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服用仙戟,如何解釋

薑夙眉頭緊皺,他真的無比厭惡裴星肆這種,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

哪怕現在已經到了這樣,危及性命的時刻,裴星肆依舊是雲淡風輕。

這個女人,到底對什麽在意?

薑夙愈發覺得煩躁,他想看裴星肆害怕的模樣,因為這麽女人從來沒有對他表現出一分一毫的依賴,哪怕他現在已經爬到了比她還要高的位置。

明明隻要放下姿態,稍微對他懇求一番,這些事情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

又是殺人,又是服藥作弊,兩件事情混在一起,武學堂的老師父們頭都大。

往年考核幾乎不會出現這些問題,今年這是怎麽了?

其中一位老師父早就看裴星肆不順眼了。

她咄咄逼人,出手狠辣,哪裏還有一點女子的模樣!

聽見裴星肆要請太醫,這位老師父明顯不耐煩起來,揚聲道,

“你這話擺明了是懷疑我們武堂不成!誰不知道考生攜帶的東西都要經過至少三道檢查,你現在說這話,是說我們英武堂故意包庇作弊行為嗎!”

裴星肆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

“師父莫要怪罪,學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這兩日的考核一拖再拖,怎麽每次都是因為你出事?你就不反省反省為什麽嗎?”

這老師父口無遮攔,指著裴星肆就一通指責。

裴鎮南瞬間沉下臉,好一個英武堂,現在不分青紅皂白,還想把延誤考核的罪名安在閨女頭上?

真是豈有此理!

可不等他說話,台下一名青衣女子先站了出來。

“閃開閃開!”

商鶴一掌拍開那幾個侍衛,站到裴星肆身邊,下巴一抬,質問道,

“這位師父,你是家裏遇到什麽事了嗎?戾氣這麽重?

武堂考核一拖再拖,難道不是因為今年參加的考生增多嗎?

您不分青紅皂白,隻認為這一切都是裴小姐的錯,您是不是心裏有鬼,才這麽急著阻攔裴小姐請太醫來?”

幾句反問,瞬間將老師父問得滿麵赤紅,

“豎子無禮!你一個五品官員的子弟,竟敢如此目無尊長!”

商鶴揚眉一笑,又道,

“正因我等位卑職小,才要請師父們出頭呀,居其位謀其政,這似乎也正是您該管的事。”

老師父一噎,沒想到她伶牙俐齒,絲毫沒有因為家境自慚形穢。

可隻有裴星肆,注意到商鶴的手在衣服遮蓋下微微顫抖。

“你與裴星肆尚無往來,就如此信任她?你就不怕事情鬧大,在英武堂呆不下去嗎?”

溫尚書眉頭一挑,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淡淡瞥了他一眼,

“哦?原來這就是英武堂的待人之道?留人與否,原來是看學子會不會說順從話?要真是這樣,這武堂不呆也罷。”

這時候裴鎮南若是開口,難免會有偏私的嫌疑,溫尚書說完,暗暗朝裴鎮南豎起三根手指頭:

幫你家閨女出頭了,記得來三壺好酒!

白胡子老者資曆最高,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差手下去請武堂裏常駐的醫師。

蘇荻抬手攔下,

“不必了,本王聽聞太醫院的江院判近日來武堂了,不如請他過來吧。”

這江浸月為人板正,年紀輕輕,滿心滿眼都是醫術造詣,對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完全不感興趣,絕不會刻意偏袒哪一方。

眼下請他來,確實最為公正。

隻是他身為太醫院榜首,不知道這樣的場合,他願不願意來。

沒等白胡子老者說話,人群後便有一位身著白衣的公子,還帶著一個藥童走了出來。

“不必請了,在下一直在旁邊,讓我看看吧。”

他一襲白衣飄飄,恍若謫仙,也不跟眾人寒暄,徑直走向擂台,絲毫不懼那半截屍體的慘狀,從藥箱中掏出幾枚銀針,分別刺入元破戎身上的幾處穴位。

不多時,那銀針拔出,似乎沒什麽變化。

沒有變化,就是說明元破戎並沒有服藥。

薑夙心中大喜,這些人還特地請人家江院判來查看,沒想知道現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浸月站起身,朝著裴鎮南和蘇荻微微躬身行禮,

“江院判,如何?”

薑夙的聲音都大了些許。

江浸月充耳不聞,低聲吩咐藥童去端一碗糖水來,隨後將幾根銀針投進去。

那糖水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淡淡的藍紫色。

亦真亦幻,煞是美麗。

“在下察覺,這位元公子中了蠱毒,可惜的是,銀針是測不出蠱毒的,但放在糖水中,蠱毒就會顯現出顏色。”

“那也就是說,元公子並沒有服用能使功力大增的藥?哎,元公子可真是倒黴,不僅慘死,還要蒙冤,來人,將罪婦帶下去吧。”

薑夙麵帶惋惜地揮揮手,可一轉眼,就看見江浸月麵露疑惑地看著自己。

“衛將軍,您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江浸月失笑,指著那碗水道,

“這蠱名為毒龍砂,是由蝮蛇毒煉製而成,每到月圓之夜便會發作,周身會像毒蛇撕咬一般疼痛。

毒龍砂在糖水中的顏色應為紅色,可這杯水是藍紫色,說明元公子還服用了另外的丹藥,這丹藥能夠暫時製住蠱毒,據在下所知,隻有一種禁藥,仙戟,可以做到。

而諸位習武之人應該都知道,仙戟能夠調動全身的血液,集中精神力,達到一種理想的興奮狀態,但不過一日,就會爆體而亡,這位元公子血液中仙戟的含量,可不低啊。”

這話一出,薑夙臉色一變,一下子有些慌神,

“江院判,你確定嗎?沒看錯?”

如果真的是仙戟,那...無論裴星肆動不動手,他都是會死在武堂。

這件事怎麽看都像是一場陰謀。

“衛將軍,”

裴星肆微微覷起雙眼,目光帶著審視,

“怎麽,江院判說他服用丹藥,你好像很失望一樣?”

不僅是她,江浸月也難得冷下麵色,

“在下行醫數十載,雖不說醫術是雲國第一,但也不至於連藥物之間的相互作用都不知道,衛將軍,還請您慎言!”

“事已至此,衛將軍,你一直對元公子對我下死手的事視而不見,方才又不願太醫來檢查,究竟是何緣故?我記得,禾雀郡主的祖母家,可是會巫蠱之術的,衛將軍,你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