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爭鋒相對

彼時,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仍未結束。

顧昭將麵前的那份牛排切好,自然而然的遞給宋時然,把她的那份換給了自己。

“謝謝。”

宋時然僵硬地笑了笑,覺得他太客氣了。

顧昭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麽,忽而勾唇輕笑出聲,迎上她疑惑的注視,他才開口解釋道。

“時然,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念書一起吃食堂那會兒,你經常吃飯夾著肉,對它們叫班主任的名字,邊罵邊吃。”

“啊哈……”笑容凝固在唇邊,宋時然覺得自己剛才笑早了。

能別在沈心怡的麵前提她的囧事嗎?

“為什麽隻看著肉罵他們呢?”

顧昭似乎還不明白事態的嚴重性,歪著頭好奇地看向她,眼裏充滿了對未知答案的探尋欲。

宋時然感覺有道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揚起臉來,果然簡易之和沈心怡都在看她。

尤其是男人眉宇之間有著令人心悸的凜厲和威肅。

這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你該不會忘了吧?”

顧昭不懂事地追問道,臉上笑意不減。

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必死決心,宋時然重重地閉了下眼,無奈道:“因為他們都長得胖,所以我不對素菜罵。”

“原來是這樣啊!”

顧昭笑的眉梢眼角都彎起來了半弧,就像是沒聽過笑話似的。

宋時然揉著額角,想不通他幹嘛突然要提這茬。

倏地,她耳邊幽幽地響起了一道漫不經心卻冷如冰川的聲音。

“顧醫生跟我太太念書時,很形影不離嗎?”

宋時然的手撐著太陽穴的位置,偏頭遞給了顧昭一記眼色,示意他別再亂說話。

她不懂他為何突然如此不穩重,但她還想在簡易之的麵前留一絲美好。

關於顧昭……她不想他跟簡易之交談太多。

顧昭的視線定格在她白皙的臉上,望進她漂亮瑩潤的明眸中,明明什麽都沒說,可他卻從中看出了太多的信息。

他遙遙舉杯敬了一次簡易之,扯著唇笑了。

“我們是關係很不錯的朋友。”

簡易之始終凝視著宋時然。

她被顧昭逗的時笑時嗔,那些表情是在他麵前從沒有過的紛繁多彩。

簡易之覺得可悲,又很好笑。

他從沒羨慕過任何人。

這一刻竟然羨慕起了一個陌生男人。

為什麽?解決掉一個黎誠後,還會出現一個顧昭?

沈心怡看到兩個男人為宋時然不斷地交火,針鋒相對。

而宋時然卻好像個沒事人,又或者是沉浸其中。

賤人,腳踩兩條船還享受起來了?

她根本就配不上簡易之!

沈心怡故意起身,把菜都放到宋時然的麵前去,臉上笑意盈盈。

“時然姐,我看你最近都瘦了一大圈了,你多吃點肉呀!”

她故意拔高音量,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讓男人的注意力回攏。

“謝謝。”宋時然的臉色寡淡下來,吃了兩口,就覺得餐桌上的氣氛很奇怪,讓她食不下咽,她起身離開,“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她顧不上其他人疑惑的目光,徑直走向了洗手間。

用冷水澆了下臉後,才冷靜下來,隨後準備轉身出門。

拉開門的那瞬見,她迎麵撞進了男人幽若深潭的眸中,呼吸不免紊亂起來,囁嚅著唇瓣,一張一合。

天花板上暖黃色的燈光傾瀉下來,斑駁著男人清冷而疏離的眉眼。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眉宇間是不容忽視的威嚴氣質。

就算是什麽都不做,簡易之光是那麽站著,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依舊令人難以忽視。

宋時然的心尖跟著狠狠一顫。

他怎麽跟來了?

不止是簡易之,她去了洗手間這麽久,兩個男人也跟著起身了,不同的兩張臉上卻刻著同樣的擔憂。

“你怎麽來了?”

宋時然紅唇翕動,開口問道。

“你去了洗手間這麽久,我以為你出事了。”

簡易之的臉上全是對她的關心。

宋時然想說什麽,但那些話卻被她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聚攏在他寒潭般的眸子上,忽而扯開唇,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卻刺眼的笑。

“我沒事。”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為什麽想笑。

但總不能對著他哭吧?

她放肆的笑容沒有得到男人半分回應。

“你沒事就好。”

簡易之的目光從她臉上別開,徑直摟住了沈心怡纖細的腰肢。

“心怡,吃飽沒有?上次你看中的那款限量包包,我有位合作過的朋友有渠道,我帶你去看看。”

男人的手心溫熱,甚至是滾燙的,落在沈心怡的腰間,如烙鐵般瞬間侵襲了她的全部理智。

沈心怡抬眼,愕然地看向簡易之。

他的眼神溫柔繾綣,幾乎能滴出水來。

她從沒這樣感到幸福過,整個人激動的快要眩暈過去。

但女人的矜持警告她不能表現的過於明顯,她淡淡地朝他露出一笑。

“好啊易之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宋時然的臉漸漸白如透明,一雙眸子黯淡消沉,仿佛褪去了光華沾滿塵埃的珍珠,一點不起眼,一點也不配被人捧在掌心。

而此刻顧昭的眼中卻滿是震驚。

縱使再與沈心怡恩愛,可簡易之的心思全都附著在宋時然的身上,眼角餘光注意到她臉上瞬間的黯然神傷,他的心弦都跟著扯痛了易瞬。

“走吧,我開車送你去商場。”

他差點兒就要鬆開沈心怡時,身後響起了一道冷冷的男聲。

“簡先生,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時然才是你的正牌妻子。”

顧昭原本以為,這是宋時然的家事,她肯定不希望他多管,所以他一直漠視到了現在。

但是此刻,眼看著簡易之把真情視若草芥,把宋時然當做空氣,他再也忍不了了!

當初他對宋時然,那是捧著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那樣珍惜的女孩,為什麽如今要受這樣的委屈?

原本,他以為宋時然嫁給簡易之比嫁給黎誠要好,至少是幸福的。

如今看來,終究是他看走了眼。

至於宋時然嘴裏說的幸福,簡易之婚後對她很好,統統都是欲蓋彌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