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看上她了

屋裏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辛夷條件反射,忙舉起銀簪。

剛舉起,手中銀簪已經落入那人之手。

“你這丫頭哪兒來的這麽多銀簪?”

“邱達?”

邱達嘿嘿笑,順手將銀簪子放入腰間荷包:“兩根了,我幫你多攢幾根,回頭換個金的。”

辛夷怒目而視:“誰稀罕!還我!”

她統共也沒幾樣首飾,兩根銀簪子都進了邱達荷包,她就隻剩下一根木頭簪子並幾樣珠花。

這邱達當真是屬貔貅的,見了銀子眼睛都放綠光,東西到了他手裏,就別想再要回來了。

“別鬧!這東西是凶器,我既然拿了,還能還你?真是笑話!”

邱達拉下臉,雙手抱胸,擋在門口:“人死了沒?”

隋老夫人已經從隋阿嬌的口中得知邱達的真實身份,雖然厭惡邱達,但礙於如今被邱達抓住把柄,隻好小心賠笑。

“這位郎官說笑了,章王是吃多了酒,一時醉過去了而已。”

邱達在隋老夫人跟前倒是很恭敬。

他先是衝著隋老夫人作個揖,隨後走到章王身邊,俯下身探了探章王鼻息。

辛夷煩躁地蹙眉:“別探了,他還活著。”

“死了還是活了,是我說了算,別人說的不算數。”

邱達一邊說,一邊輕輕鬆鬆將章王扛起,把這座肉山丟到了羅漢榻上。

雞翅木羅漢榻發出一聲悲鳴,像是要被壓塌了一樣。

“走吧,別在這兒杵著了。”

他斜了辛夷一眼,轉頭恭恭敬敬地向隋老夫人行禮:“老夫人隻管帶著長寧郡主去前頭,這裏就留給我來收拾。”

此事幹係重大,一旦被牽連上,必定難逃罪責。

隋老夫人長歎一聲,要給邱達行禮,被邱達攔住:“老夫人無需這般見外,我實話告訴老夫人,我看上這個叫辛夷的丫頭了,願意出手,也是看在辛夷的麵子上。”

隋老夫人麵色一沉:“邱郎官,你若是跟老身要了辛夷,才肯處理這攤子爛事,那就請速速離開此地,老身是絕不會將辛夷許配給金吾衛的。”

邱達一愣,隨即呲著牙花笑:“老夫人放心,我跟別的金吾衛不一樣,我不幹那強買強賣良家女的事,辛夷不樂意,我就等唄,等哪天她樂意了,我把她娶了做婆娘,再帶她來給老夫人磕頭。”

呸!真是不要臉!

辛夷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隻恨不會戲文裏說的法術,不然,高低也要把邱達變成個王八。

邱達既這樣說,隋老夫人也不好再斥責,扶著隋阿嬌的手,招呼著辛夷往外走。

“老夫人留步。”

一把描金刀唰地一下橫在辛夷跟前:“我還有事要囑咐這丫頭,老夫人把這丫頭留下來,一會兒我便將人全須全尾地送回去。”

隋老夫人眼神不虞,下意識地擋在辛夷和隋阿嬌跟前:“有什麽話,郎官在這兒囑咐也是一樣的。”

邱達一直盯著辛夷,辛夷毫不畏懼地直視他,唇角還掛著戲謔的笑容。

真以為她無人相護?

也不去打聽打聽,武安侯府的隋老夫人,那是出了名的耿直!

隻要入了她老人家的眼,便是她老人家的人,誰想欺負她的人,就得問問她老人家答不答應。

僵持一會兒,邱達最終收回描金刀:“是我唐突了,老夫人請。”

隋老夫人這才輕輕點頭,說了一句“多謝”,便一手一個,拉著兩個年輕女孩出了內殿。

合歡正在廊下等她們。

“老夫人,郡主!”

她哭唧唧地跑過來,引著三人往前頭去。

“我剛剛聽著裏頭的動靜,快嚇死了,趕緊跑去前頭叫人,半道遇到邱郎官,他叫我在這兒等著,老夫人,你們沒事吧?”

辛夷趕緊朝著合歡擺擺手,合歡一瞧老夫人的臉色,就識趣地閉上嘴。

三人去了前殿,隋老夫人便換了一副神情,在太後跟前淚眼汪汪,說是夜裏想留下來陪陪隋阿嬌,求太後開恩。

太後才要應允,趙祺忽然笑吟吟開口:“隋老夫人,非是朕不近人情,隻是你求晚了,方才瑉瑉求朕,說今晚要和長寧這幾個孩子同宿朝露殿,朕就答應她了。”

隋老夫人不死心:“皇上,臣婦留宿朝露殿,並不會打擾公主……”

趙祺不耐擺手:“隋老夫人,年輕孩子們的事,大人就別摻和了。”

他撂下這句話,就又扭頭和裴真人說笑,似乎對裴真人很感興趣。

“祖母,”隋阿嬌低聲勸解,“罷了吧,既然今晚高陽公主也在,想必……想必他不會亂來。”

事已至此,隋老夫人也隻得罷手。

辛夷卻覺得此事沒這麽簡單。

一時宴畢,隋阿嬌依依不舍地送了隋老夫人出宮,便悶悶不樂轉回朝露殿。

一進門就被辛夷推進屋中。

“郡主,我小時候在家,跟同村的赤腳大夫學過針灸,我想給你紮一針,此針紮下去後,你便會渾身酸軟疼痛,高熱不止,你放心,過了子時,你的高熱就會退下去的。”

合歡大驚失色,一把扒拉開辛夷:“你這小蹄子想幹嘛!明日一大早就要啟程,你把郡主的身子折騰壞了,郡主要是在路上出個好歹,你有幾條命能賠!”

“合歡,”隋阿嬌低聲嗬斥,“聽辛夷的,辛夷不會害我的。”

“郡主!”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多嘴。”

沒有銀針,辛夷隻能用繡花針代替。

合歡在一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辛夷,她眼神特別可怕,好像要把辛夷給吃了。

辛夷頭皮發麻,一針紮下去,實在是受不了了:“合歡,你別這樣看著我,趕緊去外頭看著宮女太監們收拾咱們郡主的箱籠。”

“有什麽好看的?郡主的嫁妝都在禮部,明兒個隨行就是,咱們帶進宮來的,也就這幾個箱籠,那些宮女難道還敢偷咱們的東西不成?”

辛夷歎口氣:“不是怕有人偷咱們東西,是怕有人給咱們東西。”

“還有這樣的好事?你這丫頭莫不是美夢做多了。”

辛夷簡直沒話說,合歡的腦袋怎麽就一根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