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能這樣對我
蕭晚在路邊站定,想了幾瞬,然後提步走過去,步伐堅定大氣毫不忸怩,站在季知遠麵前,選擇先開口打破沉默。
“季總,找我有事?”
“我一直在等你,可以給我個機會聊聊嗎?”
蕭晚劃出腕表看了看時間,隨即點點頭,向季知遠伸出右手,手掌向上。
“車鑰匙,我來開。”蕭晚慣來如此,一旦做好決定,便是幹脆利落,出手果決。
半小時後,季知遠隨著蕭晚下車,兩人漫步走向海邊。
此時已是傍晚,黃昏橙暖的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折射著所有的溫柔。
映在蕭晚精致媚豔的麵龐上,一時讓季知遠看得出神,此時她雖然近在咫尺,但卻聖潔得仿佛遠在天邊。
“可以不要再叫我季總嗎?我私以為,我們之間不僅是合作關係,至少可以是朋友,可以嗎,晚晚?”
蕭晚知道他話裏想要表達和暗示的意思,但此時,她靜靜望著海平麵,那裏是一天中最溫柔的時候,讓人置於此景中,更希冀家庭的溫暖。
“你的家庭應該很幸福吧,紳士優雅,教學桃李,溫柔包容,擁有這些品格的你,應該是被愛著長大的吧。”
蕭晚吹著徐徐海風,捋順亂飛的發。
眯了眯眼繼續道:“可我的家庭普通,人員複雜,父母並不相愛,辱罵紛爭蓋過所有稀少的溫暖。”
“所以我習慣爭取,習慣主導,習慣果決不拖泥帶水,並且,會把所有人放在安全區裏合適的位置,不相打擾和冒犯。”
季知遠察覺些什麽,急急回應:“晚晚,我認為這些並不衝突。”
“是不衝突,但是欠缺。我需要的,永遠都是和我一起奔跑淋雨的人。”
“我不會停下來,更不需要撐傘停留互補抱團,我想要的,是共同曆經風雨後,一步步泥水腳印,都能開出花來。”
“不用著急說這些你也能做到,其實你可能隻是沒有見過我這種類型的,僅是獵奇而已,真的走到一起,最累的那個人一定是你的。”
“所以,季總,我們就繼續保持合作關係也很好,至少錢和盈利,才是最穩固的紐帶。”
季知遠聽著她毫不委婉的拒絕,看著她觀賞落日餘暉的完美側臉。
“他就可以嗎?”話落在風裏,輕到無邊。
“不知道,可能沒有人永遠可以,隻有我自己,能夠一直風雨兼程,不停向前。”
“其他的,得失都是我命,該認的。”
一直到很久以後,再回憶起這天,季知遠永遠記得,那天一起看日落,她沒看我,我沒看日落。
此時書店裏。
店長看著眼前冰冷陰鷙的男人,氣場強大到讓她自我懷疑,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你是說你老板回來還沒進店,就被一個男人接走了?”
