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案子有進展
樓零予和稚殊都不約而同地眯了眯眼,仔細打量起小僧無愁。
很快,兩人便眼尖地發現,無愁的衣服上沾有血跡,而且看著是剛染上去不久的。
一個出家的小僧人,身上怎麽會有血跡?
而且,更巧的是,這邊小狗遍體鱗傷,他就出現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有血跡。
樓零予想著,心下深吸了一口氣,小耳朵豎起來,企圖用讀心術竊取無愁的內心獨白。
恰巧此時,小狗因為害怕和抗拒,直接咬了一下無愁的手,無愁吃痛,皺著眉頭,手往回縮。
看得出來,小狗奄奄一息,並沒有多大力氣。
否則就應該不是輕輕地咬一口,而是狠狠咬住不放了。
長風錯愕間,一邊抱著小狗往後退一步,一邊關心道:“無愁小師父,你沒事吧?”
無愁搖搖頭,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先是一句“阿彌陀佛”,而後回道:“不礙事,施主,你把小狗給小僧吧,它這一身定是要快快處理才行的。”
麵色慈善的小僧再次朝著長風伸手,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如何惡毒。
除了樓零予。
無愁:哼!
無愁:下作的東西,居然敢咬我?
無愁:等著,一會兒我就把你給活埋了!
樓零予沒想到,一個小僧人居然會有如此惡毒的一麵,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無愁的盤算,但稚殊何等聰明,一旦起了疑心,他便直接拋出了引子。
隻聽他對無愁說:“小師父,你衣服髒了。”
無愁垂頭,看見衣角的血跡,連忙慌張掩住,一邊急忙忙地解釋:“一定是方才……方才幹活兒的時候,不小心傷到手了。”
“小僧粗心大意的,自己手上了也不知道。”
“多謝六皇子關心。”
“阿彌陀佛。”
他說著,故意捂了捂手臂,好似手臂真的受傷了似的。
當然,盡管有所懷疑,眾人也不會毫無緣由地讓他掀開袖子給大家看看。
稚殊若有所思,轉瞬,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小師父既然受傷了,就不要抱小狗了,小狗看著小,也是有一定重量的,還是不要傷上加傷的好。”
“阿彌陀佛,多謝六皇子關心。”
“小僧沒事,就一點兒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無愁轉向稚殊,眼神裏有幾分打量,似乎在狐疑這一刻稚殊這番提議的用心。
不過,抬眸對上稚殊一臉謙謙君子的樣子,他心中也就再沒了懷疑。
樓零予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也將無愁的心思盡收眼底。
這六皇叔還真是長著一張騙人的臉!
不過,這無愁也是不簡單。
也不知道,明通大師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
正當樓零予打量著無愁之際,稚殊已經命令起長風:“長風,你抱著小狗,跟著小師父一起去給小狗處理傷口吧。”
無愁聞言皺眉:“不用……”
“客氣”的話還沒說出來,長風已經領命:“是,六皇子。”
轉身,他抱著小狗朝無愁道:“小師父,走吧,你走前麵,我在後麵跟上。”
無愁:這六皇子還真是愛管閑事!
心下不滿地碎嘴了一句,無愁頷首微笑:“那就勞煩施主了。”
眼看著無愁和長風離開,不知道稚殊有何打算的小肉團看向了他,問:“六皇叔,桃桃覺得,無愁小師父沒有受傷。”
聞言,稚殊和稚聞都來了興趣,齊齊看向她。
“你怎麽知道?”稚殊故意問她。
“用眼睛看的呀!”小肉團笑眯眯的。
“血跡在袖子口的地方,要真是手臂受傷,也不可能沾染到袖子上呀!”
“再說了,要是能沾到袖子上,那手臂的位置早就染得通紅啦!”
“而且,那袖子口的血跡明明是剛沾染到沒多久的。”
聽到小肉團的分析,稚殊和稚聞都輕笑起來。
下一秒,稚聞更是直接張嘴就誇:“我家小桃桃真是聰明,都可以去查案子了!”
