩微微一愣,但片刻後立即眼中閃出一道精光,“陛下若給臣三日築城,臣以城中糧草箭矢,可守半月之久。”

“好!朕給你五日,請老將軍派偵騎,前去北地郡泥陽查探,若是馬騰屯兵此處,當先引他撤兵。”

劉辯指著毗鄰安定的泥陽說道。

“陛下放心,馬騰兵馬全部居於北地郡治所富平,富平與泥陽相距甚遠,不足為慮。”

“好,那韓遂駐軍何處?”

劉辯再次問道。

“回陛下,武威郡治所雖然在姑臧,但韓遂卻分兵一萬駐紮在祖厲縣,此處離高平最近,而還有兩萬則駐紮在鸇陰縣,此處毗鄰水源,距祖厲較近,可隨時補給。”

“陛下之計完全可行,臣這就去安排鑄臣之事。”

皇甫嵩拱手行了一禮,立刻退出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