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我誤會你了
上午薑以冬來過以後,謝行歸隻覺得心裏亂糟糟的,怎麽也看不進去書了,腦袋裏全是剛剛她嬌笑的樣子。
心煩意亂地收拾東西,強行幹擾自己無法控製的情緒,然而效果卻不大,尤其是當他收拾到兩人被下藥時自己穿過的襯衫,整個人好似又回到了那間屋子。
眼前劃過薑以冬因為藥物而泛紅的臉頰,迷離的眼神,軟聲軟氣的求饒,還有事後堅定的拒絕。
心頭的燥火又湧了上來,有些不恥自己還不如一個女生來的瀟灑,明明之前很討厭她的,現在才兩天而已,已經想到她不止一次了。
眉頭都快要擰在一起了,低頭凝視握在手裏的襯衫,不過就是一個見色起意的小丫頭片子,默了片刻正要放下,卻突然發現襯衫最上麵的第一顆紐扣不見了。
自己最後一次穿就是那天,當時身體太熱,扯開衣領的動作有些太過急切用力,應該就是那時候弄掉的。
這件襯衫是外婆送他的十六歲禮物,紐扣是用她自己嫁妝中的玳瑁定製的,不說襯衫本身對他的意義和價值名貴與否,單是這獨一份的樣式,自己也必須要找回來,萬一被別有心思的人撿到....
想到這,謝行歸當機立斷把手裏的襯衫收到行李的最下麵,然後開始順著當天他走過的地方一點一點地掃視尋找,不敢錯過一絲細節。
直到快到後山的那間小破屋,剛走近一些,就看到屋前相視而立的兩人,更是在薑以冬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時下意識地躲在了樹後。
聽到她哭著說自己被家人逼婚,要把她嫁給一個40多對的老男人,後腦勺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棍,耳邊再聽不到其他聲音,隻聽見她哭著說自己不願意。
其實這種背後偷聽人說話的行為是他從前最為厭惡的,但是此刻他的腳下仿佛紮了根,半步都無法挪動,理智告訴他要趕快離開,但是身體卻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想到她見到自己第一麵就不顧名聲地追過來,原來是因為不想嫁給家人介紹的老男人啊。
摸了摸鼻子,自己之前好像是說了一些比較過分的話,內心一時之間有些五味雜陳,恍然大悟中還夾雜著讓他不想承認的心虛。
看著薑以冬那張哭得孤立無援就要無奈認命的小臉,忍了半晌,還是在她們要離開是站了出來。
走到她麵前,低頭看著哭到鼻頭有些微微泛紅的薑以冬,雙手握緊又鬆開,抿緊的薄唇微啟。
第一次跟人低頭,還是個女孩子。
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之外,還帶著一絲生硬:“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態度不是很好,如果你當初照實說的話,我也是會願意幫忙的。”
剛說完,麵帶不自在的側臉看向別處,整個人透著拘謹。
嗯,沒錯,隻是幫忙而已又不是真的。
“哈??”本來看到他就已經很震驚了,此刻他主動過來說的話,更是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是怎麽個意思?不是他說的保持距離嗎?
半天也沒想明白他到底要表達什麽。
等了一會,薑以冬也沒說話,謝行歸目光又重新投了回來,看著眼前抬頭巴巴看向他的小姑娘。
大約是剛哭過的原因,長長的睫毛還有些濕潤,紅潤的小嘴微張,帶著霧氣的眼中透著不解,一派嬌憨模樣。
眼神落在她臉上有些挪不開,整個人更加的僵硬,繃得直直的,說出的話都好像是在一顆一顆地往外蹦。
“就是你家裏逼你嫁人的事情,我剛剛聽到了,現在國家反對包辦婚姻,支持婚嫁自由。
如果你真的不想嫁,我,我願意幫忙配合,假裝跟你..跟你談對象,當然了,如果你覺得不妥,也可以先去找婦聯幫忙。”
一段話艱難地說完,謝行歸覺得在部隊裏做特訓都比這簡單,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明明之前麵對她時,那種不耐煩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啊,怎麽現在看到她反而...是不自在了起來。
喵喵喵??誰能告訴她,為啥謝行歸會說這些,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居然以德報怨,真的不記她死纏爛打的前仇。
“啊?啊,我知道,那什麽,之前就夠連累你名聲了,還是不用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我會去找婦聯的,你你,你,不是我,我們就先走了。”剛剛還是可以拿影後的演技,此刻卻有些無措,磕磕巴巴地說完這段話,拉著喜兒低頭往回走。
薑以冬內心的小人眼含熱淚咬著手帕,真是出息了,自己剛剛是拒絕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哎,嗚嗚嗚...
好可惜,但凡他不是男主,自己也就因為這張臉接受他的好意了。
她雖然不知道男女主到底什麽結局,但是她知道炮灰定律啊。
此舉不行啊,保命要緊!
看著薑以冬拒絕且生硬的態度還有加快離開的速度。
謝行歸心裏不是滋味,後槽牙咬了咬腮邊的軟肉,難道是當初追他的時候自己態度太差,所以她傷心了?
其實真的不能怪他,那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誰,直接被堵著說要跟他處對象,誰能反應過來。
再加上她後來做的事情,當時的她真的有點不太招人喜歡....
煩躁地胡亂撓了撓頭,看著她們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看不到。
還是要先把扣子找到才行,剛轉身,小破屋後麵閃過一道人影,有人?
從小在部隊裏長大的謝行歸反應很快,大步追了過去,背影有些眼熟,看身量應該是個女人,迅速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精準地砸到她的小腿跌倒在原地。
幾步就走到她身邊,見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謝行歸也不急,向上拋扔著手裏多餘的石頭,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肯定跑不過我,所以剛才聽到了什麽,在那間屋子裏做了什麽,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我不會為難你。”
“嗬嗬嗬...”嘲諷的笑聲響起,抬起頭看向謝行歸,表情陰森還帶著不屑。
是薑以春,她剛剛確實在屋子裏,自己被打得一身傷,還要給家裏那堆人做飯,如果不逃出來,還有無窮無盡的活等著她去幹。
也還好她來了,不然怎麽能聽到薑以冬跟喜兒的對話,才知道那個李主任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有錢有勢。
薑以冬不知好歹,喜歡眼前這個京城來的私生子,不想嫁過去,那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說。”謝行歸見她這個樣子,很顯然並非善茬,手中動作停住,收起散漫的態度,眼神變得冷冽不耐,語氣也是迫人的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