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晚了一步
在馮義豪的引領之下，一行人踏入了六扇門的大牢。
大牢的環境陰暗而潮濕，地麵不斷爬動著老鼠、蟑螂以及其他各種不為人知的昆蟲，不過守衛們對此似乎早已習以為常，看都不看它們一眼。
幾乎每一間牢房都關押著一名犯人，犯人全都帶著沉重的腳鐐和手銬。雖然他們的外表顯得蓬頭垢麵，但精神狀態尚可，看起來並未遭受過嚴重的酷刑。
“喲，這不是馮大捕頭嗎？又來審地下的犯人了。要我說你就應該聽我的，讓我戴罪立功。憑借我的手段，保證讓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連他妻子穿什麽顏色的肚兜，我都能給你問出來。”一名犯人看見馮義豪後，走到柵欄前調侃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一旁的看守舉起了水火棍，狠狠地杵在了他的肚子上，將他打倒在地。
“這一層的犯人基本上都是些小賊，實力不超過先天，沒有什麽太厲害的家夥。”
“別聽剛才那個犯人吹牛，他隻不過是個祖傳的普通衙役罷了，後天修為，懂得使用一些肮髒的手段罷了。”
“真要是論起刑訊手段來，我們六扇門雖然略遜於東廠和錦衣衛的那些番子，但也不是吃素的。”馮義豪為薑仲仁和李少臨解釋道。
走了不一會兒，一行人就來到了過道的盡頭，那裏有一條通往下一層的樓梯。
“這一層關押的犯人都是小高手，每一個都是在外麵小有名氣的賊寇，實力從先天到宗師不等。對了，兩個月前你抓到的馬賊劉六劉七兄弟就關在這裏。”馮義豪繼續介紹道。
地下一層比上一層來狹窄許多，大約隻有上一層麵積的一半不到。而且有一半的牢房都是空的，剩下的牢房中，每間牢房隻關了一個犯人。
這些犯人的手銬和腳鐐比上一層的犯人更為粗重，而且琵琶骨被鐵鉤穿透，並用鎖鏈緊緊地鎖在牆上，以至於他們的囚衣上麵沾滿了斑斑血跡。
過道的盡頭也有通往下一層的樓梯，但與之前不同，這次樓梯口被兩個六扇門守衛嚴密地把守。
“馮捕頭好。”兩名看守見到馮義豪後立刻問好。
“嗯，最近沒有外人去見下麵關押的那群犯人吧。”
聽到馮義豪的詢問，兩名看守麵露難色，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那個，其實有一個人來過。”
見到這種情形，馮義豪上前嗬斥道：“我不是再三叮囑過你們嗎，除了我親自前來，否則不許任何其他人接觸那群犯人，你們就是這麽辦事的麽！”
“馮捕頭，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我們哥倆隻是普通的六扇門捕快。不像您，既有天分，又拜了趙大人為師，有他在您身後給您當靠山。”
“那個人拿著蓋有章大人私印以及官印的公文，我們倆根本不敢阻攔，就讓他進去了。不過他進去不久後就出來了，應該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看守解釋道。
“你們至少應該派人去通知我啊，難道就什麽也不做嗎？”馮義豪憤怒地大吼道。
“我們去了，但是馮大人你當時不在房間，詢問旁人後得知你去拜訪趙大人了。”
聽到看守的解釋，馮義豪麵色陰沉，攥緊了拳頭後卻又鬆開了。
薑仲仁心中暗自吐槽道：“真就這麽湊巧嗎。”
隨即轉頭與李少臨對視了一眼，李少臨對他點了下頭，看來他也想到了。
恐怕在這六扇門之內，馮義豪的一舉一動都在章一清的眼皮之下，所以才能這麽精準的趕在馮義豪離開的時間完成此事。
“唉，罷了。也不怪你們，要怪就怪我自己，居然這般的馬虎大意。”
“你們倆在這裏守了這麽久也不容易，回去歇息吧，這裏現在用不到你們了。”
兩名看守聽完馮義豪的話後並沒有離開，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然後屈膝跪下並且一頭扣在了地上，哭著懇求道：“馮捕頭，請您高抬貴手。您要罵就罵，要打就打，既然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隻是請求您千萬不要將我們趕出六扇門。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給你們倆放個小假，休息一下，現在繼續守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
“真的嗎？”
“真的，趕緊滾。明天上午你們就去金風鏢局負責發放任務，把沈琦替回來。”馮義豪有些不耐煩了。
“多謝，多謝，多謝馮捕頭高抬貴手。”
兩名看守走後，馮義豪歎了口氣，對他們說道：“讓你們見笑了。”
“沒什麽可指責的，小人物的悲哀罷了。你的神情看起來不太好，說的話讓他們感到害怕也很正常。”李少臨拍了拍馮義豪的肩膀，感歎道。
“不再談論這些了，我們趕快進去查看一下他們現在的情況，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薑仲仁安慰道。
“對，師兄。隻要他們還沒死透，我就能讓他們開口。”
通過樓梯下到地下二層，這一層的麵積比上一層更小，一共有十個牢房，九個卻是空的，隻有一間牢房裏有犯人。
“這裏原本是用來關押頂級高手和身份特殊的犯人的，但由於與東廠、錦衣衛的詔獄衝突，就停工了，最後隻建造了這十個牢房。”
“考慮到這裏一直被忽視，比較隱蔽，所以我就廢物利用，把那些漕幫管事們關在這裏，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馮義豪十分沮喪地說道。
李少臨走上前拍了一下馮義豪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再自責了，老馮。畢竟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一行人走到牢門前，隻見裏麵的漕幫管事們或躺或臥，全都倒在了地上。
馮義豪掏出鑰匙打開牢門，隨後上前仔細查探每一個人的情況。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已死亡，沒留下一個活口。
雖然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現實還是令人感到沮喪。
“現在的情況，靠你一個人的努力已經無法解決問題了。我們必須去找你的師父趙天弁趙大人，討論下一步如何行動。”看著地上的屍體，李少臨建議道。
“對方已經親自出麵了，以你的級別根本無法調查章一清。要想勢均力敵的話，隻有請趙大人出麵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會保護好那兩個看守的，他們是很重要的人證。”李少臨繼續說道。
“嗯，那就麻煩你了。”馮義豪意識消沉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