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營紮寨
星光機械廠一共有三個大喇叭，分別安裝在廠辦大樓、三車間以及工會的樓頂。
這裏每個地方都是交通要道，韓鯤鵬“偵查”一下發現，在三車間的側麵有條小路，通往工廠醫務室的方向。
除了醫務室的兩個人需要在這裏走動之外，基本上就沒有人從這裏經過。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每天早晨雷打不動的韓鯤鵬就會到這裏收聽企業之聲。
加之四周都是廠房林立，即使是遇到狂風也要在這裏繞道而行，而喇叭聲音的清晰度，要比之前好不少，韓鯤鵬就正式在這裏安營紮寨。
為了掩人耳目，他並沒有專注地坐在一個地方傾聽廣播的聲音，而是在這周圍溜達來溜達去。
他心裏想著，一旦要是被別人發現，就當成自己在這裏進行鍛煉。
進入到通訊稿子的播報階段，韓鯤鵬迅速從上衣口袋中掏出筆，在上麵認真地記錄下來。廣播的聲音那可是轉瞬即逝，還沒有等他記錄幾個詞語的時候，就自然地進入到下一段的播報當中。
這可怎麽辦呢？
韓鯤鵬就發明一種新方法，幹脆選擇跳躍式的記錄。因為企業之聲廣播的內容，通常兩到三天才會更新一次，隻要是按照這種方法記錄，這幾天的時間，將這些內容補充完整，肯定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為了盡快提升自己的寫作能力，韓鯤鵬倒是足夠賣力，每天早晨都會到這附近側耳傾聽企業之聲。
說起來寫談何容易，就是讓他坐在廠房內寫字，都不一定願意伸出手來。更別說，這在一年當中最冷的季節。
可是心中有夢想，這點所謂的困難還能稱之為困難嘛。韓鯤鵬也是極力的想去克服。
戴上手套，手倒是有些暖和，可是拿起筆來，那筆在手中，根本就不受控製。
韓鯤鵬又找來一副線手套，可不大一會兒功夫，這手套很快就失去應有的作用。
手被凍得有些不聽使喚，那刺骨的寒風更是吹著他的額頭有些生疼，一股退卻的想法不由得湧上心頭。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記不清從哪本書上看到這句詩，在這憂心的日子裏，韓鯤鵬聊以這句話**。
這話當中蘊含的深意，韓鯤鵬倒是有些明白，但他並不清楚自己眼前正在經曆的這些算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苦。
“再有一天時間，基本上就可以將這篇通訊大致複寫出來。”
首戰即將告捷，韓鯤鵬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之情。
韓鯤鵬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時間來到這裏，仔細傾聽，這喇叭裏麵卻傳來新的內容。
看著那有待完善的內容，韓鯤鵬不由得有些失落。
不過，很快就轉換情緒，開始了今天內容的複寫。
這是經驗，也是教訓，他不由得加快書寫速度，在紙麵上留下那些就是常人也無法辨識的草書。
將紙疊放到上衣口袋，韓鯤鵬回歸到工作崗位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樣最大的好處就是周圍人都不知道，也可以掩人耳目，至少不用受到同學們的冷嘲熱諷。
一連幾天，相同的時間，韓鯤鵬都會來到相同的地點。
他這幾天的行蹤，都在動力車間師傅的眼裏。
動力車間位於三車間的辦公樓的正前方，靠近醫務室這側有扇大門，但是很少開啟過，大家上班走的都是東麵的正門。
“小李，那小子在那裏鬼鬼祟祟地幹什麽？”
這位老師傅疑神疑鬼地對同班組裏麵的一位小師傅說道。
“孫師傅，那不就那溜達嗎？是不是在那裏等人？”
“等人？天天在這裏等人？我看他都來好幾天。”
講起韓鯤鵬的動向，這位老師傅更是如數家珍。
那位小師傅一臉的不在乎，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當回事。
“小李，你快看，那個人又拿筆在那裏寫著什麽，你說他能不能是間諜？”
星光機械廠這是對社會用的廠名，在職工的心中，它還有個帶有編製的名字——1123軍械修理廠，這是一家軍工廠。
在好多年前，工廠裏麵曾經出現過泄密的情況。作為當時事件的親曆者，這位老師傅不由得提高警惕。
“孫師傅，不能吧？你別那麽——”
剛想將“大驚小怪”說出口，他欲言又止。
“要不我去問下，看他在那裏記錄什麽。”
小李還是有些不以為然，見到孫師傅如此“重視”，他才象征性地征求一下他的建議。
“千萬不能去，你這樣做會打草驚蛇。”
小李真是讓孫師傅整得有些神經兮兮，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做這件事情。
“那你想怎麽做？”
“我想報告工廠保衛處，讓他們來去調查。要是間諜的話，他肯定有一套熟練對付咱們的方法，咱們可不能擅自行動。”
一不做二不休，孫師傅就將自己的所見迅速報告給工廠保衛處。
接到電話，保衛處的值班領導也是高度重視，就像是碰到一個大案要案一樣，立馬帶著兩個人來到孫師傅所說的地方。
等他們到來時，上班的鈴聲已經響起，韓鯤鵬正朝著車間的方向奔去。
為了抓住現行，這位孫師傅幹脆在他回車間的必經之路，將他給攔住。
“小夥子，你是幹什麽的？”
“上班呀。”
韓鯤鵬被這話問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是哪個車間的？”
孫師傅還是想繼續拖延時間，盡快將他交給一會兒就來的保衛人員處理。
“四車間的，師傅，您有事嗎？”
韓鯤鵬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此刻他更著急回到車間工作。
“你等一會兒，等會兒有人找你。”
“誰？”
韓鯤鵬還被繞得有些懵懵的時候，保衛處值班領導已經帶著兩個工作人員已經從他們的後麵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就是他。”
孫師傅朝著韓鯤鵬的方向指了指。
“請你協助我們到保衛處進行調查。”
“調查？調查什麽？我又沒有犯法。”
眼見自己就要被帶走，韓鯤鵬是據理力爭。
保衛處的值班領導厲聲嗬斥：“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別讓我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