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這就是人性
大家停止了咒罵，紛紛圍上來接鄭瑾瑜給的小禮物。
糕點，大餅，白麵饅頭……還有些小女娃們的一些頭繩。
對鄭瑾瑜來說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對這些普通百姓來說，幾個白麵饅頭就是不錯的禮物了。
況且鄭瑾瑜大方，一家抱了一大堆。
還是鄭瑾瑜了解他們，東西不在貴重，但一定要多。
拿到禮物後，一個個的樂開了花，一個勁兒的誇張鄭瑾瑜是真千金，就是不一樣。
大氣。
不像方大川他們這種土鱉，就算發財了，也還是眼皮子淺見識短的土鱉。
發完之後時間也不早了，鄭瑾瑜說想回去了，村民一直將他們送到村口。
謝裴煜扶她上馬，道：“這下他們來找證據就輕鬆多了。”
“是啊，相信要不了多久，證據就能送到京都衙門。”
“那咱們是直接回驛站？”
“不，我還想去見一個人。”
“誰？”
原主的記憶中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那女孩兒是他們家親生的，但過得沒比鄭瑾瑜好到哪裏去。
她比鄭瑾瑜大一點，十五歲那年就被賣掉了，給鎮上馬老爺做妾。
她們以前一起在山裏挖野菜，有一次發生意外，險些掉下懸崖，是那姑娘拚命的救鄭瑾瑜。
鄭瑾瑜得救，卻導致那姑娘的大腿被樹枝劃傷，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險些死了。
鄭瑾瑜哭著去赤腳大夫家求來藥救了她。
她們約定好，不管將來誰有難，另一個都要拚命相救的。
兩個小姑娘此後一直一起幹活，去山裏挖野菜，砍柴火。
可是她們想得太天真了，摔一跤能救，被家人賣掉該如何救？
鄭瑾瑜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家人送去給老頭做妾，卻無能為力。
她覺得她違背諾言，一直都在為此事自責。
可現在不一樣了，鄭瑾瑜有能力救那姑娘出來，她覺得她有必要幫她兌現這個諾言。
鄭瑾瑜把這個事給謝裴煜說了，希望他能幫忙。
“我得將方小秋救出來，當年我答應了她的，無論我們誰遇到危險另一個都相拚死相救。”
謝裴煜想了一下，問：“那你救她出來後又怎麽辦？她已經給人家做了妾，沒辦法再像個正常人那樣嫁人了。”
鄭瑾瑜說：“誰說女子就必須嫁人？”
謝裴煜一怔，“你想讓她出家？”
鄭瑾瑜：“……”
“想什麽呢，難道女子的出路隻有嫁人和出家兩條嗎？”
“還可以做自梳女。”
鄭瑾瑜歎了口氣說：“不管做什麽，都比留在馬家，被他們欺辱到死強。”
謝裴煜點點頭，又說：“救人太麻煩，不如抓人。”
“抓人？”
“嗯，聽你的意思，那馬家是當地的地痞流氓。你想救人，少不得和他糾纏一番。那是他們花銀子買來的妾，他不賣，咱們又不好強買強賣。”
鄭瑾瑜道：“也有道理，那你打算怎麽做？”
謝裴煜淡淡一笑，“瞧好吧。”
回到城裏，謝裴煜通知了斐炎，讓他帶些人過來撐場子。
然後才和鄭瑾瑜一起去了買下方小秋的那馬姓人家。
馬家祖上是鄉紳，後輩中沒有有出息的，全都靠著欺男霸女做惡霸壯大家業，那馬老爺更是離譜，就喜歡搞小姑娘，兩三年就得娶一個小姑娘做小妾。
周圍窮人家裏，有姿色漂亮的女兒，又沒什麽人性的人家，就喜歡把女兒賣給他換錢。
那老頭雖說變態，但為人還算大方，出價比人販子高，而且過年還會給女孩兒們的娘家送點兒小禮物。
有些不管女兒死活的人，才不管女兒日子好不好過。
他們隻看到把女兒賣給馬家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
此時，謝裴煜已經讓人見馬家包圍起來了。
鄭瑾瑜也終於看到了那馬老太爺。
“諸位官爺，這是做什麽？可是老朽招呼不周，得罪了官爺？”
這老頭估計得七八十了，走路都得杵拐，就這，他竟然還買小妾。
這該死的老變態。
時間不早了，鄭瑾瑜不跟他廢話，直接就道：“把方小秋叫出來。”
“方小秋？”老頭一臉懵逼，看向身邊的人。
然後他們嘀嘀咕咕的問了一圈，才知道方小秋是誰。
原來是自己的一個小妾啊。
這兩個瞧著麵色不善呐，還帶了這麽多人來圍了他的宅子。
老爺子心裏犯嘀咕，不知道方小秋怎麽得罪了這兩個人。
他狗腿的往鄭瑾瑜和謝裴煜跟前湊，“不知方小秋如何得罪二位？”
鄭瑾瑜冷哼一聲，沒再理他。
旁邊謝裴煜說：“方小秋在數年前曾欺負過我家夫人，今日來尋她是為報仇。馬員外，本王勸你識趣點，趕緊將人交出來。”
馬老爺一聽人家還是個王爺，麵色大變，忙不迭的吩咐下人，“快，去將方小秋叫來。”
不一會兒一個女孩子就被找來了。
鄭瑾瑜看著她，還如當年那麽消瘦，不過看著長高了一些，白了一些，隻是那臉色看著有幾分蒼白。
神情麻木，看到馬老爺的時候變得非常害怕。
“方小秋，過來。”馬老爺將她叫過來。
方小秋聽到他的聲音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過來。
“老爺。”她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
馬老爺道：“你個小賤人，可是得罪過這位夫人？”
她這才將視線移向鄭瑾瑜。
鄭瑾瑜已經大變了樣，她一時沒認出來，隻覺得有些熟悉。
有那麽一瞬想到了鄭瑾瑜，可是她又覺得不可能。
瑾瑜跟她差不多慘，怎麽可能穿著這麽好站在這裏？她的命運，不是被賣，就是被嫁出去換錢了才是。
“我不記得了，我沒有得罪過誰。”
鄭瑾瑜壓下心疼，冷聲道：“方小秋，你把我忘了？”
方小秋身子一抖，注視著鄭瑾瑜的眼睛。
若說剛才覺得熟悉，現在看著她，便已經信了一半。
“你是……”
“不錯，是我，瑾瑜。”
方小秋麵色大變，“這……怎麽可能？你……真的是你？”
“嗬，認出來了？”鄭瑾瑜麵色一沉，冷冷道：“來人，將她帶走。”
方小秋欲言又止，壓下心中諸多疑問，什麽都沒說，深深的看了鄭瑾瑜幾眼，被兩個士兵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