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要責罰的話,就罰六皇叔吧

一直到臨近天黑,稚殊才帶著樓零予回宮。

盡情耍了一整日的樓零予,這才後知後覺地擔心起來,一進宮門,就皺著眉心,問稚殊:“六皇叔,要是讓阿父知道,會罵你不?”

垂眸看向神情糾結的小肉團,稚殊不由得微笑:“你是在擔心六皇叔?”

小肉團不答反問:“六皇叔怕不怕嘛?”

“不怕。”

“那就好!”

小肉團緊攏著眉心瞬間舒展開來。

下一秒,稚殊還未來得及感動,便聽見她說:“那一會兒阿父問起,就說是你強擼了桃桃出去的,知道嗎?這樣阿父就隻罵你不會罵我了。”

小肉團笑眯了眼,理不直氣倒是壯得很。

稚殊的嘴角當即就往下拉:敢情你不是在關心我,隻是想著讓我背鍋?

樓零予聽見他的心聲,下意識就狡辯:“不是桃桃不關心六皇叔,實在是……六皇叔可是大人,本就應該多擔責的,桃桃還是個小孩子,才三歲呀,腦子都還沒長好呢,經不起罰的。”

小家夥理直氣壯,為了讓他背鍋,居然還自黑了。

稚殊無語凝噎。

到了太子宮內,帝後都在寢宮內等著,見到桃桃,不等她行禮便上前拉著她,一番檢查起來。

皇後:“桃桃,你去哪裏了?可擔心死本宮了!”

皇帝:“桃桃呀,你怎麽亂跑?是不是偷偷出宮了?你知道大家找不到你有多擔心嗎?”

帝後擔心了大半天,語氣嚴厲地說了兩句,還是沒忍心責罰她,隻是默契地將責備的眼神投向稚殊。

皇帝:“老六,是你帶桃桃出宮的?你知不知道,找不到她,大家有多擔心?你要帶她出去也應當跟我們交代一聲,你知道你母後和你大哥大嫂找不到桃桃有多著急嗎?朕差點命人把整個皇宮都掀了!”

畢竟是向來寵愛的皇子,皇後並沒有開聲責備。

但,皇帝對桃桃的偏愛是淩駕於任何人的,在稚殊將桃桃帶到他跟前的那一刻,他的地位就直線下降。

深諳皇帝對樓零予的寵愛,這一頓責罵,稚殊微微曲著身,以作揖的姿勢受著,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皇帝責備完畢,他才道:“是兒臣的錯,兒臣願意受罰。”

樓零予還以為他會把鍋甩回來的,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認錯認罰,頓時間,她有些內疚。

於是,她當下便上前,拉了拉皇帝的衣服:“皇爺爺,您別生氣,六皇叔也是……也是想……想帶桃桃去見見世麵!”

“見世麵有的是時間,你才三歲,不應該亂跑出宮的。”

皇帝還未開始,太子卻接了話。

隨即,一聲歎氣落下,他朝著稚殊道,“六弟,你平日裏很是穩重的,怎麽今日卻……”

“卻做了這等不穩重之事。”

“你出宮從來不是去閑遊的,帶上桃桃,萬一出了危險怎麽辦?”

麵對太子的數落,稚殊仍然是溫溫一笑:“大哥知道我穩重,也該知道,我能保護好小肉團的,我能帶她出去,就能帶她安然無恙地回來。”

聞言,太子霎時無語,畢竟稚殊的話也沒有錯。

事實上,樓零予也確實安然無恙地回來了,這讓他的嗬責顯得有些故意挑刺的感覺。

見狀,太子妃也上前,笑著拉了拉太子,為稚殊解圍:“好了好了,六弟也不是不會拒絕的人,想必是我們家桃桃撒嬌賣萌,非得跟上吧。”

“桃桃一撒嬌,誰又能抵得住呢?”

“最重要的是,桃桃有沒有耽誤六弟的正事。”

雖是一介婦孺,但她也知道,稚殊常年不在宮中,並不是四處遊玩,而是背負著更為重大的責任。

太子妃的話落下,太子便看向樓零予。

旋即,正當他想裝模作樣地訓斥她,她卻自己捏著耳朵認錯:“阿父,桃桃知道錯了,阿父也罵了六皇叔了,就別再生桃桃的氣了。”

“若是阿父還生氣,想要責罰的話,就盡管責罰六皇叔吧!”

“六皇叔說他不怕罰的。”

這話一出,太子瞬間就沒了氣:“你呀你呀!”

稚殊無語地扶額。

稚殊:我算什麽,背鍋是我?要罰還是我?

稚殊:你這小肉團的良心呢?是誰帶你出宮去玩的呀!

稚殊:哼,下次看我還帶你不!再帶你,我就是狗!

將稚殊的心聲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裏,樓零予不住抬手拍了一下腦袋:慘了,得罪六皇叔這隻笑麵虎了!怎麽辦?!

還是……先抱緊皇爺爺的大腿再說!

想念落罷,小肉團一下子撲倒皇帝跟前,委屈巴巴地說:“皇爺爺,你要保護好桃桃喔!六皇叔……六皇叔好像想吃了桃桃!”

稚殊:……

皇帝:???

皇帝:“老六,你那眼神是啥意思?”

稚殊瞬間又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回父皇,我隻是想事情想得入神了而已,沒有在瞪桃桃。”

“行了,桃桃剛回來,也餓了,先用膳吧。”皇後適時開聲,吩咐宮人去備晚膳。

“桃桃,你這次出宮沒給六皇叔添麻煩吧?”太子妃也過來,柔聲問道。

隨即,幾人圍著樓零予,問起了她在宮外的見聞,樓零予並沒有提起那個樂陵郡公的兒子,畢竟是個不重要的路人甲,一轉眼她就忘記了。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稚殊回宮之前,就派人將大胖小子欺負她這件事委婉地告知了樂陵郡公。

樂陵郡公自然明白稚殊的暗示,當晚就將自家兒子狠狠地胖揍了一頓。

當然,關於這些,樓零予自然是不知道的。

隻不過,在六歲的小公爺心裏,他卻牢牢記住了:桃桃郡主,我為了你曾經挨了一頓胖揍,以後你得還我!

就在這時,遠在皇宮裏,正在太子妃懷裏吃著水果的樓零予打了個噴嚏。

“哈秋!”

“怎麽啦?是不是著涼了?”太子妃一臉擔心地摸摸她的額頭。

“不是不是啦,就是鼻子突然有點兒癢癢的,可能是誰在偷偷罵我吧!”

她揉了揉鼻子,看向了稚殊。

稚殊:???

稚殊:她這意思是……我在偷罵她?我用得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