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依不饒

周圍很快就安靜下來,金葉玲單膝跪地,她冷笑一聲道:“知道她被為難,跑得還真快····,不過要不是小看了這個小賤婢,她早死了幾回了。”

“金葉玲,你不配碰她!”

誰知道對麵的人並不害怕,她站了起來,神情有些不屑:“嗬,不就是為了那點兒破事嗎,至於嗎曳乘雲,拉著個人就覺得像她,何必呢?”

“滾!”

他低吼一聲,那雙淩厲深邃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像是原野上暴怒的狼。

金葉玲嚇了一跳,她倔強地想說什麽,卻被人慌張的拉住了手。

“哎呀郡主,您就別跟三殿下強嘴了。”

要是真惹到了他,即便是陛下也救不了她啊。

金葉玲冷哼了一下,有些不甘心的道:“你最好看緊她,防得滴水不漏,否則我肯定會殺了她!”

敢對她動手還傷到她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曳乘雲懷裏抱著沈琢,但眼底的陰暗和戾氣幾乎藏不住了。

一同前來的禦馬司大內監嚇得腿都抖了:“殿下還是趕緊為這位姑娘診治才是,咱家就先回去了。”

前幾日金葉玲專門來求他,說是自己想見見曳乘雲,讓自己留住他。

誰知道這小祖宗根本不是為了三殿下,而是那個女子。

可是······誰都知道,殿下的逆鱗無人能碰,碰之則死,這小祖宗怎麽也不知道怕呢?

“走,我們回去,越餘快去找大夫。”

程越餘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曳乘雲抱了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若是他不走,肯定會忍不住殺了這個褻瀆那個人的家夥!

“快快快,端熱水來!”

“小心些,別摔倒了。”

將門口碎掉的水缸搬到旁邊,眾人才著急地站在廊下。

曳乘雲看著懷裏麵色蒼白的人,神情有些恐慌:“你沒事兒吧?”

但是沈琢緊閉著眼睛,像是浸在了夢魘裏。

她額頭滲出了冷汗,劇烈的疼痛和失血讓她沒了力氣。

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唇也蒼白得厲害。

曳乘雲坐在床邊,覺得手心冰涼。

“大夫來了!”

“殿下,您先讓開,讓臣為姑娘診治。”來的老頭說話並不客氣,但曳乘雲也顧不上這些。

他看著一手的鮮血,唇微微有些顫抖。

“殿下,您沒事兒吧?”

程越餘擔心地看著他,害怕此刻他會崩潰。

但是曳乘雲卻搖搖頭:“無妨,先看她。”

**的人單薄極了,此刻更像是一片輕柔的羽毛,風一吹就要散掉。

“怎麽樣?”

大夫頭也不回替她止血包紮,一邊說:“傷得不算太重,不過這段時間恐怕是不能活奔亂跳了。”

**的沈琢微微睜開眼,看著麵前的大夫。

她的眼瞳幽暗,過於纖長的睫毛遮住神情,看人的時候顯得神秘莫測又有些危險。

大夫歎了口氣,道:“姑娘好好養傷,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沈琢這才悄無聲息地縮回了手。

若是有人仔細一看,她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撚了一根極細的銀針,光芒一閃就隱藏了起來。

她動作太輕,以至於曳乘雲都沒有發現不對勁。

“那就好,你去給她開些藥。”

曳乘雲深吸了口氣,才敢靠過來。

他臉色要比受傷的沈琢還難看,此刻額頭有些汗珠,眼睛也紅得厲害。

“殿下別擔心,我沒事。”

沈琢勉強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下次遇見那個瘋子,別再靠近了。”

“她想要毀了這裏,我怎麽可能坐視不理呢?府中那些啞奴又幫不上忙,小餘她又手無縛雞之力,我不管,誰能攔得住她?”

沈琢說話嗓音很輕,她長得過於清麗,受傷了更像畫中的女子。

曳乘雲心疼壞了,自己都舍不得碰她分毫,更何況別人!

“你好好養傷,我肯定為你出氣。”

“別,她是郡主身份貴重,不要為了我惹事,咱們回邊境吧,那兒遠得很她肯定追不過來。”沈琢偏過頭,纖長睫毛耷拉在眼皮上,顯得越加楚楚可憐。

曳乘雲冷哼了一聲:“沒有這樣的事!她自己找死,怪得了別人嗎?”

“可是,你不是最愛自由了嗎?惹上他們,可就不能抽身了。”沈琢眨了眨眼睛,淚珠就順著臉頰滑落。

她白皙如玉的麵龐很白,眼眶紅得令人心疼:“我不想讓殿下為了我跟他們起衝突,聽我的好嗎?”

“你別管這些了,好好休息便是。”

曳乘雲起身拿了帕子給她擦眼淚:“是我沒用,叫她打上門來,若我從前不縱著她,斷然不會有這種事。”

他看著沈琢的神情十分專注,有種詭異的難過。

沈琢知道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但她毫不在意。

“怎麽會?殿下不想跟她一般見識,我明白的。”

說到這裏她想要翻身起來,卻扯到傷口,疼得躺了下去。

“阿琢。”

曳乘雲嚇了一跳,手足無措道:“別亂動,傷口裂開了怎麽辦?”

“我是不想看到你難過,殿下·········。”

那人麵色白得厲害,好不容易躺下卻開始流淚,叫人心都要碎了。

“好了,別管我,你閉上眼睛休息,我陪著你。”

曳乘雲坐在床邊,等她緩緩睡去才出了門。

他一走,沈琢緊閉的眼睛就睜了開來。

聽見門外隱隱的說話聲,她那副蒼白柔弱的模樣瞬間褪去。

“所以,曳乘雲,你在乎的究竟是什麽?”

她實在是很好奇,也不得不多想。

如果真的跟他回到邊境,那至少需要白白浪費好幾年。

若是邊境沒有戰事,那她豈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原諒她所做的這一切,如果換做別人被害得家破人亡,又能不能做到·······一笑泯恩仇呢?

沈琢握緊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刺進手心,疼得她稍微清醒了些。

失了血之後她有點兒暈,腦袋不夠清楚,好在·······曳乘雲好像心神不守,沒看出端倪來。

但是想到那個大夫,沈琢還是有些擔心。

“咳咳,絕對不能有任何紕漏。”

她想做的事情,必須萬無一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