關宴看著她遲疑點頭,一時心緒像被堵住,哽澀難耐,又想繼續追問是什麽樣的男人,店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風鈴叮當。
“晚姐!”“晚姐。”……所有店員都爭先恐後地向蕭晚打招呼,隻有關宴一人,未發一言。
從那晚結束,她消失了快一周。
收到她信息的第一時間,想念像是生了根,帶著有可能被下殘忍通牒的躁鬱慌張,掙紮著向心心念念的人跌撞狂奔。
他真的等不及明天。
蕭晚細細看了他一眼,幾天不見,他似乎過得不好,甚至一向雅痞隨性的昂貴著裝,此時都泛著些褶皺,線條淩厲的下巴上,冒著些許青色胡茬。
蕭晚帶關宴上了二樓,進到她私人的休息室裏。
門還沒來得及關好,關宴就從身後欺身靠近,雙手自後向前環抱上她的纖腰。
仔細感受,動作竟有些微微顫抖。
蕭晚無聲低頭,看向身前交疊的雙手,愣怔著,一時沒有推開。
關宴感受著她的沉默,顫抖著深吸口氣,貪戀更多她的溫暖和氣息,不禁低頭埋進她的肩窩。
聲音酸澀呢喃:“晚晚,你不能這樣對我,是我錯了,可我沒有髒的,我身邊,從始至終,就隻有你一個人。”
平日裏高高在上的掌門人,堂堂華國最大集團雲上的神,外人麵前永遠不露聲色冷漠果決的獨裁者。
此刻,聲音竟然委屈得像個拿不到糖的孩子。
“算了。”蕭晚忽然開口,一邊掙脫了懷抱,轉身正麵看著關宴。
根本不用千軍萬馬,隻這兩個字,足以讓他潰不成軍,走入絕境。
關宴眼眸猩紅,帶著孤注一擲的偏執,猛地一下抱起蕭晚轉身靠在門後,左手握拳撐在她頭頂上方,右手環抱著她緊了又緊。
兩人貼得極近,蕭晚感受著他紊亂的氣息,強勢有力卻慌張。
聽他用盡最後力氣說:“不可能的,我永遠不會放手,你別想再甩開我一個人離開。”
“哪怕不喜、厭惡或痛恨,什麽都無所謂,我什麽都不要,也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我半分。”
“我知道你對我失望了,沒關係,對,沒關係,我們還有後半生的時間,我可以用我的一切彌補錯誤……”
看著眼前的男人瘋魔了一般自我否定又脆弱偏執,恍惚無助的樣子與平日裏的高高在上判若兩人。
心裏某個地方仿佛塌陷了,又仿佛某個空缺的位置得到了填充和圓滿,總之,蕭晚輕輕笑了。
“你真的什麽都不要了?”
關宴霎時被定住,抬起頭對上她狡黠的眼,咽了咽嗓中酸澀:“晚晚,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那你……”
沒再給他多話的機會,蕭晚踮起腳尖,以吻封唇,決定再順從一次心意。
人生已經夠苦了,如果這一次能賭得一點甜,就還是,走下去。
關宴慌亂焦急了許久的心,被蕭晚猛地提起,又輕輕落下。
等到反應過來終於守得雲開,他順勢反客為主,強勢地掠奪了所有甘甜,情欲難抑,不容得蕭晚再有半點退路。
一聲聲細小又嬌媚的悶哼和喘息,彌**在這小小的休息室裏,曖昧升溫太快,很快兩人都是汗意岑岑。
蕭晚臉色潮紅,輕推了一下關宴,可他明顯不想就此打住,浮**了這麽久的心,終於繾綣歸位,甚至忍不住想要就地正法了她。
看他欺身又要來過,蕭晚迅速踮腳抱了他的脖頸,將下巴埋在他臉龐耳蝸處,禁止他再作亂。
然後輕啟紅唇,輕輕的,緩慢的,吻咬啃噬了他的耳垂。
“……嗯……”關宴瞬間全身繃直,情不自禁悶哼出聲。
蕭晚看到他耳垂紅得像要滴血,暗自好笑。
趁他不備,火速回身側開一條門縫把他擠出去,利落地關門上鎖,將兩人相隔在小小的門板兩邊。
關宴反應過來,嘴角牽起,似笑非笑,摸了把小家夥作亂的地方,似還有餘溫。
他上前半步斜靠在門上,一邊聽著裏麵的動靜,一邊輕輕拍門。
“祖宗,你想玩死我?”
“哼,你回去吧,自己解決,我有事要忙,不見。”
嗬,好樣的,明知她這是伺機報複,到底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壞得正帶勁呢。
關宴扯了扯領口,不同於剛進店時的頹唐,他此刻竟然有些容光煥發。
也罷,她還有氣沒消,又慣是個要強的,不讓她折騰回來,自己怕是以後也沒好果子吃。
“寶寶,我回去等你,你忙完隨時找我。”
又是祖宗又是寶寶的,亂了蕭晚滿池心弦,她深呼吸,收了收心。
既然決定走下去,那該麵對的事該處理的人,就要提前布局了。
拿起電話:“喂,六哥,你上次說的藝術交流會,是什麽時間?……嗯,嗯,需要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