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膽子肥了

顧安感到心虛,抬手攏攏耳邊發絲,在男人的凝視下溫柔地笑著問:“晏庭,你想吃些什麽,我給你烤。”

她笑容美麗,他看著異常惱火。

“你說我現在想吃什麽?”是在質問。

氣氛不對,音樂聲都停下來了。

沙發上看戲的阿玲笑:“完咯,玩脫咯,霍少不會打女人吧?”

徐子墨:“不會,隻是霍少的未婚妻薑芷要是看見了,肯定會打起來。”

楚慕白也擔憂出聲提醒霍晏庭別失態,他現在的樣子很嚇人。

顧安倒是沒覺得他嚇人,隻是很自責,她慢慢靠近他。

“晏庭,對不起。”

霍晏庭垂眸,“你在說什麽?”

顧安抿唇,踩著柔軟的沙子,踮腳在他耳邊重複一遍:“對不起。”

女人氣息拂過耳垂,比今夜的晚風還要溫柔。

霍晏庭心底的火被撲滅了,他不甘心地冷哼,在女人即將離開時一把掐住她的腰按進懷裏,惡狠狠道:“晚上收拾你。”

楚慕白離他們太近,不禁輕咳:“注意場合。”

顧安臉蛋通紅,不好意思地對楚慕白笑笑。

楚慕白立即垂下眼睛不去看她。

“我靠,霍少你悠著點!”徐子墨此時站在沙發上大喊,“你未婚妻還要來呢!”

阿玲看熱鬧不嫌事大,也喊道:“就是啊,這正主還沒來呢,顧安怎麽把薑芷的風頭搶了?”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笑聲陰陽怪氣。

顧安站在風暴中心,泰然自若,被他們嘲弄已是家常便飯,因為每個人都覺得,她隻是有錢人的玩物。

玩物是不值得被尊重的。

隻是,這次霍晏庭冷斥一句:“很好笑嗎?”

隻這一句,便令現場陷入沉寂。

霍晏庭攬著她的肩頭,淡淡道:“顧安就是我的未婚妻,未來的霍太太,你們下次見麵也該改口叫嫂子了。”

隻聽見全場的人在倒吸涼氣,接著臥槽聲此起彼伏。

顧安誰也沒看,隻盯著遠處模糊的天際線,不知在想些什麽。

霍晏庭的手機震動,他便讓顧安給自己烤串,他去接電話。

“好。”

可是他一走,那群朋友便圍上來。

“顧安,你真把霍少拿下了?”

“臥槽,你能不能傳授一點**功夫給我學學?”

“哈哈哈阿玲你在胡說什麽,以你的家世不用學她靠身體上位吧?”

他們都是來羞辱她的。

顧安還未說話,旁邊突然探過來一串烤肉。

楚慕白盯著她說:“晏庭喜歡吃這個,你烤吧。”

顧安一愣。

“拿著。”楚慕白給她讓開一點位置,隨後對那些人說,“不會說話就閉嘴滾開,別掃我的興致。”

毫不客氣的話擲地有聲,來挑釁的人都了解楚慕白的脾氣,顧念到這是霍晏庭的場子,都不敢鬧出事,全憋著氣走了。

顧安鬆了口氣,感激道:“謝謝楚總。”

“不用謝。”楚慕白將烤肉翻麵,在滋啦油聲中問:“《黑桃情人》這幅設計是你畫的嗎?”

顧安聞言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驚訝問:“是的,你看過這幅設計作品?”

霍晏庭的朋友都非富即貴,平日看不上她的工作,楚慕白突然叫出她作品的名字,令她感到十分意外。

“嗯,我很喜歡你的設計,希望能有機會跟你合作。”楚慕白放下手中的燒烤,從褲袋裏摸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顧安急忙接過來,名片上燙著公司名字——啟天集團,是這幾年與霍氏齊頭並進的公司,在一些產業上互為競爭關係。

這對她來說是很好的工作機會,但是……顧安謹慎問:“啟天能聘用我嗎?”

