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少年是什麽來頭
“這兩個孩子，天下三大奇毒占了倆，能在一起泡溫泉也是一種緣分！怎麽了？都是孩子，還有人盯著，能出什麽事？”觀淩天打了個哈欠道，夜很深了，他累了。
話是這麽說的，可男女有別！
薑言衡義正言辭道：“男女七歲不同席，我瞧這男孩已不止七歲，我家阿菱畢竟是個小姑娘！”
說罷薑言衡又把目光轉到後麵的池子上，對著觀淩天問道：“穀主，這不是還有一個池子嗎？”
觀淩天揉了揉眉心強打精神：“這後麵的池子裏的水是用來製藥的，我藥王穀裏許多的藥引用的便是這池子裏的水！若是讓人泡了，這就變成一池洗澡水了，雖說對藥效沒什麽影響。但這洗澡水做藥的名聲傳出來，定會砸了我藥王穀的招牌！”
“這孩子是先來的！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我總不可能因為你家的姑娘來了，就不讓人家泡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久已換個其他時辰來泡，雖說效果沒這麽好！但起碼也有用……”
觀淩天說這話時，已經非常疲憊了。
暗藍心中也是千回百轉的！
該說的話觀穀主都說了。至於這眼前的小姑娘，年紀這麽小，他們家少爺絕對不會生出什麽非分之想，就算同齡的也不大可能。
但世人終究是被名聲所累的！
薑言衡抿唇看向前方的男孩，行了個禮道：“我觀兩位氣質非凡！應當是熟讀詩書之人！聖人言，男女七歲不同席！這事傳出去，終究於女兒家名聲有礙！勞煩兩位能對此事守口如瓶，我薑某人感激不盡！”
親爹顧及女兒名節，求他們不要把這事說出去的話暗藍能理解，不過做主的還是他少爺。
就在暗藍想開口喊自己少爺的時候，那戴麵具的男孩先一步開了口。
男孩轉過身拱手道：“閣下放心，我每晚隻一人過來泡溫泉，其餘的什麽都不知道。”
少年聲音稚嫩，但語氣格外沉穩。
薑言衡聽罷，心中的疑慮已經放下了七分。
“多謝！”薑言衡感謝道。
人家有禮，他自是不落下風。
少年跟往日一樣脫下了衣服，隻餘白淨的裏衣，再慢慢走到了泉眼裏，安靜泡在裏頭。
薑言衡咬著後牙槽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讓紅袖幫著阿菱脫了衣服，脫剩下裏衣，再由薑言衡牽著，走到泉水裏。
下水之前的阿菱臉上還有些害怕，薑言衡便開口安慰道：“別怕，爹爹在這裏呢！這水是熱的，不冷，阿菱摸摸看。”
阿菱試著伸出了手，摸了摸水池裏的水，滿臉新奇。
阿菱小聲道：“爹，這石頭怎麽跟別處的不一樣啊？”
薑言衡溫柔道：“這是紅泉，因為這紅石頭才取了這麽個名字。這水不用換，一年四季都是熱的！阿菱多泡泡，對身體好！這樣才能好得快！”
阿菱點點頭，慢慢下了溫泉，小手趴在水池邊，眨著眼睛，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坐在溫泉邊，皆是沉默不語。
饒是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薑言衡也還是不太安心。
他養女兒就擔心過有什麽壞小子出現在女兒身邊，哪怕眼前的兩個孩子沒什麽，什麽的都沒有做！
可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跟一個陌生的異性在一個池子裏泡澡，哪個老父親能淡定！
觀淩天放完草藥早早回去歇息了。
暗藍在不遠處候著，紅袖也一旁守著。
唯有薑言衡，心中安耐不住的急躁，走來走去。
泡在泉中的戴著麵具的少年抬眼，把這一幕盡收眼眶。
這麽疼愛女兒的父親他還是第一次見，倒有些意思。
想完這些，男孩又閉上了眼睛。
薑言衡掐著時間，算著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就立馬衝上前把阿菱從水中抱出，又為她圍上厚厚的衣服，生怕阿菱出來見了風。
接著就頭也不回抱著女兒離開了。
少年泡在水中目送薑言衡遠去後，才緩緩站起身子。
黑色寡淡的紋路在他**的肌膚出若影若現，密密麻麻，布滿了他的全身，連帶著打濕的裏衣也能透出幾分痕跡。
每次都紅泉裏走出來以後，都會這樣，少年早已習慣。
暗藍從一旁拿過披風恭敬遞上前：“少爺，別著涼了！”
他家主人不喜歡別人碰他身體，特別是在毒發的時候，所以每次都是暗藍遞東西。
少年接過披風環在肩膀上，輕聲道：“走吧！”
寒冷的夜風吹著，吹得打濕的裏衣更加冰涼。
少年慢慢走進夜色中，身上的紋路是比夜更濃稠的黑。
更深露重時，薑言衡好不容易看著女兒換上了幹衣服躺在**睡覺，可仍舊放心不下今日跟女兒一起泡溫泉的男人。
便把顧七喚到了跟頭，吩咐道：“你在穀裏打聽一下，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少年是誰，性格如何？”
“是，將軍！”顧七認真接下命令。
第二天傍晚，顧七帶著滿身塵土草藥渣歸來，向薑言衡行禮並匯報了消息：“將軍，我去給穀裏的藥童和大夫幹了一天的活，終於打聽到了！那少年是七八年前來的，那個時候比阿菱還小，他每年都會在這裏待上三個月再離開。”
“隻知道那少年叫什麽阿先，他身邊伺候的奴仆在暗藍。平日的事務都是暗藍在打理，少年不喜歡說話，幾年都跟他們說不上一句話。”
顧七說得口幹舌燥了，拿起桌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的水。
薑言衡聽罷點點頭。
來了七八年前了，竟然連那少年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實在是相當神秘。
加上他昨日所見和今日所聞，那少年應當是個話少的，跟阿菱在一個泉水裏泡澡的事肯定不會跟人亂說。
想到這裏，薑言衡懸在空中的心終於放下了大半！
他出穀了一趟，給阿菱帶回來不少衣食住行需要的東西，給阿菱準備了一個錢匣子，再給穀主那邊送了一箱銀子和兩壇子好酒。
並告訴了女兒自己要出去找藥。
阿菱聽罷懵懂看著薑言衡：“阿爹什麽時候回來呢？”
薑言衡：“爹找到藥就會回來，就算找不到，也會在今年你過生辰時回來。”
阿菱乖巧點頭，“那爹要小心，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