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口惡氣

看到周時予那張黑到沒法看的臉,還有暮江寒賤兮兮明顯沒事找事的德性,不免想笑。

暮江寒這家夥總有讓我破功的本事。

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不用,我老婆想吃什麽我自己會弄,用不著你獻殷勤。”周時予黑著臉伸手去推暮江寒,另一隻手想要把門關上。

暮江寒是什麽人啊,能讓他得手?

大長腿一伸,直接別住房間的門,大手格開周時予,直接走了進來。

他把果盤放在茶幾上,拿起最上邊那顆最紅的遞給我,“蘇蘇你嚐嚐甜不甜,這是哥哥親手為你摘的,你可不能辜負我的一片心意。”

我接過草莓咬了一口,果肉豐厚,汁水豐沛,果香濃鬱,“嗯,好吃。”

是真好吃,酸度稍大於甜,特別適合孕婦的胃口。

“你出去,這是我們的房間,你沒有權力進來。”周時予努力壓抑著已在崩潰邊緣的情緒。

“蘇蘇你看他啊,我就是單純的給你送草莓,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他居然開口趕人,這可讓我情何以堪呀。”

說完,這貨還特別羞惱的唰的把頭轉向窗子那邊,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真是把好茶,比孟夏是綠多了。

就是吧,你茶歸茶,就是能不能別這麽搞笑,我真的會破功。

戲,該演還得演。

我咽下嘴裏的草莓,啪的拍了一下茶幾,用力過猛,手心有點發麻,疼得我卷起五指。

“周時予你在說什麽,這就是你周家人的修養和待客之道嗎?我說過多少遍了,這是我哥哥,我們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你為什麽老是想要為難他?你就不能寬容一點嗎?你不管我,也不允許我哥哥管我,你是想要怎麽著?”

“老婆我不是不......:”周時予見我生氣,試圖解釋。

可暮江寒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他為難的站了下來,委屈而無措的看看我又看看周時予,步步後退,“對不起周總,我就是擔心蘇蘇營養不夠影響身體,真的沒有別的意思。蘇蘇,別因為哥哥和周總吵。今天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再做讓你為難的事。我回去了,你照顧好自己。”

說到最後,我竟從他那明顯是興災樂禍的語氣之中聽出絲哽咽。

扮豬吃老虎,演得不錯!

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兒。

周時予冷冷的目送暮江寒退出房間,然後在他的注視之下,暮江寒用房卡刷開對麵的房間,周時予勃然大怒。

他太陽穴上突突的跳,臉漲得通紅,像被當眾戴了綠帽子一樣的屈辱和憤怒,再也維持不住他的溫潤和有禮。

他抬起手指向我,“葉扶蘇,你,你居然和他住對麵!誰給你的膽子,誰允許你這樣做?你怎麽敢?”

周時予瘋了一樣大喊,完全忘了這裏是酒店,房間的門也沒有關,他說的每個字都有可能被別人聽到,然後變成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是反咬一口?

我震怒的站起來,抬手用盡全身的力氣又甩了他一個耳光,“周時予,閉嘴。你和孟夏住在同一間屋子裏我都沒說什麽,你又有什麽資格指責我和我哥住對麵?我們這是酒店的安排,純屬巧合,酒店的工作人員和完善的安保係統均可作證。

孟夏卻是你親自接到家裏去的,不僅同住一個屋簷還要日夜陪伴。甚至於我為了公司在外出差,你卻打著孟夏害怕下雨的旗號和她同床而眠,又是誰允許你那樣做、誰給你的膽子,真的以為我好欺負?

我警告你周時予,你可以不要臉,但不要以為別人都和你一個德性。這個巴掌,是對你的一點點懲罰。再敢隨便誣蔑我和我哥,我就把你那烏七八糟的事訴諸於眾,讓你身敗名裂,再難翻身。”

重生之後,我第一次真正的出口惡氣。

周時予捂著挨了兩巴掌的半邊臉,狼狽、難堪、憤怒、屈辱和不敢置信。

對啊,他不相信,多年以來一直對他唯命是從的傻女人,居然會毫不客氣的在同一天扇了他兩次耳光,還會用那樣犀利的話語,懟得他無言以對。

他也不相信,那些他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世上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事情,會被遠在千裏之外的我了解的一清二楚。

“葉扶蘇,你居然第二次對我動手,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不敢把你怎麽樣?”他放下手,用舌尖舔了舔挨打的那邊唇角,眼底是遮不住的陰翳。

這一刻,周時予脫去溫潤的外衣,如同剛剛出世的地獄惡鬼。

有那麽一瞬,我以為見到了上輩子逼我讓位的周時予,冷酷無情。

“有種你就簽字,沒種就不要叫囂,隻會讓我看不起你。”我輕蔑的笑睨他,等待他的反抗或屈從。

周時予的拳頭漸漸捏緊,眼睛裏的陰冷讓人害怕。

我無畏的和他對抗,絕不退縮半步。

小腹開始陣陣的抽搐。

我不由心中發痛。

是小九月吧,她一定是不想她的媽媽和爸爸成為彼此的仇人。

可是九月,媽媽也不想,媽媽隻是沒有辦法。為了我們以後可以過上正常人的日子,媽媽隻能出此下策。

如果你記得上輩子我們母女受過的那些苦難,就一定不會怪媽媽。

但是,那些苦太痛了,媽媽寧願你怪我,也不願意你想起。

乖九月,原諒媽媽。

我以為,周時予一定會怒氣上頭的答應簽字,最不計,也會像之前的許多次那樣,甩上門揚長而去。

然而,他並沒有。

我和他僵持著足有五分鍾,暮江寒擔心我會吃虧,也在他的房間門口站了五分鍾,一直目光寒戾的盯著周時予,如同一隻隨時準備捕貓的雄鷹。

高端酒店的住客的素質都非常高,我們這邊鬧得厲害,也沒有人出來看熱鬧,讓我安心不少。

“蘇蘇,你心裏有怨氣,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我出去冷靜一下,你先睡吧。”

說完,他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我像泄了氣一樣的癱坐在沙發上,想不通最愛麵子的人鬧到這個地步仍然不答應離婚,原因是什麽。

姍姍來遲的南風走進門,擔心的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