“一般來說是不敢的。”

顧安無奈抿唇,今天抽空聯係了以前挖她的獵頭,紛紛表示受到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不能接收她。

那不可抗力,就是能帶來山崩海嘯的霍晏庭。

“不過——”楚慕白話鋒一轉,“站在公司角度來看,惹上一點麻煩就能挖來一個人才,是很劃算的事。”

顧安想到霍晏庭評價她作品的四個字——平平無奇,隨即自嘲道:“我又不是人才,人才另有其人。”

“是不是人才要由別人判斷,你來參加啟天官網發布的征稿活動就能知道了。”楚慕白淡淡道,“這次征稿是可以用化名的,你不用害怕被任何人發現或者阻撓。”

楚慕白的這番話準確戳中顧安的顧慮,但就因為太準了,好像完全了解她的境遇,反倒令顧安感到不安。

“我會考慮的。”顧安再次跟他道謝。

楚慕白凝視著她發間的白玉蘭發夾,眸色深了深。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四輪摩托車的轟鳴,由遠靠近,停在燒烤攤旁,兩個凶悍的男人過來強行將顧安拉上車。

“你們是誰?”顧安掙脫不開,被迫坐到車座上,“要帶我去哪兒?”

楚慕白皺眉,凶悍男對他說:“楚少爺,霍夫人請您有空去聚一聚。”

此言一出,楚慕白阻止的動作頓住。

顧安也愣住。

這裏是霍晏庭的別墅,敢來擄人的除了他媽,全T市也找不出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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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是商人世家,從霍晏庭的祖爺爺輩就開始下海經商,所有子孫後代個個有出息,到霍晏庭這一代,已經積攢了可以為所欲為的財富。

T市南邊淺水灣,霍家老宅、別墅占滿地皮,遠遠看去鱗次櫛比。

顧安被帶到灣頭——那最古老的霍宅裏。

霍宅古色古香,莊重肅穆,連傭人的眼底都是一片冷漠。

霍宅客廳,刺繡沙發上,白柳翹腿坐在那裏,淡綠色旗袍尾掃在地毯上,她盯著顧安冷笑:“你就是要嫁給我兒子的顧安啊?”

顧安垂首應道:“伯母,是我。”

“都要做我的兒媳了,我不請你你也不來。”白柳撫摸著腿上的白貓,語調慵懶,“看來眼裏是沒有我這個婆婆的。”

顧安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字一斟酌道:“伯母說笑了,顧安初次見您該帶禮物來的,尋常的東西拿不出手,正四處尋找考量,因此耽誤了時間。”

“沒皮沒臉。”白柳本笑吟吟的臉突然變冷,腿上白貓察覺到什麽,一翹尾巴跳下去,圍著顧安邊走邊發出低吼。

顧安攥著雙手,霍家人都是這樣喜怒無常,幸虧她待在霍晏庭身邊時間夠長,早就鍛煉出強大的心髒。

白柳一揮手,體格健碩的菲傭拿著兩張紙走過來。

“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有身體裏那顆不屬於你的腎髒。”白柳說話抑揚頓挫,眼神犀利射來,“這些都算在你陪晏庭三年的辛苦費裏,這張卡裏一共有三百萬,還有新西蘭的一套房產,簽下合同後今晚就坐專機走吧。”

顧安抬頭,看著那薄薄的兩張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菲傭強行按壓在桌子上簽下名字!

“這就是霍家的待客之道嗎!”顧安被菲傭扭著手臂,以跪在地上狼狽的姿態仰頭看向白柳,“伯母,晏庭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

“你膽兒肥呀,敢這樣跟我說話。”白柳紅唇勾著,擺擺手,“算了,送她去吧。”

“伯母!”顧安還想說什麽,就被菲傭不客氣地捂住嘴巴拖到後宅院子裏。

望不到頭的院子竟有飛機跑道,菲傭將顧安推進飛機裏,顧安急忙拉住她的手:“我可以走,那我爸媽怎麽辦?”

菲傭又推了一把,差點將她掀翻了,冷冰冰道:“你怎麽走,他們就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