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幫我和她做個親子鑒定吧

阮母一臉戾氣的坐起來,屋子裏這麽多人虎視眈眈,她無論如何再也躺不下去了,像個女鬼一樣盯著滿屋子的人,她這輩子都沒這麽狼狽過,是這個女人和她的好女兒賦予她的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農村人真是太野蠻了。

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外麵走去。

中間不知道是誰拌了她一腳,她身體不穩倒在地上。

入眼是一雙棉鞋和一條黑色褲子,抬起頭來,對上阮棠冷漠的眼神。

她心神一凜,倔強的不肯低頭的站起來,喊上阮父騎著摩托車走了。

謝大娘等人這才問道:“這是誰啊?怎麽還專門到家裏來找事?”

王如也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說了怕兒媳婦難看。

農村人都覺得兒媳婦是城裏人,嫉妒她的身份,要是知道她親生父母這麽對她,兒媳婦還不得再次淪為村裏人嘲笑的對象?

“是我父母。”阮棠看著大家說道。

“她們以為我害我姐姐傷心了不高興了,過來興師問罪來了,大娘嬸子們一定很震驚吧,對,我就是在家裏特別特別的不受待見的人,我以前的時候在村裏還仗著這個囂張跋扈,現在心裏特別悔恨。”

她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淚水,但是因為皮膚白和被淚水衝刷過,臉上的手指印更加的鮮紅,觸目驚心。

還有種落寞和空寂的眼神讓人看了更加心疼。

“哎呀,你這孩子受苦了呀,誰也沒想到她們居然是這樣的人啊,你帶著這麽笨重的身子,她一點都不留情打你啊。”

“還沒見過這樣的父母呢,偏心偏到天上去了,也不怕這樣天打雷劈。”

“就是啊,那不還是個女兒嗎?又不是個兒子。”

“怪不得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呢,原來是喪盡天良了,老天爺都處罰她呢。”

這些大娘大嬸們的嘴啊,一個比一個毒。

元照聽不下去了,拎來自己帶來的藥箱:“娘,我給你上點藥吧,省的留下疤。”

“我這留下疤怨誰啊?要不是你攔著我那一下,我能被她抓著?”

大娘大嬸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

“元照你也在啊,你怎麽還讓你娘挨了一下呢,你看看這被抓的。”

“我,我對不起。”他對拉架沒啥經驗啊。

“你應該拿出那天打銀生的狠勁,把那娘們給扔出去,還用得著你爹娘出手啊。”

“你們別埋怨他了,元照整天就知道做研究了,怎麽能幹打架這種潑婦的活呢,掉身價。”

“也是,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元照你給阮棠的臉上擦點藥,在去**躺一會,別累著了。”

元照猶豫了一下。

王如急了:“快去啊,我這裏有你這些大娘嬸子們呢。”

“娘,我沒事,還是先把你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吧,你的都破皮了,還有爹,應該也被打了好幾下。”

阮棠要親自給她擦藥,王如想拒絕又不想拒絕了。

在外人麵前秀秀婆媳關係怎麽了?

看看誰還敢議論我兒媳婦。

雖然她以後沒有娘家人疼了,但是婆家全家都給她撐腰。

“你那媽呀,以後咱不要了,城裏的家也不回了,以後這就是你唯一的家。”

阮棠本來就沒眼淚了,這會心裏軟軟的,被王如感動的又想哭。

她前世在奮鬥的過程中,見多了冷暖,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她都是處在一個旁觀的姿態,沒有享受過這種溫情時刻。

她還是很有福氣的,雖然穿過來之後日子窮了些,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奮鬥。

可是嫁了個很好的丈夫,公公婆婆,小姑子小叔子都很好,非常善良,人家對她們好一分,她們恨不得十分相報,她可以想見,再有了孩子,她的人生會很圓滿。

活了兩世的人焉能不明白,沒有誰的人生沒有缺憾,如此她已經很知足了。

“娘,你以後就是我親娘,就算以後我和元照離婚了,我就當你的幹女兒,絕不離開你。”阮棠這是表決心了,為了她都跟人打架了,可不是比親娘還親嗎?

王如捂住她的嘴:“快呸呸兩聲,說什麽離婚啊?怎麽會離婚?是不是元照對你不好了?”

阮棠無奈,她還未從自己承諾的感動裏走出來就被打斷了:“沒有,我是說如果。”

“如果也不行,元照你過來,以後可要對棠棠加倍的好啊,她沒有家了,你可不準欺負她,你要是欺負她,娘就把你趕出家門。”

元照抽了抽嘴角,以前娘三個孩子裏麵最疼他了,現在好了,誰的地位都蓋不住阮棠去了。

王如抹完藥,非要元照幫阮棠抹一點。

阮棠不想抹,王如以為兒媳婦臉皮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好意思,就把小兩口趕回自己屋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阮棠把藏在口袋裏的從地上撿的阮母的頭發拿出來,偷偷的交給元照。

“你能幫我想辦法做一下親子鑒定嗎?”

元照猛地看向她,見她一臉的認真,沉思片刻:“稍等一下。”

他去拎了醫藥箱,把阮母的頭發放在一個塑料袋裏,又從阮棠頭上拔了一根頭發放進去。

“可能要很久才會有消息。”這個年代極少人知道能用親子鑒定這種方法鑒別雙方的親子關係,鑒定機構更是少之又少。

他到是可以走的時候拿到省城的醫院去做,所以可能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出來結果。

“我知道,都二十多年了,也不差這一刻。”

元照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傷心了,父母和子女有時候也是靠緣分的。”

阮棠一臉得疲倦,還是笑了笑:“放心吧,我沒那麽脆弱。”

元照深深的看她一眼,她的確很堅強,眼神裏的那股子倔強和堅韌令人欽佩,換做別人可能早就崩潰了,她還能這麽理智的對待。

還能第一時間想著把阮母的頭發收集起來,求證兩人之間的關係。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子,身上有一股特別強的感染力,能立刻拉進她與別人的距離。

她懂得東西也特別令人意外,那些東西本不該是她一個縣城小姑娘知道的。

總之她的一點一滴都出乎他的意料,每天都會給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