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家喬喬

從見到陸征的第一眼開始,就察覺到這個人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異類感,這種異類感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十分鍾的路程總算結束,她舒了口氣,將雨傘放進玄關處的筒裏,輕車熟路的換好拖鞋,還拿了一雙新拖鞋遞給陸征。

“給。”

陸征沉著臉換鞋。

剛剛天黑沒有仔細打量他的模樣,南喬多看了幾眼,頭發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

雖然半臉慘不忍睹,但另外半張臉上劍眉英挺,眉下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矜貴。

跟他身上的白襯衫完全不搭,南喬心想。

正好此時,宋靖宇從廚房裏端出來兩杯薑茶,一杯遞給陸征,一杯遞給了南喬。

“喬喬,阿征,快喝了薑茶,受涼了可要遭罪的。”

“謝謝。”南喬接過薑茶,大口喝著。

“慢點,小心燙。”

宋靖宇曲著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語氣中帶了絲無奈和寵愛。

“好喝。”

“還喝嗎,我再給你倒一杯?”

“喝。”

陸征喝了一口薑茶,視線冰冷又陰沉地看著他們郎情妾意。

真是礙眼。

兩人喝完薑茶,正準備拆蛋糕,宋靖宇的手機響起,他走到陽台上接聽,外麵的雨小了很多,雨後的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

客廳內。

“阿征,你說要給蛋糕插幾根蠟燭,你舅舅他今年二十八歲了。”

南喬一麵說著,一麵插著蠟燭,插完還豎起手指數了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那就八根,吉利。”

陸征應聲,依舊是麵無表情。

等了一會,宋靖宇的電話還沒打完,南喬有些無趣,於是望向麵前的陸征,閑聊道:“阿征,你今年多大了?”

陸征回道:“二十四。”

她托著下巴,喃喃道:“唔,那你和宋靖宇隻差四歲,差了一個輩分呢。”

陸征抬眸,神色淡淡,“所以呢?”

南喬:“......”

兩人再次陷入僵局,她真後悔為什麽要主動去跟陸征聊天,明明剛感受過他的話題終結能力。

“插了這麽多蠟燭。”

好在宋靖宇掛了電話走進來,氣氛才緩和些。

南喬朝他伸手,催促道:“快來,點蠟燭,許願,吹蠟燭,吃蛋糕。”

宋靖宇也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說道:“好。”

客廳的燈關了。

南喬蹲在蛋糕旁將蠟燭一根根地點燃,搖曳的燭光在這黑夜中顯得尤為亮堂。

“許願吧。”

南喬笑得很甜。

宋靖宇也是,他雙手合十放在臉前,虔誠地許願祈禱。

毫無疑問,他今年的願望又是跟她有關的,他去年、今年的跨年心願、過年心願、生日心願都屬於她。

“希望我家喬喬能平安順遂。”

吹滅蠟燭的同時,他吻住了深愛的女人。

他懇求上蒼能夠原諒他貪心地許了兩個願望,也懇求南喬能夠原諒他企圖用願望留住她。

願望一:喬喬能平安順遂。

願望二:我家喬喬。

兩人絲毫沒有發現陸征的不對勁,他黑眸染紅,額頭青筋凸起,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變得鋒利,憤怒,似乎還有瘋狂。

這深情款款的畫麵狠狠刺痛到他,他顫抖得克製手裏的那把刀,這把刀他不知何時拿起,是親的時候,還是南喬作出回應的時候。

他隻知道這幅皮囊快要支撐不住了,無窮無盡的魔爪一點點撕開,怨恨和嫉妒交織著。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的。

那晚天空晴朗,星光熠熠,月亮高懸。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隨著簡單的對話,兩人的步伐慢慢變成一致,越走越近,不經意間,手背碰上。

沒等分開,南喬便主動握住他的手。

陸征身體微怔。

就這樣一路走到了車旁。

南喬剛要上車。

手卻被扯住。

她停住,仰頭看向陸征,有些不明所以。

陸征的視線低都沒低一下,拉著她的手,動作中有種強勢不容拒絕,帶著她到了不遠處的石桌邊。

微風襲來,樹葉發出颯颯聲。

就他們兩人。

“陸征,怎麽了?不回去嗎?”

身體一輕。

等南喬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拎坐在石桌上。

南喬仰頭,表情帶著驚愕地看著他。

“陸征,你——唔”

陸征低下頭去,南喬還沒說完的話被他的嘴唇堵了回去。

她心跳猛地漏了個拍。

客廳的燈亮了。

南喬找刀的時候,他遞出去了。

蛋糕吃到一半,宋靖宇又接了一通電話,這一次不像剛剛那通電話那般漫長。

醫院裏有緊急手術,他臨走前又是一番叮囑,連忙出了門。

屋內隻剩下南喬和陸征兩個人。

南喬偷瞄了眼陸征,他麵無表情地坐著,臉色比剛到的時候更黑,估摸著是有些氣血不通或陽虛。

“阿征,你家在哪裏?你舅舅回來不會早,待會我們打車回去吧。”

屋內很安靜,南喬也問的很小聲。

“合眾家園。”

“咦,跟我在一個小區。”

南喬很早之前聽宋靖宇提過陸家,陸氏集團資產過萬億,是江新市的金融龍頭,作為陸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陸征是響當當的太子爺。更不用提陸氏集團手中數不盡的中東石油的開采權,日進鬥金。

合眾家園不過是個中高端小區,難道是和家裏鬧別扭了……

“恩。”

陸征垂眸看了眼手機,“車到了,走吧。”

南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始叫車的,短短說了幾句話,車就到了。

陸征住的那棟單元樓離她很近。

兩人下了車隻是說了聲再見就各回各家了。

淩晨。

天已經蒙蒙亮。

除了鬧鍾的滴答聲和樹枝的搖擺聲,周圍一片寂靜。

南喬從噩夢裏猛地驚醒,她從黑暗中翻身坐起,捂著胸口大口呼吸,身上冒了不少冷汗。

她恐懼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