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車
“不用了！我不是你的客戶！”瞿之妙斷然拒絕，她掙脫他的手。
可他的力氣很大，她掙紮了好久，終於歎了口氣，轉身盯著他的眼睛說著：“厲先生，請為我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可以嗎？”
厲尋的手猛然停頓，手下的力道鬆了。
瞿之妙轉過頭去，他隻看到了她的側臉，但是他還是從她的聲音中聽到了隱忍和顫抖，以及那張側臉上，緩緩滑落的淚珠。
瞿之妙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發白的手腕，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厲尋一個人，他坐在床邊，又點燃了一根煙。
在房間征坐了一會，他起身離開，可在回頭的時候，無意間地一瞥，卻震驚了他。
在那張**，白色的床單上，分明留下了一抹紅……
瞿之妙渾渾噩噩地坐上了回家的長途汽車，車子發動。
她盯著窗外，看著路邊慢慢後退的行人，有兩個年輕的情侶仿佛在吵架，男生一直在耐心地哄著自己的女友，還沒有一分鍾，女生不再生氣，兩個人重新和好，抱在了一起。
瞿之妙笑了。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是柳柳打來的電話。
“瞿之妙，你幹嘛呢？剛才給你打電話，為什麽不接？”柳柳劈頭蓋臉地罵道。
“柳柳，我回家了，現在在長途汽車上！”
電話那端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也好，回來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
“柳柳，等我回去，陪我去看我爸吧！”
“好！”
瞿之妙有氣無力地通完電話，隨手將手機放在包裏，因為她知道，從今天開始，自己的微信提示音，不再那麽頻繁了。
打開包的時候，突然想到，剛剛買票的時候用到的身份證，被她放在了外套兜裏，這麽重要的東西不能丟了，反正一會下車的時候也用不到。
可就當她把身份證塞進去，馬上要合上錢包的時候，發現夾層裏多了張東西。
是卡！
厲尋給的銀行卡！
奇怪，她明明記得自己根本沒有接受，怎麽會跑到自己錢包裏？
她想了半天，終於猜到了大概。
應該是厲尋在趁自己去洗澡的時候，塞到裏邊的。
想著想著，她突然瞪大了雙眼，舉目在車廂內環視了一圈，又看向車窗外。
“師傅，能不能停下車！”瞿之妙對著司機師傅大聲喊道。
車裏的其他乘客，紛紛回頭齊刷刷盯著她，瞿之妙被他們盯著，有些尷尬。
“不行啊，這還沒到下一站呢？”司機盯著右上方的反光鏡問道，“怎麽了小姑娘，你有事？”
“我……我是有些事……”瞿之妙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下車門附近，扶著旁邊的扶手回答。
“還有十五分鍾就到下一站了，要不你堅持一下？”司機耐著性子問她。
瞿之妙央求他：“師傅，麻煩您，我真的有事！”
司機有些為難：“這一車子人呢，而且我們公司有規定，不能中途隨便停車的！”
瞿之妙聽聞，果然看向四周，發現自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大都滿臉疑惑地盯著自己，有幾個人，眼中還充斥著埋怨。
可是，她也顧不得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用手捂著嘴巴，半弓著腰說著：“師傅，我馬上要吐出來了！”
“好好好，停了停了！”司機連忙一邊說著，一邊就近找個位置停車，嘴裏還嘟囔著，“真麻煩！”
車子停下，後車門被打開，瞿之妙轉頭對司機說道：“師傅，你不用等我了，回頭我自己再去車站補一張票吧！”說完，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司機一臉茫然地盯著她，不耐地嘟囔著：“神經病吧！”
而後，客車揚長而去。
瞿之妙打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希瑞斯頓，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朝目的地行駛。
厲尋煩躁地開車回了郊外別墅，家裏此時隻有阿姨，和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看古偶劇，一邊塗指甲油的表妹。
“少爺回來了啊！”李阿姨是厲家的老傭人了，在這個家裏呆了三十多年，也是看著一群孩子長大的，因此對他們格外疼愛，厲尋等晚輩對她也極為尊敬。
厲尋點了點頭，走到簡卿卿身後，沉聲盯著她。
感覺到頭頂上傳來的低氣壓，簡卿卿緩緩回頭，滿臉堆著笑，眼睛彎彎地呈月牙狀：“表哥，你回來了啊？嗬嗬……”
“跟我上樓！”對方冷著臉，似乎在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在李阿姨關切地眼神中，簡卿卿低聲求救：“李阿姨，救我！”
然後在李阿姨無可奈何的眼神中，她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上了樓梯。
進到厲尋的書房，一聲“關門”嚇了她一跳，她連忙飛快地反手關上房門。
厲尋坐在轉椅上，沉默半晌，剛要開口，就見簡卿卿用火箭般地速度，跑到他麵前，搖晃著他的粗胳膊，央求哭訴：“表哥，我錯了！”
厲尋厭惡地甩開她的手，背對著她：“簡卿卿，我記得，我們好像很久都沒聯係姑姑和姑父了。”
簡卿卿站起身，後退一步：“表哥，你不會是要他們把我接走吧？我不要，我跟他們在一起，天天都被喂狗糧！”
“他們這次環遊世界，應該差不多走了一年了！我記性不好，走之前，他們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厲尋抬頭問她。
“他們說，要你替他們管著我！”
厲尋：“我問你，你需要代購嗎？你很缺錢嗎？”
“我就是想整蠱一下你，以你的名義勾搭一個妹子。你總是悶悶的，我也隻是想給你找點樂子嘛！”
簡卿卿無力地低聲解釋：“但是我沒想到她竟然主動要做你女朋友，當時我就覺得這女孩真傻，說到底還是哥你的魅力使然啊哈哈……”
“魅力？”厲尋挑眉問，“她一沒見過我，二沒聽過我的聲音，就連聊天內容都是你代勞的。請問，我厲尋有什麽魅力？”
簡卿卿見拍馬屁不成，隻得苦笑：“嗬嗬……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啦！”
厲尋沉默以對，這讓簡卿卿更加害怕。
“所……所以，表哥，你要怎麽懲罰我？”簡卿卿壓低了聲音，用恐懼地顫音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