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野蠻的再見

身後的門輕輕關上,明明關門聲輕不可聞,落在羅思思耳朵裏卻像一塊砸向心髒的巨石。

她不受控的回頭往後看,就這一眨眼的功夫。

男人的陰影已經籠罩上來。

“聽說你懷孕了。”明明的低低的聲調。

羅思思卻恍然覺得像是有蛇在向她嘶嘶吐著信子。

一定是之前盥洗室留的陰影太重。

她整理一下自己的無名的心慌,退後一步拉開男人已經欺上前來的距離。

“你聽說錯了。”羅思思強笑一聲,“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好好跟你談談,之前不告而別是我不對,所以我覺得現在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梁肅本來還正常的目光陡然變得陰鷙,刀刃般鋒利的目光在羅思思的臉上仔細刮過。

“你是要說分手?”

羅思思猛的舒了一口氣,他心中有底是最好情況。

“是的,我覺得我們之間並不合適,三年前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她想把話說的死一點,畢竟分手嘛,最忌諱拖拖拉拉,能一刀斬斷的事,就不要拖到兩刀。

“那我不同意。”梁肅說著,徑直上前將她壓在身後的門上,透過薄薄的鏡片,羅思思恍惚看到他眼角泛紅。

“你有不同意見,我們可以坐下好好商量,現在的姿勢不利於我們雙方冷靜。”

羅思思沒有伸手去推開梁肅,盥洗室內已經有一次教訓了,若是沒有能壓製梁肅的把握,她任何反抗性的動作都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而且,對著我現在這個樣子,你真的可以接受?”羅思思伸手指著自己帶著矽膠的臉。

滿以為梁肅會直接放開,誰知道,下一刻,羅思思的臉上募然附上一隻帶著溫意的手。

那隻手在她的臉上一陣撫觸,很快找到矽膠體的邊緣。

羅思思剛想喊“別動”,可是已經晚了。

隻聽呲啦一聲,左臉上就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不用看也知道,強扯下矽膠的皮膚估計已經破皮了。

去他媽的冷靜,羅思思直接伸手推開梁肅。

“你瘋了,從昨晚你就這樣一副樣子,是要做給誰看?”

羅思思終於爆發了,從昨晚遇見梁肅開始,她就莫名的心慌,總有一種恐懼籠罩著她。

可是她到底在怕什麽?就因為當初不辭而別,還是被梁肅關的久了,心理上就忍不住地怕他?

羅思思冷笑一聲,別說現在她已經擁有徐若男給她的資本,就是單單憑她現在的知名度,眼前的梁肅能拿她怎樣?

梁肅的眉眼早就像結了冰,他伸手摘下鼻梁上金絲眼鏡,隨意的丟在地上,一雙失去遮擋的眼睛歇斯底裏。

“我是瘋了,從你莫名離開的時候就瘋了。”

他欺身上前,在他手觸碰到羅思思身體那一霎那。

羅思思猛的抓住他的手,反向一轉,同時伸腳向他踹去。

“還當我是三年前手無縛雞之力金絲雀?”

她的聲音憤怒裏帶著嘲諷,滿滿的警惕戒備,仿佛兩個人之間隻剩下對立的東西。

梁肅低頭,看那結結實實踹在他腿上的一腳,深邃的眼睛裏劃過血紅色的冷光。

“從始至終,我從未將你當作金絲雀。”

他口中說著,已經伸手強硬撥開羅思思反製他的手,不容置疑的將她抱在懷裏。

羅思思奮力掙紮,這三年她學過不少拳腳功夫,又日日堅持著鍛煉,力氣比三年前大了不少。

梁肅一時間被她拳打腳踢,竟然險些抱不住她。

隻得用盡全力將她的腰箍住,硬拖到書桌旁邊兒,伸手將桌子上堆疊文件全部掃到地上。

隨後將還在用力掙紮的羅思思打橫放在書桌上,之後整個身體貼上去,狠狠將她壓在身下。

羅思思見狀頓覺不好,隻能忍下一口惡氣,盡量軟下聲音道:“梁肅,我們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子嚇到我了?”

“是嗎?”上方梁肅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眼皮微掀,眼眸裏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可是我看之前虎虎生風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要跟我好好說。”

“我……我是被你嚇到了,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恐怖,梁肅,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不如先放開我,彼此都冷靜一下?”

梁肅低頭湊近去看羅思思的眼睛,裏麵清晰的映出他現在瘋狂凶戾的表情。

隻是想到三年前,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會主動吻他,甚至更早之前他們還有過情濃時刻,可她說走就走,一夕之間忽然就變了臉。

不,也許不是一夕之間,還有人接應,說明完全是蓄謀已久。

梁肅的心腸冷硬下來,他再也不想聽她花言巧語的騙他。

當即頭低更深了,那張哄騙他的紅唇就在咫尺。

羅思思偏頭避開,兩手緊縮在胸前,用力撐起。

“梁肅你別逼我,你現在放開我們之間還能留有餘地,若是不放……”

“若是我不放,怎麽樣?”炙熱的呼吸噴在羅思思頸側。

羅思思忍不住用往旁邊挪了幾分。

聲音裏已經無法控製的帶起驚怒:“那我們就隻能反目成仇。”

像是怕梁肅狗急跳牆,羅思思緊接著說:“我們不是說好今天好好談談的嗎?昨晚你可是親口答應的。”

梁肅眉眼間迅速升起戾氣和諷意:“我不這麽說,你會來見我?”

“絲絲,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跟你分開。”

他伸手強硬地把羅思思躲避的頭掰正,兩雙眼睛相對,一雙是死不放手的執念,一雙是被強行對待的怒火。

“你看,我們根本就談不攏,你隻想從我身邊離開,而我不會允許,你說怎麽辦?”

