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絕望

翠芝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在找元照了,阮棠心裏很高興。

“老公,坐累了,想走了。”

目的達到,阮棠才不願意成為大家消遣的對象呢,說話聲音都不免溫柔了幾分。

“我和翠芝沒什麽的,你不要聽村裏人亂說。”

“哦”阮棠眼珠子轉了轉,斟酌著用詞。

“媒人真給你們倆說過媒?”

元照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在家的時間不多。”

“那她是不是喜歡你?”

“怎麽會?我比她大,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姑娘,你不用和她一般見識。”

難道他沒有看過翠芝寫的情書?怎麽一點都不明白翠芝對他是有感情的?既然他不明白,那就不明白下去吧,她為何要挑破呢?

“她呀,可能是覺得我把她村花的位置給奪走了,心裏不服氣吧,過來挑釁來的,我也比她大,怎麽會和她計較?”

元照看著她嘴角揚了揚,笑容明媚,還真是不謙虛。

不過論長相的話,他見過的女子還真的沒人比得過她,的確值得驕傲。

“老公,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我的孩子自然我都喜歡啊。”元照現在對老公倆字已經習以為常了。

“是嗎?那爹娘呢?如果我生個女孩,他們會不會不高興啊?”

“不會的,我爹我娘還是很開通的,你別考慮那麽多,先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我怎麽不考慮呢,你不知道隔壁李娟生了個女孩,謝大娘一家很不高興,大家都很嫌棄閨女,包括謝昆。”

“我爹我娘不是這樣的人,你放心吧。”

“哎,我這預產期還有三天啊,怎麽還不生啊,你不是學醫的嗎?你覺得我什麽時候能生啊?”

“這個不好說啊,也許晚上就能發動呢,也許拖個一周,都有可能,隻要胎動正常就不用擔心。”

“你在我身邊我安心多了,你不知道自從李娟難產後,我天天焦慮,覺得自己也會難產,老公你會接生嗎?如果來不及去醫院。”

“你放心,生孩子沒有那麽快的,一旦你有動靜了,我們就趕緊去醫院,如果需要做手術,我保證我親自動手術。”現在大多數生孩子都在家裏,去醫院的不多,一般去的都是難產的,相比縣醫院的主刀大夫的水平,他還是相信自己。

“你還會動手術?”

“當然,我大學學的臨床啊,我大三就開始去省醫院實習了,在手術室裏好歹也呆了兩年,隻不過後來我研究生跟的教授覺得我更適合做研究,我隻好兩手抓了。”

阮棠真心伸出大拇指,她是知道醫學院的學生是多麽辛苦的,課業是多麽繁重的,他居然能兼顧兩種不同的學科方向,簡直太牛了。

“我現在安心多了,就是千萬別拖到你要走了,我還沒動靜。”

“我會等到你生了再走的。”

這個時代生孩子,女人就像在走鬼門關,等於重生一次,實在不行,他就多請兩天假。

兩人溜溜達達回到家,家門口停著一輛摩托車,謝大娘在自家門口張望,見到兩人回來,急忙道:“你家來客人了。”

農村人對摩托車還是很敏感的,這是有錢人的代步工具,所以誰家來客人了,關注比較多。

不用她說,阮棠也注意到了,這輛摩托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隻是令她十分意外,阮父母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莫非是覺得自己快要生了,特意來看自己的?

大概心裏高興,連帶著想其他問題也往好處想了。

她心裏一陣驚喜,果然阮母說要和她斷絕關係,純粹是氣話,根本不可能真的和她斷絕關係。

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都說虎毒不是人,哪有父母和兒女有隔夜的仇的?

阮棠對元照道:“是我爸媽來了,也可能是知道你回來了,特意過來看你的。”

元照點點頭,有點自責:“是我應該先去看嶽父嶽母的。”

阮棠道:“沒事,回頭我們再去看他們。”她之前也不敢提這件事啊,阮母說和她斷絕關係,她帶人回家如果被趕出來,在“剛認識”的丈夫麵前,她的臉麵往哪擱?

“爸、媽你們來了?”阮棠走到阮母麵前道。

她的話音剛落,笑容還沒展開。

“啪”一聲脆響打在了她的臉上,作為孕婦本就重心不穩,她又毫無防備,要不是元照在她後麵托著她,她一趔趄就有可能摔在地上。

“親家母,你這是幹什麽?怎麽還打人呢?”王如和元廣智都站起來擋在阮棠和阮母中間。

元照把她護在身後,皺著眉頭望向阮母。

阮棠捂著臉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心裏那種絕望和悲涼再次洶湧的襲來,一切的期盼和喜悅都成了奢侈和笑話。

她以為說過的斷絕關係隻是暫時的,等她足夠強大了,變好了,再走到父母麵前,讓她們看到自己光鮮亮麗的樣子,就不會再相信阮心的話,相信外麵那些流言蜚語。

她們就不會對自己失望了,關係也會回暖。

可是這一巴掌打去了她全部的希望。

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吧。

她可是快要生產的孕婦啊,她一點都沒有顧忌她和肚子裏的孩子。

要不是元照在後麵接住她,她摔在地上,情況將不可設想。

都說虎毒不食子,難道她不是阮母的親生孩子嗎?除了這個理由能解釋的通,還有什麽理由能解釋?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臉上無聲流下。

元照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卻越擦越多,最後摟著她坐在了凳子上。

“隻不過打了你一巴掌而已,不要要死要活的在這裏裝可憐博同情,你把你姐姐氣的住進了醫院,她還幫你隱瞞著,要不是我去她家裏給她送東西,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她對你這麽好,你看看你,怎麽對她的,她挺著肚子坐車子幾十裏路過來看你,你居然罵她,顛倒黑白編排你和你姐夫的事氣她,你怎麽墮落成這個樣子了呢,以前你不堪,要不是你姐姐替你兜著,你以為你還能嫁得出去?今天你必須跟我去醫院給她道歉,你不知道她在醫院裏哭的跟淚人似的,我看了都心疼死了。”

阮母的每一句話都跟針一樣站在阮棠的心上。

她心裏從來隻有阮心,沒有她。

阮心的點滴委屈她都裝在心裏,不惜用她的幸福為代價。

她絲毫不顧忌這番話會不會讓婆家讓她的丈夫對她產生什麽樣的誤會。

她絲毫不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