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知家屬回國
一名男子走出電梯，保安隊長連忙介紹道：“警察同誌，這位是負責我們小區指紋門鎖的維修工。”
維修工看見警察，一臉驚詫，“老李，出啥事了，聽說有人跳樓了？難道是陳局長？”
“警察同誌讓咱們千萬別傳謠，你趕緊開鎖吧，都等著進去呢！”
門打開後，警察換上鞋套進入陳斌華家中。
室內彌漫著一股酒精味，高傑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聞了聞，衣服上麵一股白酒的氣味，判斷死者是酒後回到家中，接著沒過多久就跳樓了。
“高隊，這是死者的手機！”
高傑從勘察員手中接過手機，手機已經利用公安特殊手段解鎖密碼，通訊錄第一個電話號碼撥打出去。
對方是一名代駕師傅，聲稱十點半左右從美麗華酒店接到陳文斌，抵達紫薇華府小區將近十一點。他確定車主並未喝醉，甚至還和他閑聊了幾句。
掛斷電話，高傑基本確定了陳斌華從酒店到家的時間。
“電腦打開著，死者生前應該是使用過這台電腦！”管瞳發現了這一線索，高傑眼神瞬間亮了。
“趕緊上網查查他的瀏覽記錄，看看有沒有自殺傾向？”
“是！”
管瞳對著電腦一番操作，眉頭越發緊蹙起來，“難道他剛開機，就已經產生了跳樓的衝動？自殺動機不太對！”
高傑上前一步問道：“怎麽了？”
“死者打開電腦，但是沒有登錄任何網頁。”
“難道突然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終止了上網？”
這時，勘察員王峰喊道：“高隊，這裏有發現！”
“怎麽了？”
“死者從屋外打開門返回家中，按理由不該再觸碰到室內門把手。我從上麵提取到的指紋，可以判斷出這是最新的指紋，並且隻有他一人的，證明家中最近隻有他一人。並且，他進屋之後，曾打算再次出門。”
這是一個重要細節，高傑心中存下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促使陳斌華夜裏十一點多還要出門，又為何沒有出門，以跳樓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老大，微信也查了，陳斌華沒有任何反常行為，也沒有一字半句的遺言。”
高傑看向管瞳，“趕緊聯係死者的妻兒！”
管瞳聯係上陳斌華遠在M國讀書的兒子陳果，M國那邊是下午兩三點，陳果的電話很快接通了，管瞳還未開口解釋，陳果已經熱情地喊了一聲“爸——”
“老爸，今天怎麽有空找您兒子了？是不是老媽和姑姑去澳洲旅遊了，您一個人在家裏寂寞空虛冷呀？”
手機是開著揚聲器的，管瞳拿著陳斌華的手機，麵色冷靜卻難掩一絲於心不忍。
“爸，咋不說話了，鬧小情緒了？別介啊，老媽不是說明天就回國了嘛！”
管瞳看了看麵色鐵青的高傑，高傑點了點頭，管瞳這才開口，“你是陳果吧？”
電話那頭陳果陷入幾秒的沉默，回過神來有些嬉皮笑臉地問：“你......你該不會是我爸的情人吧？”
管瞳：“......”
“我爸可以啊，這些年一直裝癡情種，沒想到竟然偷偷養了你。
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四點多，你趁著我爸睡著了，故意打電話給我，是想和我談怎麽逼我媽離婚嗎？”
管瞳打斷了陳果的話，“你爸出事了，我是海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管瞳，我可以為我說的每一個字負責任，你爸爸於今晚11點28分，從你們家33層樓，高空墜樓身亡了。請節哀！”
電話裏頭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陳果有些解嘲似的笑了笑：“別開玩笑了，不可能，你們是在玩整蠱遊戲呢？我爸是不是想看看我的反應，讓他別鬧了，一把年紀的人了。”
這時，高傑上前接過手機，聲音有力而堅定，“陳果，我是刑警大隊的隊長高傑，不管你現在信不信，你父親已經離世，我們待會兒就會聯係你的母親。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現在發一張照片用你父親的手機發到你微信上。”
陳果似乎不死心，說了一個“好”字，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高傑將剛才在樓下拍的陳斌華的一張照片發送到陳果的微信上，對方一直沒有回複。
可想而知，陳果此時已經崩潰了。崩潰過後，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買一張回國的航班機票。
澳大利亞的時間和北京時間相差兩個多小時，陳斌華妻子陸亞茹那邊應該是早晨七點左右，管瞳電話打過去，陸亞茹電話幾乎是秒接。
陸亞茹接通電話笑著說：“老陳啊，別催了，我和大姑子已經到機場了，晚上十點多到家，記得給我們準備夜宵，我們要吃十裏鋪家的蝦仁生煎包，醋要多點，他們家是山西老陳醋，比咱們這邊的醋要酸，我和大姑子都愛吃。”
管瞳長舒了一口氣，每次通知死者家屬時，她最怕看到死者的表情、聲音和反應，反倒是感覺自己有罪，將噩耗告訴死者的家屬，但又不得不說出實情。
“陳太太，我是海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您先生在今晚11點28分，從33層高空墜樓身亡，請您盡快回國。”
電話沉默了幾秒，陸亞茹不可置信地笑了，“還沒到愚人節呢，你開什麽玩笑啊，你是誰啊？我認識你們公安局的潘局長，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如果你騙我，我回國就去你們局裏投訴你！我們家老陳身心健康，他不可能跳樓！”
管瞳繼續問道：“請您節哀，我們正在介入調查您丈夫的具體死因。
想問一下您，他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行為，最後一次聯係您是什麽時間？”
陸亞茹嘴上不願意承認丈夫出事了，心裏已經知道家裏一定出事了，沒人會隨便對一個工信局的一把手開這樣的玩笑，更何況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今天還和我聯係的，我微信發了很多照片給他，讓他幫我保存在電腦裏麵，我手機內存不夠了。他.......他手機在旁邊嗎？”
管瞳知道陳太太這是最後的確認，如果手機在她手裏，證明陳斌華真出事了。
“在！”
陳太太愣住了幾秒，掛斷電話前說了一句：“我們準備登機，晚上十點左右到家，回頭再聯係！”
勘察員王峰上前匯報：“高隊，現場已經做了全麵檢查，排除入室行凶的可能，隻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和腳印。
如果凶手具備反偵察能力，殺人之後清理痕跡，外麵樓道和電梯的監控都會拍下來。可以得出判斷，這大概率就是一起自殺案。”
不知不覺天亮了，可能是心理作用，返回局裏路上，人流和車輛看似比往常匆忙焦躁了許多。
大雷和小武坐在汽車後排，管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想到接下來家屬來確定死者身份，心裏就憋悶得慌。
此刻，高傑瞪著一雙眼緊盯著前方的路況，車內氣氛十分低沉。
“我的臉上有真相嗎？”高傑發現管瞳正注視著他。
“真相沒有，有黑眼圈和胡茬子，還有滿臉的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