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婦唱夫隨

恒安王麵露怔色,蘇慕嫣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

要不要聽聽你們兩個在說什麽!

一個人做夢已經很讓人匪夷所思了,你們兩個還一起做夢,當她祖父是三歲小孩那麽好騙嗎?

恒安王花白的眉毛擰到了一起,神情冷肅的望著兩人,半晌深深開口道:“悠白,你當真也夢到了?”

蘇慕嫣:“……”

不會吧不會吧,這就信了?

並非恒安王好騙,他縱橫沙場多年又手握大權,豈是單純好騙之人,他之所以會相信完全是因為相信沈淵這個人。

恒安王對雲卿雖有欣賞之意,但絕對談不上信任。

可沈淵不同,他是林家之後,又是北境統帥護佑陳國一方安寧,恒安王對這個小輩十分厚愛,甚至若非自家孫女太不爭氣,他當真有讓沈淵做自己孫女婿的打算。

可想到自家孫女那紈絝乖張的樣子,恒安王不忍讓林家這最後一絲血脈再受牽累,這才打消了念頭。

蘇慕嫣還不知道自己在祖父心裏是何等形象,隻意味深長的看著雲卿和沈淵兩人。

這便是所為的夫唱婦隨……不,是婦唱夫隨才對!

雲卿詫異的偏頭看向沈淵,沈淵則麵色不改的道:“晚輩的確夢到了,且夢中場景與雲卿夢到的一般無二。

雖說此事聽著有些匪夷所思,但誠如雲卿所言,這件事有賭的價值。”

恒安王看看雲卿又看看沈淵,他斂眸沉吟半晌,歎聲道:“好吧,那本王這把老骨頭便陪你們瘋一次!”

恒安王將視線轉向雲卿,沉聲開口問道:“既然這件事你是讓慕嫣通知本王的,那想來你應已有萬全對策?”

“萬全不敢,但求盡可能減少損失,救助更多的百姓。”

陳國夏日雨少,本來有些山地便會減產,可偏生再過不久秋雨連綿,尤其以荊州等地雨勢最大。

因荊州罕有大雨洪澇,是以各地堤壩修繕不全,還有許多地方年久失修。

當洪水襲來時荊州的大壩幾乎沒有半分抵抗力便被徹底衝垮,致使糧食被淹幾乎顆粒無收。

“小女覺得王爺最好一邊安排人搶修大壩,力求結實穩固,再則立刻去其他郡縣搶購糧食,以防萬一。

災情會使糧食減產,若一旦餘糧落在不法商賈手中勢必會哄抬市價,到時候隻怕遍地餓殍民不聊生。

而若我們手中握著足夠的糧草,那些奸商想趁機哄抬糧價也獨木難支。”

恒安王敲了敲桌案,望著雲卿的眸光帶著一抹探究,“你想得倒是周到。

可惜你不是男子,不然定也能成就一番偉業。”

雲卿挑挑眉心,迎著恒安王的目光一字一頓道:“王爺,小女拙見,一個人的價值取決於她的能力而非她的性別。

我是女子,但不代表我做不得男子能做之事。”

世人稱讚女子都喜歡說巾幗不讓須眉,可她卻不這麽認為。

她們女子厲害便是厲害,為何非要與男子相比。

這番回話可謂大膽,就連蘇慕嫣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恒安王非但沒有惱火,反而朗聲大笑起來,“好氣魄!你這樣子不像陸謹言,倒頗有榮寧的風采。”

榮寧長公主當年金戈鐵馬征戰沙場堪稱一段傳奇,雲卿聽恒安王這般誇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王爺謬讚,小女豈敢與長公主殿下相提並論。”

“呦!原來你這丫頭也知道害羞啊!”

隨著恒安王朗聲大笑,眾人也都隨之笑了起來。

幾人又敲定了一番細節,恒安王決定明日一早便啟程回荊州。

沈淵和雲卿準備請辭時,恒安王喚住了沈淵,“慕嫣,你送雲卿丫頭出府。”

言外之意便是他有話要與沈淵講。

“聽說是太後給你和雲卿丫頭賜的婚?”

沈淵頷首,“正是。”

恒安王撩了撩眼皮,望向挽手而行的兩個少女,“即便她是陸謹言的女兒你也不在意?”

“雲卿是雲卿,陸謹言是陸謹言,他們兩個並無關係。”

恒安王多看了沈淵一眼,徐徐開口道:“本王看得出雲卿這丫頭沒長歪,與她那個奸詐涼薄的父親不一樣。

隻不過她這個身份多少有些敏感或許也會帶來一些麻煩,其實你們年輕人的事本王不該插手,隻不過有件事我要事先和你說好。”

“王爺請講。”沈淵半垂著眼瞼,聲淡如玉。

恒安王深深看著他,語氣冷肅,“本王知道你不可能放下林家的過往,你要報仇本王管不著,哪怕你親手殺了陸謹言本王也可保你,但陸謹言的身後之人是誰想必你心知肚明。”

沈淵斂眸不置可否。

恒安王又道:“顧太後手段很辣傾慕權勢,本王在一日便不會放任她執掌江山。

不過景謙這個孩子還不錯,目前陛下的幾個皇子中論才學品性他皆是上數。

你可以複仇,但不能影響朝政,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恒安王再怎麽欣賞沈淵,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也是陳國江山。

沈淵可以鬥陸謹言甚至可以鬥顧太後,但蘇景謙不行,即便他身體裏流著顧家的血,可他畢竟姓蘇,是陳國最優秀的皇子。

若有朝一日沈淵針對蘇景謙,他不會袖手旁觀。

沈淵聞後沉默一瞬,便牽了牽唇,笑意自然,“王爺高看我了,我豈能左右皇子奪嫡。”

恒安王知道沈淵是個聰明人,便也點到為止。

隻沈淵在離開前與他說了句頗為莫名的話,“王爺也莫要太早站隊,人外有人最終還是要看陛下的心意。”

恒安王琢磨了許久,陛下的子嗣不算多,大皇子蘇景和心胸狹隘,四公子蘇景睿與他外祖父白戟一樣都是個莽夫,五皇子蘇景然也文采平平。

至於三皇子蘇景曄……

恒安王搖了搖頭,就算他曾經再如何耀眼奪目,可如今他雙腿有疾身體孱弱,全靠湯藥撐著一副病軀,這樣的皇子怎麽可能做得了陳國儲君。

哪怕他那過世的母妃是林家之後,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