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人不見了

“郡主放心,我不會這麽幹的!”男人急切地為自己辯解,“我哪裏敢毀了郡主的清白,我隻想偷郡主一樣貼身之物,好回去交差。”

辛夷都被氣笑了。

真是荒謬。

難道偷走隋阿嬌的貼身之物,就不算是毀了隋阿嬌的清白嗎?

一個大男人,真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公主給了你什麽好處,竟然叫你冒這樣大的險,來玷汙一個聖上親封的郡主?”

男人再次沉默。

秦嬤嬤等不得,照著男人的臉又狠狠地扇了幾巴掌:“想活命就趕緊說!別逼我用刀割你的肉!”

男人不經嚇,幾巴掌下去,他已經哭了。

“郡主饒命,我是許良醫啊!”

辛夷吃了一驚,竟然是許良醫。

“前幾日我給安寧郡主診脈,發現安寧郡主竟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我忙將此事稟告公主,那會兒我就知道我要被公主拿捏一輩子了,可萬萬沒想到,公主竟然會叫我來做這種事,我不想做,公主便說要殺我滅口,我、我實在是怕得不行,才不得不來,求郡主饒過我吧!”

這可真是平地起驚雷。

辛夷想過何織瑤生了重病,要病死了,或者毀了容貌,可萬萬沒想到,何織瑤竟然懷了孩子。

算算日子,不是趙祺的,又是誰的?

好笑,真真是好笑。

趙祺給別人送女人不算,還送上了一個沒出生的孩子,這還真沒將金鳴王當外人啊。

“安寧郡主有了孩子,公主是怎麽處置此事的?”

“公主她……她叫我開了藥,把孩子打了,可那藥是虎狼之藥,本就不宜多用,公主卻給安寧郡主多灌了好幾碗,安寧郡主孩子沒了,以後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不能生孩子的何織瑤,更好拿捏了。

此事關係重大,不用想也知道,小鴛小鸝這兩個丫頭必定是沒了。

“郡主,我已經全都說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我其實根本不想跟著去金鳴,是被太醫院給推出去的,我隻想好好做個醫官,別無他求……”

辛夷往後退了一步,淡淡開口:“許良醫,實在是對不起,地府裏頭也缺醫官,你到了地府,照樣能做個好醫官,安心去吧。”

黑暗中,秦嬤嬤高高舉起木棒。

她力氣大,掄起木棒來又快又準,十幾棒子下去,許良醫早就沒了氣息。

“姑娘,人沒了,我去叫人來。”

許良醫的屍身悄無聲息地從那條小裂縫中被拖出去了。

幾個人摸著黑,把帳篷裏頭清掃得幹幹淨淨,才將隋阿嬌接進來。

無須多問,那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已經說明了一切。

隋阿嬌默默地躺到榻上,半晌,才聽到她低聲的啜泣。

辛夷沒有去安慰她。

既然要走寵妃這一條路,這些事情早晚都要經曆的。

不是合歡,也會是其他人。

天還未亮,辛夷便匆匆出去尋許良醫,見人便哭,說長寧郡主夜裏忽然發起熱,現在渾身都是虛汗,估摸著是病了,卻見不到許良醫的人。

眾人忙跟著找,卻發現不僅僅許良醫不見了,他的藥箱子和隨身的行囊全都沒了。

不得已,隻得請了隨行侍衛軍的老大夫賴良醫來看診。

到天光大亮,人人都知道許良醫不見了。

公主賬內,趙瑉瑉大怒,已經摔碎了一整套的汝窯茶具。

“許良醫去了何處!昨個兒不是與他講好了,叫他作踐那個小賤人麽?怎麽隋阿嬌還好好的,他卻不見了?”

花間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笑著:“興許、興許是……”

“興許什麽!”

趙瑉瑉衝著花間劈頭蓋臉打了幾巴掌:“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姓許的跑了!這個無恥小人,打量著我不能拿他怎麽辦,就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哼,真是小看本公主了!雲外,將邱達叫過來,本公主要讓人捉拿姓許的!”

和親隊伍並沒有因為隋阿嬌病了而延遲啟程,不過行進速度卻不像先前那麽快了。

中午停下來用膳,辛夷等人才聽說許良醫偷了公主的東西,公主大發雷霆,叫人去捉拿許良醫了。

“怪不得許良醫會跑呢,”錦葵捧著瓜吃得很歡,一邊吃一邊講著她聽來的八卦,“昨天晚上,公主身邊的人不是抽了幾個姐姐去點箱籠嗎?估摸著,那會兒公主就察覺到自己東西丟了,誒,合歡姐姐,咱們這裏是抽了你去嗎?”

合歡神色恍惚,錦葵問了她兩遍,她才回神:“啊?什麽?”

“沒讓合歡姐姐去,叫我去的。”

杜鵑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把我拘在那兒點了一晚上,就那麽幾隻箱籠,幾樣東西,還翻來覆去地清點,我都能背下來了,本來昨晚輪到我和辛夷值夜,後來害得辛夷隻得自己一個人服侍郡主,要是我也在,郡主興許就不會生病了。”

合歡臉色更差勁。

杜鵑瞧見了,便詢問合歡:“合歡姐姐這是怎麽了?瞧著不大精神的樣子,要不,也去賴良醫那兒瞧瞧?賴良醫行醫幾十年了,醫術很是高明,早上一劑藥下去,咱們郡主就好多了。”

合歡勉強有了些精神:“他沒說郡主是得了什麽病嗎?”

“說了,好像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這可真是奇怪,郡主昨日也沒吃什麽啊。”

合歡神色一下子惶恐起來,竟然連飯都不吃了,匆匆跑回車上,這一天就再也沒下車。

到了夜裏輪到她上夜,她便叫蜀葵來說她病了,值不了夜。

“郡主打算拿合歡怎麽辦?”

隋阿嬌依舊在做針線,這回是在繡一件小襖,量的是辛夷的尺寸。

她喜歡做針線活,幾乎每個伺候她的人,連帶著清明,身上都有她的針線。

以前給合歡做的多,如今慢慢地就給辛夷做的多了。

聽見辛夷問,她便停下了針線,倚著大引枕苦笑:“能怎麽辦呢?她跟了我這麽長時間,我實在是狠不下心,可繼續留著她,我又怕得緊,辛夷,你幫我想個法子,我……我不想帶她去金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