麵對稚聞的誇獎,三歲小肉團配合地做出一臉驚喜的樣子:“真的麽?那桃桃要成為臨琅國第一個女官!”
稚聞笑著摸著她的小腦袋:“別人阿父不知道,但桃桃一定可以。”
看著父慈女孝的一幕,稚殊故作嫌棄地翻了個白眼:“誇張了。”
內心卻……
稚殊:若不是年齡限製,小肉團已經可以去當個官了。
樓零予的小耳朵動了動,心中好笑又無奈。
到底是誰誇張了呀?
題外話就此打住。
隨即,樓零予再次看向稚殊:“六皇叔也知道無愁小師父沒受傷吧?為什麽還要長風跟他一塊兒過去呀?”
這也是稚聞想問的。
稚殊對上兩人的眼神,微微一笑:“調虎離山。”
他沒有進一步解釋,可是樓零予和稚聞儼然都聽懂了,他這是要讓長風跟著無愁,自己則去無愁的房間一探究竟!
無愁看著年紀不大,卻是明通大師的關門弟子,住的房間是雙人房。
三人直接來到了無愁的房間。
正巧,與他同房的僧人無從也在,看起來他大約比無愁年長十歲左右。
見到稚殊等人,僧人無從畢恭畢敬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太子、六皇子,見過桃桃郡主。”
稚聞抬了抬手:“不必多禮。”
無從微微一笑:“不知幾位到來,是有何事?”
頓了頓,他儼然想起什麽,又追問:“難道是師父的案子有進展了?”
想到這點,他不由得緊張起來,眼底有著對真相的求知欲。
稚殊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深諳他的緊張與做賊心虛五官,便微微一笑,道:“隻是過來看看,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一直是和無愁小師父住一個房間的?”
“是的。”
“無愁小師父跟明通大師和明玄大師的關係,分別如何?”
“師父和師叔都對無愁挺好的。無愁八歲就進了寒山寺,是被師父撿回來的,師父一直都對他照顧有加。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師父就是不肯教無愁功夫。”
“所以,無愁小師父不會功夫?”樓零予張口便問。
“也不是。”無從娓娓道,“雖然師父不肯教他功夫,但師叔還是在暗地裏偷偷教過他,也因為這事,師父和師叔吵了一架,後來師叔也沒再教過無愁了。”
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稚殊又問:“無愁小師父說,案發當晚他一直在睡覺,你也說半夜起床跟他說過話,時間好似正巧是子時?能再具體說說嗎?”
“當晚貧僧是和無愁一起就寢的。”
“大概子時左右,貧僧就被打碎杯子的聲音驚醒。”
“醒來一看,是無愁半夜起來倒水喝,不小心摔了茶杯。”
“貧僧也沒在意,就直接倒頭繼續睡了,不過迷迷糊糊聽到無愁道歉說‘抱歉啊,師兄,這都子時了,把你給驚醒,真是罪過’。”
聽無從這麽說完,稚殊眉宇間一緊。
“你的意思是,你是聽到無愁說,已經子時了,才確定是子時的?”
“嗯,可以這麽說。”
“你仔細想想,如果無愁不說,你知道是什麽時辰麽?”
“貧僧還真沒去留意,如果無愁不說的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不過,說來也奇怪,那一晚貧僧睡得很不錯。”
“那幾日貧僧是有些失眠的,但那夜貧僧睡得很好,若不是無愁打破了茶杯,貧僧估計是能一覺睡到天亮。”
稚殊沒有說話,心中卻分析了起來。
稚殊:也就是說,無愁的不在場證明是不成立的。
稚殊:他有可能是點燃了幫助睡眠的熏香,讓無從睡熟過去,再故意在子時打破茶杯,告訴他時辰,讓無從來為自己做時間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