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就和這個同學練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淩鬆月站的腿都酸了。
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頭一次覺得凳子的觸感這麽柔軟。
默默趴了一會兒,心想等會兒就是體育課,淩鬆月想著偷摸找個機會讓謝苑亭拿個請假條給她,瞄著眼睛找了一圈卻沒看見他的人影。
她問了句旁邊低頭玩手機的李肇宇:“哎,副班長去哪裏了?”
李肇宇玩手機連都不抬:“不知道,我一個大男人總不可能盯另外一男的吧?你自己看看。”
淩鬆月嘟囔著嘴:“你就看手機吧,小心年級領導過來看見。”
李肇宇絲毫不慌,遊戲仍舊玩的賊溜。
他旁邊的梁彥陽罕見的回答她:“剛剛老宋叫他出去了,還沒回來。”
淩鬆月哦哦兩聲,在桌上思索了一陣,幹脆直接起身往外走了。
盲目猜測宋瓊英和謝苑亭應該是在辦公室,淩鬆月晃晃悠悠便來到了對麵的二樓。
站在走廊上看了一圈,宋瓊英正和裏麵的謝苑亭談著話。
“現在是高二,雖然說還沒有高三備考那麽緊張,但是也不能這麽掉以輕心。你現在的家庭狀況讓老師很不放心,你媽媽已經給我打過兩次電話。所以我想找個機會家訪看看,你看方不方便?”
宋瓊英對著謝苑亭說道。
後者斬釘截鐵說:“不方便。”
宋瓊英被他噎的沒說話。
她似乎是遲疑了幾秒,而後繼續苦口婆心說:“我知道你家庭情況特殊,我也不想別人插手家事,所以老師也尊重你們,但是如果家庭情況會影響到你的成績,我還是必須得和你父母溝通的。”
謝苑亭聲音毫無溫度:“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宋瓊英被他這冷淡的聲音衝的皺了皺眉頭,難得第一次對這個得意門生嚴厲地道:“你這是什麽態度?家庭上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被這些汙糟事亂了心,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事。”
謝苑亭:“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淩鬆月知道自己又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了,站在門口默默退了出去,跑到了大榕樹下的小長椅坐著,也不知道宋瓊英和謝苑亭兩個人還在聊什麽,等了一陣子還沒下來。
上課鈴聲響,六班的同學都往操場上走,淩鬆月怕體育老師點名,隻好放棄等待,小跑著追上去。
上體育課的是一個年輕的女老師,身體高大健美,皮膚曬的黢黑,她高喊:“和我做一遍拉伸運動,然後兩兩組隊去練習排球。”
淩鬆月站在女生隊伍的最後一排,聽到“排球”兩個字直打哆嗦。
她現在手臂一抬都痛的不行,別說打排球了。
做拉伸運動,淩鬆月隻動右邊的身體,身體不協調的樣子很快引起了老師的注意。
“最後排最後一個女同學,注意呀要讓身體動起來,不要偷懶。”
有人“哼哼”一聲笑出來,笑聲不是很友好。
淩鬆月先應了一聲“好”,然後扭扭胳膊動動腿,動作依舊劃水。
那個老師隻當她不認真,沒再說什麽,到了兩兩組隊練排球的時候,女生堆裏就隻有淩鬆月一個人落單了。
那個老師無奈看著她,插著腰道:“唔,你要不去和男生打?”
淩鬆月剛想說不用,盧小珍就冒頭出來了,舉著手和老師說:“老師,她可以加到我們這組。”
淩鬆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搞不懂這人又想了什麽歪點子。
她指定她沒安好心,拒絕道:“不用了老師,我去和男生練吧。”
這時她看見謝苑亭已經從操場上來了,她喜出望外,指著他對老師說:“我就和這個同學一起練!”
那個老師看了眼麵容俊逸的謝苑亭,笑著勾唇:“你倒是會挑人,行吧,那你倆一起練。”
盧小珍一看她選了謝苑亭,又發作了:“有女生不練非選個男的陪你,一身臭毛病!”
