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傳遍了
但喬一一不是江哲的女兒。
這是喬一一前世無意中知道的。所以喬語不喜歡她。
江哲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喬語瞞得很好。
“一一，待會兒媽媽送你回外婆家。”江哲溫聲和喬一一說道。
喬一一忐忑地看著他們，小手緊緊地攪在一起，指尖泛白，“爸爸媽媽生氣了嗎？”
喬語聽到那聲“爸爸”，心就跟著一顫，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對喬一一說，“就這麽定了。”
這是剛才喬語哭贏了的決定。
喬語雷厲風行，很快就帶著喬一一出門了。
外麵熱浪襲來，蟬鳴不斷，吵得人腦袋疼。
喬一一跟著喬語又回到那個長滿青苔的巷子，不知誰家的風鈴懶散地搖晃，時不時傳來叮當脆響。
“這也是你女兒啊！”身旁的門不太隔音，隱隱傳出一個帶些無奈的蒼老聲音。
喬一一靠著牆，有些發呆地站著。不是每個媽媽都愛自己的孩子，這個事實她前世一直不知道。
“要怪就怪她托生在我肚子裏。”喬語帶著哭腔說道。“隻要她在，我就得擔驚受怕。”
喬一一撇撇嘴冷哼一聲，說得好像她能選擇似的。
這次，她準備賭一把，想辦法找找親爸去。但是第一步是要留在喬語身邊，這樣才好探聽親爸的身份。
喬語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門邊站著的小姑娘。她麵朝著牆壁，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在外麵聽了多久。
喬一一聽到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去，小腳丫子一下又一下地踢著牆根。
喬語有些心虛，她蹲下身，看著喬一一，有些尷尬地安撫道，“一一乖，照顧好外婆。媽媽下次來看你。”
喬一一頓了頓，笑著抬頭，似乎被哄住了，“那要說話算話哦！我等著媽媽來接我。”她自顧自地把看她變成了接她。
喬語離去的背影輕鬆而愉快。
喬一一站在窗口，麵上帶著扭曲的微笑，冷冷的看著喬語上車離開。
上一次看到喬語的車離開，還是上輩子她倒在地上，血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可是那車一點也沒有減速，更沒有停下。那時候她多絕望啊。
喬一一垂下眼睛，轉身離開。
夏天的傍晚，彩霞滿天的時候，微涼的夜風吹來疾馳的車輪摩擦聲。
喬一一剛好吃完晚飯，正站在凳子上，夠著水池洗碗呢。
“媽媽，你忘帶東西了嗎？”喬一一扭頭看著喬語，有些好奇地問道。
嘩啦嘩啦的水聲也衝不淡喬語此刻的尷尬。
喬語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有些艱難的道，“我來接一一回家。”
“以後一一就跟我們一起生活了。”喬語用力地攥著手機，一臉平靜地宣布。
屋子裏因為這句話變得安靜下來，隻有水龍頭嘩嘩地流著水。
喬一一擰上開關，跳下凳子，噔噔噔地跑到喬語身邊，想撲上去又有些害怕地停住身子。
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眼睛裏又閃著期盼的光，耀眼得像星星。“媽媽，真的嗎？”
喬語看著這樣的喬一一，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隨即又撫平。她點點頭，隨即有些殘忍地補上一句，“隻養你到18歲。”
喬一一瞳孔一縮，心裏泛上酸澀，這話前世她就聽過。
“你怎麽改主意了？”外婆有些擔心。
喬語心裏也苦澀。剛才在離開的車上，她接到了自家經紀人的電話。
雖然她現在不演戲了，算是半退圈。但因為嫁給了江氏集團總裁，還是能時不時上個熱搜。
當經紀人小心地問她，是不是還有個大女兒時，喬語心慌得不行。她假裝鎮定地問道，“你從哪聽說的？”
“網上已經傳遍了。”
喬語掛斷電話就開始上網。短短的時間，熱搜高高掛起。
都是關於江家的八卦。說什麽的都有。各種離譜的，不離譜的猜測。還有說孩子不是江哲的……
這個孩子藏不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又有電話打進來了。
這次是江哲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著有些煩躁，“把喬一一接回來一起生活吧。”
“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喬語盡量維持著聲音的穩定，想要拒絕。
“老爺子也已經發話了。”江哲頓了頓，輕聲說道。
喬語臉色一陣蒼白，心裏亂得不行，她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緩了好久才把狂跳的心給按了回去。她終於不甘不願來接喬一一了。
喬一一拉住喬語的手，撒嬌似的搖了搖，將她從回憶中拉出來，“媽媽，我好開心！”
喬語抬手將臉頰旁的秀發撥到耳後，自然地掙脫開她的手。
“一一，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惹事。”喬語嚴肅地看著她，聲音低啞。
喬一天真地彎著眼睛，語氣滿是輕快，眼神深處小心的藏著隱隱的惡意，“放心吧媽媽，我一定聽話！”
再次回到那棟漂亮的別墅。外麵天已經黑透了，屋裏燈火通明。
喬一一乖巧地站在亮堂的燈光下，有些不適的眯眯眼睛。前世，她習慣於躲在昏暗的角落。
“妍妍，以後就和姐姐一起生活了。”喬語拉著江妙妍來到喬一一麵前，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說道。
“妹妹，你以後不僅會有姐姐，還會有小弟弟的哦！”喬一一笑得甜美，說的話卻直戳她的心窩子。
“我不要姐姐！也不要弟弟！”才四歲的小朋友哭鬧起來，很是折騰。
江哲和喬語都擰著眉頭，心裏有些煩躁。
“好了喬一一，不許惹事。”喬語冷眼看著喬一一說道。
喬一一委屈的瞪大眼睛，有些疑惑的歪歪頭，“我說錯什麽了嗎？”
喬語一噎，轉移話題，“以後不許欺負妹妹。”
“那妹妹欺負我呢？”喬一一悄悄掀起眼皮，他們不會那麽快就送走她的。
“妍妍這麽乖，怎麽會欺負你！”喬語有些生氣的說道，“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就把你送走！”
喬一一不說話了，隻是用清澈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似乎能看穿人心。
喬語有些狼狽地撇開眼，繼續說道，“聽到沒有？要讓著妹妹。”
喬語看了一眼江妙妍，奶聲奶氣地說道，“一一很乖的，會照顧好妹妹的。”
“不用你照顧，你離她遠點！”喬語似乎有些口不擇言了。
江哲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一一也是我女兒。”
喬語一僵，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