他好似在征求意見,可是行動上卻已經顯示他心中答案。

冰冷的唇再一次強行覆蓋下來。

與昨晚如出一轍的野蠻霸道。

可羅思思卻不會在忍讓他,用盡全力的咬下去,連帶被他強行糾纏的唇舌一起。

鐵鏽的腥味在口中蔓延。

梁肅卻並未放開她一絲一毫,反而更加用力加深了這個堪稱暴力的吻。

羅思思拚命反抗,逐漸被榨幹的氧氣令她又有了窒息的感覺。

身上好似還傳來炙熱遊走的觸感。

羅思思理智頃刻間分崩離析。

本來撐在兩人之間的手,開始向桌上摸去,之前她恍惚看見還有一個筆筒被掃到桌邊沒有落地。

身上遊走的手開始漸漸伸向隱私部位。

強壓著她的身體也開始迅速升溫。

羅思思再不遲疑,拿起筆筒狠狠砸向梁肅的後頸。

“嘭”地一聲,肉體的悶響聲之後。

身上暴躁野蠻的動作全部停止,梁肅沉沉的壓下來。

羅思思貪婪地開始呼吸新鮮空氣,窒息感暫緩之後,她伸手將已經暈過去的梁肅推開。

她現在連看都不想在看躺在地上男人一眼。

她心中對於不告而別的虧欠感,今日連著之前那些有過快樂的好感,一起從羅思思的心中消失。

“喂~鬱然,是我,你現在派人來帝國大廈頂樓接我,越快越好。”

她才不傻到現在直接出去,昏迷的梁肅是隱瞞不住的。

與其被人發現後再次抓起來,還不如等著人來救。

很快,外麵就傳來糟雜的聲音。

雜亂的腳步聲離門口越來越近,羅思思將昏迷中的梁肅提起來,用破碎筆筒的瓷片橫在他的脖子上。

幾乎是她剛準備好,門就被人從外麵直接踹開。

一臉嚴肅的鬱然帶人從外麵走進來。

她進門後,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室內的環境,之後才對著長鬆一口氣的羅思思道:“你沒事吧?現在能走嗎?”

羅思思將手中梁肅扔在沙發上,直接就衝門外走去。

“沒事,快走。”這是實在不是什麽說話的地方。

羅思思來到外麵走廊,才發現阿凱也在。

他和十來個黑西裝被鬱然帶來的人下了槍,用繩子全部捆得嚴嚴實實,嘴也被堵著。就丟在靠近電梯的地方。

羅思思經過他的時候,他還湧動著朝羅思思過來。

她腳步微頓,看在以前兩個人關係還不錯份上,羅思思多了一句嘴:“梁肅沒事,隻是昏迷了。”

說完,她再也沒有停留,直接帶著鬱然乘坐電梯離開。

小島的管家就等在停車場,他們一共開來了七輛車。

羅思思直接上來最前麵的那輛車駕駛座,打著火之後,她把車窗降下來:“我帶著鬱然先走,何叔帶著人從另外的方向走,我現在還不想將你們暴露在大眾麵前。”

管家何叔躬身答應。

鬱然坐在副駕駛座上,欲言又止,身上跟長了草一樣,在座椅裏來回亂蹭。

羅絲絲開車之餘瞄了她一眼,長長的眉毛皺起:“問!”

“好的。”鬱然坐直身體,覷著羅思思神色:“你跟梁肅鬧翻了?”

“我們兩個就沒和好過,哪裏來的鬧翻?”羅思思打了一把方向盤,車頭猛的一拐,進入一條小巷。

“那剛才這一出是……”鬱然撇撇嘴,都打電話叫人了,還不是鬧翻啊!

羅思思的車速慢慢降下來,她微微轉身正對著鬱然,一條胳膊搭在副駕座椅靠背上,天然有一種侵略氣勢。

鬱然本來坐直身體,越來越縮小,最後幾乎是將自己團在副駕上。

“我不問了!別這樣看著我,我害怕!”鬱然內心淚流滿麵,為什麽絲絲這三年能變的越來越有大佬氣息,而自己還是一隻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兔子,甚至現在連蹬腿的念頭都不敢有。

“我和梁肅之間分歧很大,我認為我們三年前就已經分手了,但是他顯然還存著繼續的心思,而且……”羅思思抬手揉揉眉心,“我總覺得他現在變得有點偏執,我們談不攏的時候,他還想對我用強!這在三年前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之前不是這樣人。”

鬱然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道:“會不會是因為咱們當時不告而別,刺激到他了?”

羅思思嗤笑一聲道:“鬱然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跟他滿打滿算在一起四個月,梁肅那個人心中自有溝壑,他隻會比平常人更看輕愛情,你覺得他能為我連性情都改變了?”

刺啦一聲,羅思思將車直接刹住。

“怎麽了?”鬱然伸頭看向窗外,不明白說的好好的,怎麽車就停了,還以為是外麵有什麽突發狀況。

“你就在車裏等著,我下去逮兩隻狗崽子。”

羅思思說話的功已經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鬱然在車裏看著她走向車後,連忙伸頭透過車後窗去看。

就看見,羅思思快步走到後麵跟著的一輛中型麵包車前,伸手敲敲玻璃。

可惜她離得遠看不清具體情況。

而羅思思這邊,麵包車已經非常配合的將車窗降下來。

一個身穿花襯衫的年輕白人坐在駕駛座,一臉驚豔地看著羅思思。

“別裝了,跟了我一路拍到不少東西吧!”羅思思朝著車內看了一眼,發現裏麵除了副駕還有一個瘦弱年輕以外就沒別人了。

她抬手伸進車窗裏,摸到車門鎖,輕輕一扣,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現在是你自己把東西交出來,還是我揍你一頓,你再把東西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