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偏見非常可怕

鄭瑾瑜悶聲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自己挺失敗的,這麽久了還沒贏了鄭錦繡去,我和他們始終格格不入。”

“就這也值得難過?”

鄭瑾瑜悶著不說話。

謝裴煜又道:“努力過就夠了,如果努力過了還是融入不進去,就不是你的問題。瑾瑜,有時候人對人對偏見非常可怕,可怕到是非不分,可怕到顛倒黑白。”

鄭瑾瑜抬眸,看到他一臉認真,還有些悲傷的樣子,又好奇的問他,“莫非你還經曆過被區別對待?”

謝裴煜點點頭。

鄭瑾瑜很是驚訝,以他的身份,誰會區別對他?

謝裴煜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起自己的往事。

“用偏心傷害過我的那個人,是我祖父。聽我娘說,我爹活著的時候,我爹才是謝家繼承人的第一人選。後來他意外去世,我娘原本想用自己的地位身份為我保住謝家家主之位,沒想到遭到了我祖父的激烈反對,連帶對我也厭惡起來。

我和堂哥做同一件事,他做得沒我好,得到誇獎的是他。於是為了得到他的誇獎,我努力做得比他更好,可是得到誇張的還是他,祖父反而訓斥我愛出風頭。你說,為什麽會這樣?”

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耐人尋味。

鄭瑾瑜總覺得說著那些不好的事,不應該是這種表情。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老實的道:“這就是偏愛,的確,人對人的偏見非常可怕,可以是非不分,可以顛倒黑白。可是你祖父為什麽會對你帶著偏見呢?”

他可是遺腹子啊,通常情況下,他不應該受到更多的偏愛才對嗎?

除非他的祖父對他父親不喜。

那也不應該啊,他父親是原定的家族繼承人,說明還是很受寵的。

謝裴煜嗬的笑了,“不知道,誰知道他怎麽想的呢。”

小時候不知道,長大後其實他逐漸明白了。

祖父沒有不喜歡他,長公主獨子再加上謝家家主的身份,太過耀眼。

正如當年的父親,謝家家主的身份,又成了長公主的駙馬,先皇唯一的女婿。

定是那人察覺到了先皇的想法有所動搖,這才惹來殺身之禍。

“瑾瑜,我會盡快將你帶離鄭府。”

“嗯。”

“我聽說,你今日出城,去了蕭家在城外的山莊?”

鄭瑾瑜點點頭,“是啊,回來被盧慎挾持了,他威脅我,向我問了幾個問題,我耍了些手段,暗示了鄭錦繡的身份,就為了這個,他們一家都責怪我不該向外人透露鄭錦繡的身份,沒人問我有沒有被盧慎嚇到。”

“有沒有被盧慎嚇到?”

鄭瑾瑜:“……”

“他們不問,我問。”

鄭瑾瑜對上他無比認真的神情,心中一暖,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她輕輕搖頭道:“沒有,我知道他不敢對我怎麽樣,不過是嚇唬我的。我就將計就計,像是被他嚇到了,才暗示了鄭錦繡的身份。”

謝裴煜默默的將這事兒記住了。

也沒敢帶她出來太久,坐了一會兒,聊了幾句,便見她送了回去。

之後,他回到公主府中,叫了親信過來交代幾句。

要給盧慎教訓,要囂張點,叫他知道自己惹了誰,但又不能讓人挑出錯來。

第二天一大早謝裴煜就來了鄭家,見了鄭夫人,表示要帶鄭瑾瑜出遊。

鄭夫人想著昨日的不愉快,瑾瑜是生氣走的。

她自己心中有愧,心想著謝裴煜帶著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要是願意的話,你就帶她去吧。記得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是。”

“還有。”鄭夫人頓了一下,又道:“瑾瑜這孩子不容易,有時候,我也顧不上她,讓她受了許多委屈。辰王,請您對她一點。”

謝裴煜譏諷的笑了,心道親生女兒顧不上,倒是把那養女照顧得周道。

你愧疚,你也隻剩下愧疚了。

謝裴煜什麽也沒說,隻平靜的應了聲是就離開了。

他和鄭瑾瑜早約好的,鄭瑾瑜早已穿戴完畢等著他來接。

兩人出了鄭府,上了馬車,馬車正要啟動時突然被人攔住。

“二位請留步。”

擔任車夫的謝裴煜俊眉微皺。

“崔兄,你有什麽事?”

崔永年臉上掛著樂嗬的笑容,“聽說二位出遊?”

“嗯。”

“我也悶得慌,不如二位帶我一起吧!”

謝裴煜那臉色肉眼可見的黑成鍋底。

他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悶得慌,就去看戲。”

“看戲有什麽好玩的?我來京城數月,京城的戲都被我看完了。”

“那就去打馬球。”

“我不會呀。”

“去學。”此時的謝裴煜已經到了崩潰了邊緣。

崔永年仍舊樂嗬嗬的,“我不喜歡打馬球,打完出一身汗,會破壞我斯文人的形象。”

謝裴煜:“……”實在忍不住,握緊了馬鞭想甩他一鞭子。

馬車內的鄭瑾瑜則是直接笑出了聲。

“辰王,既然表哥想去,就帶他一起吧。”

謝裴煜哼一聲,“我連馬車夫都沒帶,帶他?”

計劃中就他們兩個人,他自己擔任車夫。

崔永年招呼了不遠處牽著毛驢的下人過來,又對謝裴煜說:“我騎毛驢,不占地方。”

謝裴煜:“……”這是占不占地方的問題嗎?

“嗬,我可沒忘記上回你那毛驢走到半路死活不肯走的事。”

崔永年笑嗬嗬的說:“辰王要嫌棄我的毛驢,我也可以不騎毛驢,不過就得勞煩辰王往邊上挪一挪了。”

謝裴煜氣道:“我憑什麽要讓你?希望表哥懂點事,一邊兒去,別逼我動手。”

鄭瑾瑜掀開簾子,就看到崔永年一臉窘迫的站在當場。

“辰王,帶上表哥吧。”

謝裴煜:“……”他看著她,似乎在問她為什麽要帶個累贅。

他連車夫都沒帶,意思還不明顯嗎?

鄭瑾瑜轉頭看了看這偌大的鄭府,似乎在這個家中,也隻有崔永年能幫著她說幾句話,隻是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偏心著鄭錦繡。

他說我才是他的表妹,他自然是偏心自家表妹。

鄭瑾瑜隻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點兒屬於親人的溫暖,所以真不忍心他在大街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