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過去

她語氣裏帶著淡淡憂愁,叫人忍不住想多問幾句。

但曳乘雲太聰明了,他進退有度,從不會過多窺視別人的心。

“我在王宮長大,小時候總想離開,好像隻有那樣就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

他曬著太陽,有點兒疲倦的說:“現在既便離開了,卻還是身有枷鎖。”

巨大的皇城像是個囚牢,把所有願意或者不願意的人都困在了裏麵。

想要出去的人舍不得功名利祿,想要進來的人不得其法。

多可笑。

“沒關係的殿下,那我們就留在邊境好了,有我陪著你。”

沈琢偏過頭來,語氣溫柔又堅定。

她好像從來不會露出憎惡或者怨毒的表情,叫人心頭總是恍惚極了。

“好,有你在的話,也沒那麽無聊。”

“還有刹賀啊,它肯定不會背叛你的。”沈琢拍拍狼王的腦袋,意有所指似的。

但曳乘雲卻笑了起來。

他起身將沈琢扛到肩上:“走,我們回家!”

刹賀連忙急匆匆地跟上來。

烈日下,曳乘雲寬闊的臂膀將她托了起來,身後跟著刹賀,連影子好像都透露著歡喜。

“看來,我這個弟弟,倒是真動了心?”曳偌恒站在不遠處的台上,若有所思。

金葉允卻搖頭:“不像吧,臣倒覺得三殿下是覺得這姑娘像那個人。”

“哼,人都死了這麽久,既然不能為她報仇,還惦記做什麽?”

“話是這麽說,但人嘛,總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金葉允那張溫潤的臉笑意盎然,眼底卻透露著某種奇異的光芒。

曳偌恒卻挑了挑眉:“就是不知道,如果奪了美人,他還能不能保持這一臉平靜?”

“殿下想怎麽做?”

“當然是給他點兒顏色瞧瞧了,如果不把這頭野狼的骨頭敲碎,他怎麽知道什麽叫臣服?”

他可不想自己手底下待著一隻隨時會咬人的狼。

倒不如現在就碾碎他的骨頭,把他訓成一條狗,到時候想做什麽,豈不是易如反掌?

“但這人可不好對付,殿下如果要熬,肯定得下功夫啊。”

“無妨,我有的是時間,更何況········這裏是他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曳偌恒粗狂的麵容顯得十分穩重,但仔細看去,眼底卻滿是算計。

“既然殿下有這個信心,那就再好不過了,臣必定竭力相助。”

兩個人對視一眼,露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笑容。

沈琢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這幾日她都在跟著曳乘雲四處轉悠。

不管是校場還是其餘事情,他都把沈琢帶在身邊。

這也挺好的,畢竟待在家裏沒事兒幹,除了跟程越餘說說話,沈琢閑的都要長毛了。

現在就算是跟著刹賀去打獵,她也樂意。

·········

“你說什麽?帶我去宮宴?”沈琢指了指自己,有點兒不可置信。

這種宴會不應該都是達官貴人嗎?

自己連妾都不算,去幹什麽。

程越餘點點頭,無奈解釋起來:“呃,這次宴會是為了給大皇子接風洗塵舉辦的,他親自點了你,沒辦法不去。”

“呃,我一個小小侍女,怎麽招惹他了?”

一旁卻伸過來一直修長有力的手:“別怕,去就去。”

曳乘雲接過請帖看了一眼,道:“哼,看來他看不得我過的舒心呐。”

“啊?”沈琢湊過來:“大皇子不會為難你吧?”

“他那點兒小心思又不是一天兩天,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沈琢歎了口氣,有點兒擔心:“那要是他找事兒怎麽辦,宮宴上恐怕不好收場吧。”

“小事,他想做什麽,我再清楚不過了。”

一旁的程越餘頓了頓,道:“不然我替她去吧殿下,就說阿琢病了。”

“我那個大皇兄沒那麽好忽悠,說不準就要來親自看看,到時候很難辦。”

他將請帖遞給沈琢:“怕嗎?”

那人搖了搖頭:“既然都知道對方想做什麽,那又有何懼?”

“不錯,他能做的我都想得到。”

“哎,上次得罪了郡主也就算了,現在又來一個大皇子,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程越餘無奈的坐下來,卻又在屋裏著急的轉了一圈。

沈琢拉住她:“別擔心了,不過一個宴會而已,又不是龍潭虎穴,闖一闖又怎麽了。”

“你不懂,皇宮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你去了我都怕不能囫圇著回來。”

程越餘神情有點兒一言難盡,但是看她的表情,並不是危言聳聽。

對此沈琢很有感觸,但她總不能不去。

畢竟現在沒有她選擇的餘地。

“這不是還有殿下在嗎,我不怕的。”

沈琢安慰了她片刻,程越餘才算是長籲短歎的出去了。

“小餘她,好像很不喜歡皇宮啊。”

曳乘雲翻了翻手邊的信,答了一句:“她跟我一同長大,小時候受了不少苦,討厭那裏是應該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這麽擔心。”沈琢自言自語,若有所思。

曳乘雲道:“真不怕?”

“如果害怕有用的話,那早就有應對的辦法了,我說我怕,就能不去了嗎。”

“確實不行,所以不喜歡這裏。”什麽事情都不能肆意妄為,要守規矩要聽話。

嗬,隻有狗才會聽話,人可不會!

沈琢聞言勾唇一笑:“那不就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大皇子非要跟我一個婢女一般見識,那我就隻能坐以待斃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碰你的。”

曳乘雲並不看她,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我知道,有殿下陪著,沒什麽好怕的。”

她起身去端了茶水過來,又找了幾件衣服。

“我看天氣熱了,給你做了幾身衣裳,殿下試試吧。”

“你做的當然都好,明天就穿紅色那件吧。”

沈琢看看暗紅色外袍,道:“也好,那我放到這兒。”

兩個人好像都不把這回事兒放在眼裏,看的程越餘心口堵得慌。

“哎,公主··········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之前礙於曳乘雲,其餘人也不敢對她做什麽。

但現在事情好像有點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