她旁邊的女生拉了她一把,對著她搖搖頭,示意她別亂說。
盧小珍偏是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拗脾氣,依舊朝她叫道:“你別拉我!難道不是嗎?整天混在男生堆裏,也不知道害臊。”
真不知道李肇宇一天到晚跟她聊什麽。
淩鬆月要不是現在左肩有點疼,她指不定上去把她嘴撕爛。
指了指腦袋,淩鬆月一臉無奈:“拜托呀大姐,這都多少年了,你腦子還纏著繃帶呢?”
又不是封建時期裹腳。
盧小珍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拉著另外一個女生走了,走的離她遠遠的。
淩鬆月把她氣走,謝苑亭就走到了她麵前。
她巴巴上前道:“請假條呢?”
謝苑亭似乎是從辦公室剛回來,冷淡的眉間還隱約帶著絲戾氣。
他掏出一張半頁請假條給她,上麵已經有宋瓊英的簽名了。
“這是你問老宋簽的嗎?”她問。
“不是,班主任每個學期都簽二十多張請假條鎖在抽屜裏備用,有誰請假的話去和班長或者我來說清楚情況,家長發消息過來就行了。”謝苑亭漠聲說。
淩鬆月寶貝似的把請假條放好,本來想跟他說謝謝,但是一出口不知道為什麽就變成:“壯士,請受我一拜!”
得!
大小姐神經發作來跟他演水滸傳呢。
謝苑亭看著一拜到底的淩鬆月,挑了挑眉道:“你當你是108條好漢嗎?我可不想跟你上梁山。”
淩鬆月:“那上梁山的都是兄弟,我們可不一樣。”
謝苑亭漠著張臉說:“哪裏不一樣?”
淩鬆月心想:這小正經又來了。
她真是難改滿嘴騷話,嘻嘻笑道:“反正張飛不會給關羽買蛋糕,你說哪裏不一樣?”
她不提還好,一提謝苑亭就想起來買蛋糕的時候店員說的“你好寵你女朋友呀!”
頓時眼皮一跳,這哪裏不一樣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謝苑亭心底陡然升起一點被調戲的異樣。
他忽略掉心底那點不對勁,給她普及說:“張飛關羽是三國的,少看漫畫多讀書,讀不死就往死裏讀。”
“還有,不許早退,在集合點等著。”
淩鬆月用力點點頭:“知道啦知道啦,你們一個個真會念叨。”
說罷踢著鞋子,晃頭晃腦走了。
謝苑亭從後仿佛能看見她腦袋上大寫的煩。
笑了笑,回到隊伍裏。
學校田徑場很大,淩鬆月找了會兒才看見那名女老師在指導李肇宇做跳高,手裏還拿著計時器。
她把請假條亮了出來,和那個老師說:“老師,我肩膀不小心傷到了,這是請假條。”
以為美美的能功成身退,淩鬆月便聽見那個女老師說道:“請假可以呀,但是排球要兩兩組隊,你動不了的話就影響到你的同伴測評了,每節課都必須完成一個體育項目。”
淩鬆月道:“那怎麽辦?”
那個老師說:“那你們去幫我監督吧,下次你們再一起練就行了。”
淩鬆月知道體育課很劃水,但是沒想到自己還能替老師劃水,知道她還要給李肇宇做訓練,淩鬆月便應了下來。
謝苑亭沒有在原地等她,中途的時候被他同桌叫走了,淩鬆月隻好站在操場的台階上,頂著個大太陽“監督”。
這種體育課大多都是給學生自由活動的,玩夠二十分鍾的排球後,坐下聊天的一大堆,還有一堆跑去看籃球場上的男生打球去了。
中學時期的少年少女們大多都含蓄內斂,除了對自己班上的人熟悉外,能認識別班同學的機會大多發生在充滿綠茵的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