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寒蟬淒切
過了許久,一些自以為頗有詩才的客人揮灑筆墨。
卻都沒能贏得花漪的放心。
“花漪姑娘,能不能換個條件啊?”
“咱們大多自小修行,哪有機會研究這吟詩作賦?”
花漪搖了搖頭,漸漸不再抱有期望,就要退下場去。
“唉,看來咱們都沒這種豔福了。”
這時,陳川捏了捏冬梅白皙的臉蛋,緩緩起身,喚來一個小廝。
“拿筆墨來。”
但凡能裝逼的場景,怎麽能少得了你川哥?
冬梅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家公子,“公子,你還會作詩?”
劉猛和王二狗也看向陳川,滿臉都寫著不信。
“川哥,你什麽時候會這個了?”
“嗬嗬。”
陳川嗬嗬一笑,接過小廝遞來的紙筆走到看台處將白紙鋪開。
“略懂一二。”
花漪原本都不抱希望打算退場了,見天字一號的陳公子再次站了出來,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明亮。
全場的客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了請他們消費的陳公子。
當然他們也不信這陳公子能作出令花漪姑娘滿意的詩詞。
隻見陳川手持毛筆,麵含笑意,自信而立。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隨著他的落筆,溫和的聲音出現在風月閣內。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
沒有人敢出聲打擾陳川,就算他們再怎麽不懂詩詞,也能聽出來這首詞要比前麵幾位要好上許多。
花漪的眼神漸漸明亮。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王二狗急的抓耳撓腮,忍不住悄聲詢問身旁的仙子,“川哥這首詞作的是好是壞?”
沒有人回答他,包廂內所有的姑娘都坐好身子不再打鬧,一個接一個的全都安靜等待著下文。
“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劉猛整個人都聽傻了,雖然他是一個大老粗,但其中的情感也將他浸染。
此時整個風月閣再也沒有了一絲動靜,落針可聞。
略通文才的客人和少女們,嘴裏全都無聲呢喃著,“多情自古傷離別...”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陳川單手負在身後,眉眼含笑,溫和的聲音之中仿佛帶著一絲傷感。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風月閣所有女子看向陳川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情意。
更有甚者眼眶早已濕潤。
那位白衣勝雪的少年。
當真是。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冬梅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滿眼柔情。
在她眼裏,公子明明自信地笑著,卻不知為何。
讓她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傷感。
台上的花魁早已眉目含情地望向二樓。
旁人或許不能理解這首詞中真意。
但她沉浸此道許久,又如何不懂這首詞內所含的情感?
她的眼眶不自覺地濕潤,整個人都沉浸其中。
在她看來,這首詞已是登峰造極。
或許再也沒有一首詞在情人離別之中能夠出其右了。
“請問這首詞的名字是...”
“雨霖鈴,寒蟬淒切。”
她又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再次看向二樓時,卻發現那一襲白衣早已沒了蹤影。
花漪款款施了一禮,輕聲對紅娘說了一些什麽之後轉身離去。
見花魁退場,眾人還以為這首詞都不能得到她的芳心。
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陳公子這首詞難道作的不好?”
“放屁!你懂什麽?!”
“這首詞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嘶...當真這麽好?”
“滾,你懂個屁!”
“......”
紅娘終於在無盡的離愁別緒之中緩過神來,忽然回想起花漪離去之時在她耳邊說的話。
她微微一笑,“恭喜陳公子。”
“稍後請前往花漪閨閣一敘。”
“轟!”
全場轟然!
“陳公子當真得了花漪姑娘的青睞!”
“臥槽!”
“不愧是陳公子!牛逼!”
“恭喜陳公子!”
而此時的陳川卻是強忍著心中的笑意。
雖然裝了這麽大一個逼應該很爽很高興才是。
但沒辦法,誰讓柳七的這首詞太傷感了,實在是不該笑出聲來。
“公子...”
“嗚嗚嗚...”
冬梅撲到陳川懷裏,一陣一陣的啜泣起來。
這給陳川整不會了,這丫頭幹嘛呢?
不就是寫了一首詞嗎?
“冬梅你哭啥啊?”
“嗚嗚嗚...”
“公子你好可憐...”
冬梅抬起頭來,兩眼通紅地望著陳川,淚水如同珍珠一般滴落。
“公子你跟嫂嫂一定很相愛吧...”
“嗚嗚嗚,最後是怎麽分開的?”
“......”
陳川嘴角不停抽搐,滿臉無語。
哪來的嫂嫂???
他奶奶的,他從出生到穿越就沒搞過對象好不好!
“我知道!”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王二狗好似明白了一切!
他對上眾人望向他疑惑的目光,胸有成竹地說道,
“川哥當初和村長一起流落到咱們臥牛村時,那叫一個慘!”
“就跟那逃荒似的,不對,比逃荒的難民還慘!”
“川哥跟嫂子一定是那個時候分開的!”
“啪!”
陳川忍無可忍,隔空一巴掌抽在二狗腦袋上。
“你他娘的別胡說八道。”
“老子就沒有過!”
“真的嗎?”
冬梅望著陳川的臉龐,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還有假?哥有必要騙你們麽?”
聞言,冬梅再次撲到陳川懷裏,將自己滿臉的竊喜給藏了起來。
公子竟然還是...
那豈不是說,自己還有機會!
不過我若是做了大房,那姐姐怎麽辦呢...
冬梅滿心糾結。
最終下了決心,管那麽多做什麽!
沒有人發現她的少女心事。
直到一個小廝走進來,將一個手牌遞了過來,冬梅才滿臉羞紅地抬起頭來。
剛一抬頭就看見了陳川伸手打算接過那個手牌。
四目相對。
“這是什麽?”
冬梅聲音冰冷,仿佛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呃...進入花漪姑娘閨閣的手牌...”
小廝被冬梅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
陳川伸著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一臉無奈地看著冬梅那張俏臉,“不是吧,這你也要管?”
“我要告訴伯父。”
“...”
陳川看見冬梅從儲物袋內摸出了一道玉符。
向玉符內打入一道靈氣之後,一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出現,
“是小梅呀,找嶽父有什麽事?”
陳川:?????
你特麽,這是在做什麽?
老陳在搞什麽飛機??
就連我都沒有你的傳音符好不好???
我特麽真是服了。
“行行行。”
“你拿回去吧,跟那姑娘說一聲,我就不去了。”
說完,無語地看著冬梅,“行了吧?”
冬梅見陳川拒絕了,當即收起了那副冰冷的表情。
笑盈盈地撲到陳川懷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嘿嘿,公子最好了!”
“......”
“時候不早了,給我們安排個住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