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詩話
“你也倒是厲害啊,有時候真的挺羨慕你們這些會說話的人,你三言兩語,就叫他把鋪子給你了嗎?”
蘇婉婉看著那個布衣青年,漸漸走遠消失的身影,坐在了旁邊的竹藤小凳子上,小手托著腮,很乖巧模樣,“他好像,沒有收錢哎。”
“哪是啊……別提了,我這不高明的拙劣手段,隻能騙騙你這種溫柔善良賢惠老實可愛好看的姑娘了。這鋪子,隻不過碰到了有緣的雲遊者嘍,別人是善意大發,覺得自己餓死,也不能讓哥這天下獨絕的帥逼男子餓死不是……”
“所以,他就把飯碗,給了我……”
陳風咂咂嘴,裝著很老氣橫秋的一傷春悲秋般哀歎,看著蘇婉婉,隨即話一轉,“而且,這所謂手段,也就在你這,唯獨吃得開。”
……
“嗯……是嗎?我怎麽不相信呢。”
蘇婉婉小嘴一嘟,撒嬌的模樣,“這麽吃定我啊。”
“那可不,你咋沒被我這話,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呢。沒事,感動的話就趕緊愛上我吧,哎天底下如此好的男人,也隻能可惜栽你手裏,我這是誇你呢,對吧對吧。”
陳風一連認真,自歎自哀,死皮不要臉的說著。
“啊,你這,好吧……其實,我是想說,我喜歡這一屋子好看的瓷瓶,行嗎。”
蘇婉婉很委屈,又完全無視了陳風模樣,扣著手指。
“呃……這,我本來還想說,沒辦法,怕你理解不了,以為前麵一大堆,我說自己溫柔善良?好吧好吧,我也是這樣非常溫暖的人,我的意思是,懷裏暖和,所以趕緊過來吧。”
陳風一時間,話多的如同碎碎叨叨的家夥一樣,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算是,目前能給蘇婉婉安頓下一個家來。
心裏哪是真的高興,即使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至少那種暖被窩,賺銀錢的小日子,實現了一半,不說別的,現在至少有個住的地方。
“晚上嘍,讓你抱。”
蘇婉婉明媚的嬌笑,“你還賣武器呢,懂這麽多道理,不去教書真的可惜啦。”
“那我覺得你,不找一個該去教書的武器販子嫁了,真是他媽的可惜。”
陳風挑挑眉。
“好吧,草率啦……”
蘇婉婉語氣溫柔,忽然覺得眼前的陳風,一高興起來,就像是個孩子那般,甚至都不是少年了,自己也拿他完全一點辦法沒有。
那就讓他嘴上逞能,得意兩句吧,反正……自己也愛聽。
蘇婉婉笑著,旖旎了一汪春水,風中柔軟柳條般。
“可不是,不草率何以見我對你愛的炙熱熾烈的真性情?”
陳風攤攤手,也表示無辜,繼續打著渾話。
“這……怎麽什麽話,你都接得這麽順溜啊,算了算了,說不過你。你也是要臉啦。”
蘇婉婉有些哭笑不得,覺得眼前的陳風,這個殺魔軍,對惡人時,心狠手辣恨不得血濺千裏的男人,說起話來,甚至有些憨態,蠻可愛的。
“是嘍,給臉就要,心之所向不是,那麽不如你選一個,我娶你,還是你嫁給我?”
陳風慎重的模樣。
“行了你,少貧嘴,喝不喝粥啊,我去熱。”
蘇婉婉倒是賢惠乖巧,小媳婦模樣。
“不喝粥,你說咱們其實也不用這麽快發展,也可以先睡個覺生個孩子什麽的……”
“你還貧!喝粥,餓不死你啊!到時候老娘就沒人陪睡覺了,你想叫我獨守空床啊……”
終於,蘇婉婉忍無可忍,彪悍的一麵,再一次被激發出來。
於是,兩個人,就這麽日常完了一切,拿出那個裝著粥的粗瓷陶罐,坐在午後陽光下,吃下來著雪落城的第一頓飯。
那幾個剩下酥餅,都幹了,蘇婉婉費勁咬著,卻一點不跟自己抱怨,隻是溫柔的嚼著咽下。
陳風看在眼裏,心裏也暗暗下定決心,媽的,早點混出頭,讓自己身邊的姑娘跟著自己受苦,實在是自己作惡。
喝下一口粥,陳風看著長劍留給自己的這家小鋪子,簷角梁上掛著的那杆幡,隨風舞動。
上麵瓶雪瀚海四個字,灼灼其華,又風骨颯然。
“估計,來著鋪子真正還是買雪的人不多,大多是文人,那布衣青年老板長劍,不是也說了。不得不說,光憑這所謂瓶雪瀚海,以及這店名,單字洲。確實書中天下的一絕。”
“那長劍還真會取名字,文人之輩,都挺欽佩的,主要還有這賣雪的意境,足以引著他們豔羨。”
陳風呼啦啦喝下一口粥,眼睛蕭然的說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一旁蘇婉婉說。
“嗯嗯,反正就挺好聽,這鋪子也真有鋪子的感覺呢,你要知道,女孩子最喜歡那種閃閃亮亮的東西了,那些青瓷白瓷,淡雅好美麗。”
蘇婉婉聲音嬌柔,酥酥的,像是徹底被那些裝著幾兩雪的瓷瓶俘虜,心都化了,陷進去了。
“那可不,哈哈,我一個男人都特麽愛了。”
陳風邊說,邊看了看那罐子裏,總算特麽的把那些粥都喝完了,下次再也不做這麽多了。
這玩意,是好喝,但也快差點喝吐。
“嗯嗯,是呢,晚上有這些就跟躺在滿是螢火蟲的夏季田野裏一樣,麥子海浪一樣。”
蘇婉婉臉上帶著憧憬興奮的笑容,小女孩般。
“哈哈,那就等晚上嘍,還有,咱倆還是一個被窩。”
陳風壞笑,也沒再聽蘇婉婉如何軟軟糯糯的聲音,對自己反駁著什麽,自己隻是心裏在想。
瓶雪瀚海,祝君逍遙。
這不算詩句,隻能是詩話,帶幾分畫一樣的世俗,如美人般養眼,入耳是清淡。
如妖魅半靈在耳邊,歎遙遠的風聲。
“哎,你說。那個布衣青年,是什麽人啊。”
陳風咋咋舌。
“估計是個劍客啊,看他背著劍。或者賣雪人?”
蘇婉婉抿了抿紅潤的小嘴。
“嗯嗯,感覺倒是武力很堅硬的樣子,不過我猜,他或許會些針線活。”
陳風善意的笑了,“也不知道他,一路遠遊,會去何方,能否比守著這“洲”鋪子這過得更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