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嘴可真毒
安侯爺帶了不少人過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身穿白裙,看著纖弱如荷的少女,她不僅是穿著一身素,頭上也沒有什麽發簪步搖,而且一雙美目還微微泛紅,似有眼淚在裏麵泫然欲滴,看起來就柔弱可憐。
安沅沅都沒看攝政王的臉,她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腿上。
攝政王就坐在輪椅上,真的是殘了。她怎麽可能嫁給一個殘廢?而且她早就已經有了心上人,之前都已經站在心上人那邊幫著對付攝政王了,注定跟攝政王是死對頭,怎麽能當夫妻?
攝政王最討厭楚楚可憐像小白花的女人,她就照著他最不喜歡的樣子打扮,希望他看到她這個樣子能拒絕她。
安沅沅心中想著,又忍不住想歎氣。隻是這個計劃也許會很難,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的吧?要讓攝政王不喜歡她,是件不容易的事呢。
“那你合完八字了?”榮和王雖然知道安侯爺是在胡說八道找借口,但是現在時間緊迫,他也隻能假裝相信了。
安侯爺看了一眼大女兒。
他們都還沒有發現安瓏瓏也在這裏。
“合過了八字,不合,相當不合啊!”安侯爺歎了口氣說著,“攝政王與小女八字相衝,是相克相阻的,要是勉強在一起,以後對攝政王不利啊!”
“你放屁!”榮和王忍不住又爆了粗。
“老王爺咋這麽粗魯?”安侯爺睨了他一眼。“不信你再去找個人來重新合一下嘛。”
榮和王氣得臉黑。現在哪還有時間去找人?安淩山就是故意的。
但是現在他們要是非要強逼,就違抗聖旨了。
鶴青也氣得咬牙切齒。
他們家主子哪點不好?現在竟然連安侯府的人都敢拒絕他的婚約。
安瓏瓏縮在一角,聽到這裏微微鬆口氣。沒辦法了,先拖過時辰,以後再想辦法打消攝政王對他們家的怒火,反正總好過讓安沅沅這個天天作死的姑娘嫁給攝政王,以後再給他們家招禍。
眼看著婚約就要拖過去,她就更不想出聲了。
如果今天攝政王真定不了親,他是不是真的當不成攝政王了?那他以後說不定就滅不了安府滿門?
咦,這個辦法似乎也可以。
“安侯爺合的是本王跟哪位千金的八字?”攝政王突然出聲問。同時,他眸光朝著安瓏瓏這邊掃了一下。
那小丫頭好像咧嘴笑了笑?是不是在得意他沒辦法跟侯府定親了?
嘖,感覺心裏有點兒不爽呢。
“啊?”安侯爺被他這麽一問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當然是我家大女兒沅沅啊。”
說著他還扭頭看了安沅沅一眼。
大女兒溫柔懂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有孝心,他可不舍得把她嫁給這麽一個身處風暴的殘廢攝政王。
那麽多人想要摁著攝政王不讓他坐穩這個位子,他的下場好不了,嫁給他很可能也是死路一條,他哪能推女兒入火坑呢?
攝政王也抬眸瞥了安沅沅一眼。
這一眼就讓他心頭浮起厭惡。
這個女人耍什麽小心思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就不信堂堂侯府大小姐平日裏會打扮得這麽素,這不就是打聽到了他不喜的樣子,故意弄成這個樣子的?
“這就是安大小姐?”他抬了抬下巴。
“是,這是我大女兒沅沅,”安侯爺示意安沅沅上前給攝政王行禮,“攝政王,我家沅沅知道和你八字相衝也是挺難過的,你可不能責怪她。”
“哦?看起來確實是挺難過的,”攝政王語氣嘲諷,“侯府是死了人嗎?安大小姐死了娘還是死了兄長?這就一身孝了?用不用本王也去燒點紙?”
撲哧!
安瓏瓏聽到這話差點兒噴笑出聲,她趕緊捂住了嘴巴。
這嘴可真毒。
她這麽憋笑的樣子,又上攝政王瞧見了。
這小丫頭到底是不是安侯府的人?他這麽說安侯府死人了,她還能像隻小老鼠一樣吱吱偷笑?
安侯爺和安沅沅父女倆是真生氣。
“攝政王怎麽能這麽咒人呢?”安侯爺臉都黑了,“我家沅沅喜歡這麽打扮還不行了?那以後她要真嫁入王府不得被攝政王欺負死了?反正八字又相衝,這婚約要不就算了吧。”
“放肆!”
鶴青一聲怒喝,手一擲,一支手指長的枯枝挾著淩厲風聲就朝安侯爺擲了過來。
安侯爺一驚,右耳朵驀地一痛,伸手一摸,摸了一手血。
“爹!”安沅沅臉色一變,顫聲叫著。
安侯爺身體僵著,不敢動彈了。他心裏後悔,是他忘形了,還以為拖到這個時候已經成功,眼看著攝政位不能定親,攝政王這個位置得拱手讓人,以後他就沒什麽可怕的,所以出言不遜了。
可沒想到眼前這男人可是心狠手辣不好惹的,他手下的人也一樣的臭脾氣。
攝政王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又正好瞥向了安瓏瓏。
小丫頭看到安侯爺受了傷也就是臉色微變,然後就神情微有點複雜,還朝他這邊看來,眼神是“果然是這樣”的意思?
嗯?
安瓏瓏這會兒想的是,攝政王果然不好惹,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這叫鶴青的侍衛也是出手挺狠啊。
一個侍衛,敢隨手就傷了一位侯爺!
“鶴青,東西拿出來。”墨非池淡淡說。
“是。”
眾人都不明白他想幹什麽,但安沅沅身子顫了一下,下意識往安侯爺背後躲,生怕鶴青又擲出什麽傷了她。
安侯爺捂著流血的耳朵也不敢再說什麽。
鶴青從袖袋裏拿出了一隻小布袋,打開,拿出了一隻綠得通透的玉鐲子,那鐲子大半是盈盈的綠,還有一小段卻是潤白中透著紫。
一看到這隻鐲子,安侯爺的臉色就變了。
墨非池笑了一聲,“這是當年安老夫人給我的,說等我長大,拿著它來安府換一個姑娘。安侯爺,你不會說不認得這隻鐲子吧?”
所以,他是有信物的!
這鐲子很是特別,當年安老夫人一直戴在手腕上的,京中不少人都見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就一直沒見她戴了,問她也隻是笑笑。
原來是早已經給了墨非池?
有了這隻鐲子,安侯爺就不能抵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