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兄妹聯手,分頭行動

回到棲鴻山舍,裴星肆坐在桌前思索良久,桌上整整齊齊的放著蘇荻的外袍。

商鶴陪在一旁,見她麵色凝重,忍不住說道,

“星肆,不是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

是不簡單,自從自己重生以來,每一件事都透著詭異,一個問題還沒有查清,另一件事就接踵而至,可不管怎麽查,都沒有查到始作俑者一絲半點的信息。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每一步都是針對裴家,但又十分耐心的掌控全局,看著裴家逐漸分崩離析。

“星肆,你打算...”

裴星肆輕輕撫著那件緋袍上的繡樣,自嘲的笑了笑。

即便自己可以在戰場上揮斥方遒,可真碰上這種官場陰謀,果然還是沒有蘇荻做得好。

“等夜深一些,我要出一趟門,你假扮成我睡在我房中,不要讓家中其他人起疑,尤其是二哥,我瞧著他,似乎對攝政王很有意見。”

“妹妹,你說我對誰有意見?”

明月高懸,裴星肆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落在糊了油紙的窗外,她看見裴澤月的背影,被月色勾勒出一圈銀白。

裴澤月拉開窗戶,單架著腿坐在窗棱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裴星肆。

不知他聽到了多少,裴家戒律森嚴,到了深夜還有宵禁,除非裴鎮南允許,不然是不許出門的。

裴澤月本來就對蘇荻有意見,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翻牆出去夜會蘇荻,那可就有的鬧了。

“妹妹,你有事瞞著我。”

他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掠過桌上的衣服,笑容深深。

其實他並不反對裴星肆另尋新歡,隻不過偏偏選中的人是蘇荻,這就比較麻煩了。

在他看來,蘇荻就是一具紅粉骷髏。

長得好看,但心機深不可測,難保不會變成第二個薑夙。

這個妹妹年齡還小,想必是被他那副樣貌勾引了去,做哥哥怎麽可能不警鈴大作?

他倒要看看,妹妹會怎麽編。

裴星肆神色清明,大方的與他對視,隨即脫口而出,

“二哥,我的確有事瞞著你,你進來,我說與你聽。”

......

裴澤月一愣,鞋底一滑,撲通一聲栽進房間。

這發展不太對啊,一般不都是要替情夫隱瞞的嗎?

戲本子都這麽寫的啊。

他坐在對麵,麵對如此開誠布公的妹妹,他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二哥,你還記得先前替母親治病的慕容月嗎?”

裴星肆眨了眨眼,十分自然的將話題引到慕容月身上。

“知道啊,自從杭家那蠢貨把事情抖出來,她就關了月華堂,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裴星肆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她快死了。”

“你說什麽?”

裴澤月呼吸一滯,音調不禁上升了一度。

“不過她命大,被攝政王救下。那天攝政王來訪,就是帶我去看了慕容月,她渾身是傷還中了毒,意識模糊的時候,口中還在喊著大哥的名字。

當然了,她的死活與我們關係不大,隻不過查出來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父親母親,二哥,殺慕容月的人,是大嫂。”

裴澤月欲言又止,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很難相信對吧,畢竟大嫂看起來是多麽純良無害的一個人,但是證據確鑿,是她命令杭三公子去做的。”

裴星肆微微一笑,可笑容中飽含失望。

她原本是站在大嫂這邊的,可這幾件事下來,她發現大嫂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純真,這讓她很反感,也很失望。

裴星肆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聊家長裏短的人,如她所說,就算是大嫂派人去追殺慕容月,歸根究底也隻是想鏟除她和大哥之間隱藏的危機,那麽裴星肆說這件事的目的是......

“你懷疑大嫂身邊的人有問題?”

裴澤月稍作思考便轉過彎來,連忙壓低聲音。

杭瑾書嫁進裴家許多年,一向溫和,從不苛待下人,就算是演戲也不可能將這幅完美的麵具帶這麽多年。

所以她性子轉變如此迅速,想必是她身邊有什麽人在挑唆,而這個人,說不定也和針對裴家的始作俑者有關。

裴星肆看著他的眼睛,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想請二哥陪我演一場戲,明日你想法子放出消息,要為大哥尋找證據,如有必要,找個由頭出城呆上幾天。”

讓裴澤月去,並不是真的要尋找證據,而是讓他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這樣裴星肆與蘇荻,就有辦法找到蛛絲馬跡。

但這件事對於裴澤月來說,會有極大的風險,說不定還會搭上性命。

“好,那我假借出城獵狐的名義,出城一趟。”

蔣雲依畏寒,夏天的狐狸毛發剛褪過一遍,都是新毛,獵回來給蔣雲依做狐皮大氅是最好的。

百善孝為先,這樣的善舉就連陛下也不會不同意。

裴星肆讚許的點了點頭,

“行動凶險,明日我向父親稟明,要一些人手暗中保護你。”

裴澤月朗聲一笑,用折扇點了點裴星肆的發頂,寵溺道,

“你啊,未免也太不相信你二哥了。”

“不是不信,二哥的武功不在大哥和我之下,隻是...

尚未知道敵人的來頭,還是謹慎為妙,我可不想看見二哥這張迷死煙京萬千少女的臉上,有一兩個刀疤,那我可真要心疼死了。”

裴星肆言笑晏晏,幾句恭維話說的裴澤月心花怒放,美滋滋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今日裴敘風在府上,為了不讓下人們看見,蔣雲依早早就讓下人們散了,不用伺候到很晚,還不到子時,整個裴府便一片靜謐。

裴星肆向外看了看,見四下無人,立刻換上勁裝,帶著包袱準備出發。

商鶴穿著她的衣服側坐在**,有些擔憂,

“星肆,要不你還是白天去吧,外麵太黑了,最近還有傳言,說是附近鬧鬼,我有點擔心你。”

原來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妮子,竟然怕鬼?

“怎麽會鬧鬼呢?鎮國將軍府是什麽地方,多大的煞氣,豈容宵小近身?”

聽她這麽說,商鶴心裏更加發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噓噓噓!這些髒東西不能亂說!會纏人的!

我也是聽將軍府後麵的商販講,說最近每到深夜,就會有什麽東西在外頭敲東西,咚、咚、咚、那些商販出來看,但是又看不見人,一敲就是一整夜,雞叫時間才停,很可怕的。”

商鶴說著,還時不時警覺的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敲東西?

裴星肆突然想到了什麽,差點沒憋住笑意。

“那...那髒東西是不是從東邊過來的?”

“是的!你怎麽知道!是不是也聽說了!”

哪裏是什麽鬧鬼,那是某人正在地下挖來挖去呢!

裴星肆憋的難受,緊緊抿著唇,閉眼想了一遍最近發生的所有悲傷的事,才壓下笑意,安撫到,

“你知道的,我這裏風水極好,外麵的桃樹都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比那些道士的法器還好用。大哥的事情拖不得,我今夜必須要去找蘇荻商量對策,放心,我辦完了事很快就回來陪你。”

她輕輕拍了拍商鶴的手,商鶴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

“那我最近,能不能每天都過來和你一起睡?”

“可以,我床很大,綽綽有餘。好了,我先去了。”

說完,她便如一陣輕風,飛身攀上了牆角邊的老樹。

剛站穩身形,裴星肆的耳邊突然傳來比鬼魅還要恐怖百倍的聲音。

“妹妹,這麽晚,你要去哪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