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裴星肆,肆意妄為的肆

哢——

侍衛用力一推,那小太監尖叫一聲後,就沒了氣息,一顆頭顱軟綿綿地掛著。

箱子下麵緩緩淌出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行軍打仗,一絲一毫的差錯都可能導致戰敗,薑夙,這規矩不用本王再教你一遍吧?”

聽見那聲慘叫,蘇荻並沒有回頭看,依舊站在薑夙麵前。

這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力。

薑夙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瞼。

“......是,末將明白。”

“很好!後麵的考核,如若再出現這樣的差錯,自己摸摸腦袋上的烏紗帽,還保的保不住!”

言罷,蘇荻便頭也不回地離開,議事廳的人才緩了一口氣。

“攝政王簡直太囂張了!不就是手上有點權利,來這耀武揚威什麽!”

“就是啊!陛下也不曾傳話,讓他來監督,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薑將軍,您怎麽看?”

薑夙緊盯著蘇荻的背影,是不是多管閑事,他心裏最清楚,不免憤憤道,

“他可是陛下的皇叔,讓陛下臨時改變主意也未必不可能,下麵的考核,諸位師傅還請小心些吧。”

...

此次參加考核的人數量驚人,第一場馬戰結束,已經是午後申時了。

經過第一輪篩選,留下來的隻有三百餘人。

不過就算是這三百餘人,也沒有任何一位能夠超越裴星肆的成績。

天色漸晚,迫於攝政王的壓力,英武堂的考核官們決定,將第二場考核調整時間,放到翌日早晨。

防止出什麽岔子,這三百名考生要在英武堂睡上一晚。

裴星肆受了傷,她還是住在先前休息的廂房。

喝了江浸月拿來的藥,裴星肆隻覺得身上燥熱得厲害,睡也睡不著,便帶上素雪一同出門轉轉。

月明星稀,早有小太監在石燈裏放了燭火,轉過廂房,便是英武堂的後山園林。

裏頭有一片人工挖出來的湖,上麵一道巨大的拱橋橫跨,月光撒在湖麵上,頗有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之感。

就在這時,裴星肆突然聽見一陣嘈雜,一個高大的黑影從橋後走出來,他腋下還掣著什麽人。

“救命!救命啊!”

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聽見有人求救,夜間值班的小廝紛紛往這個方向跑來,其中一個領頭的勃然大怒,衝著黑影喝道,

“大膽!你是什麽人!”

憑著多年在戰場的經驗,裴星肆隱約覺得不對勁,卻來不及阻止,那幾名小廝就衝了上去。

那黑影冷哼一聲,踏步上前,一拳蓄力,將四五個小廝打飛了幾米遠,隨後又將手中嬌小的少女高高舉起,眼瞧著就要投進湖中。

“住手!”

裴星肆飛身上去,一腳踢在黑影身上,身軀一轉,牢牢拽住黑影的手。

借著燈光一瞧,那人長得五大三粗,一身橫肉。

“滾!”

大漢爆喝一聲,猛地一甩,想甩開裴星肆,可裴星肆也是氣沉丹田,分毫不動。

“這裏可是武學堂,不是什麽能隨意放肆的地方!鬆開她!”

大漢看著豆丁大點的裴星肆,冷哼一聲,兩手一鬆,那女官便重重摔在地上。

裴星肆反應極快,旋身便接住了女官,卻見她衣襟淩亂,頭上的裝飾也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顯然是受了侮辱的模樣。

見女官哭得肝腸寸斷,裴星肆瞬間冷了眼神,伸手將自己的披風解下,替她披上。

“裴...裴小姐...多謝裴小姐搭救...”

“怎麽樣?可有傷到哪裏?”

裴星肆拍拍她的後背,稍作安撫,

女官抽抽搭搭,十分害怕的看了巨漢一眼,

“奴…奴婢拚死抵抗,他不曾得手……”

“素雪,扶這位女官回去,好生安撫,再差人通知武學堂的師父們,這裏有一個學子品行不端,即刻攆出去!”

裴星肆眸色暗了暗,讓素雪攙著她。

“喲,也是個烈性子的小妞,不如那女的帶走,你留下,我們在這樂一樂?”

那巨漢根本沒把裴星肆放在眼裏,神色輕佻油膩。

裴星肆譏笑一聲,

“真是個腦子裏都是肌肉的髒東西。”

巨漢油膩的雙手朝她身上摸去,可下一秒,裴星肆就化作一團虛影,直接消失在他麵前。

人呢!

巨漢心下一驚,連忙左顧右盼,可還沒看完一圈,一道淩厲的腿風就衝他下三路襲來。

嗷嗷嗷!!

巨漢哀嚎一聲,捂著襠部,緩緩跪在她麵前,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不遠處屋頂上,一道紅色身影身體一抖,下意識夾緊了**。

嘶——

不愧是自己喜歡的女子,真真是...快狠準啊!

“你...是誰!竟敢這樣對...對...啊——”

“對什麽?”

裴星肆居高臨下地看著巨漢,一腳踩在他腳趾上,笑吟吟道。

“髒東西,下去吧!”

她腳下施力,又使勁碾了碾,忽地將身一繞,已然閃到他背後,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撲通!

嘩啦啦——

大漢濺起一陣水花,奮力地在水中蛄蛹著。

裴星肆站在岸邊,手中捏著一枚鵝卵石,咻的一聲,砸在大漢的額頭,

“記住了,我叫裴星肆,肆意妄為的肆!”

侮辱女子,恃強淩弱,裴星肆最是痛恨這種人,幹脆淹死算了。

可這裏不是裴家,也不是戰場,她不能先斬後奏,先狠狠給個教訓,再去上報武堂吧。

等她離開,那巨漢才從水裏遊上來,像個落湯雞一般,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剛坐下,窗邊便飄進來一陣涼風。

有人進來了!

巨漢警覺地回頭,隻見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站在身後,她全身上下都罩著鬥篷,很是詭異。

“主...主人!”

巨漢兩腿顫個不停,像是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絲毫不見方才囂張跋扈的氣焰。

“元破戎,今日你與裴星肆交手,感覺如何?”

鬥篷女子緩緩開口,她的聲音很獨特,帶著點懶洋洋的魅,每個字的尾音都斷得很快,偏又帶著一點纏綿。

元破戎擦了擦額角的水漬,分不清那是湖水還是冷汗,

“裴星肆此人,出招詭譎,喜歡出其不意,不過她右臂受傷,明日擂台賽,她不會贏的。”

“哦?那你今日怎麽還被她踹到湖裏去了?”

元破戎聽見她如同鬼魅的嬌笑,心中一緊。

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主人的監視之下!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垂下頭顱,

“是我輕敵了。”

他沒有抬頭,卻能感覺到那鬥篷下陰氣逼人的視線。

一隻慘白的手伸到他麵前,徐徐展開,上麵是兩個小瓷瓶。

他疑惑地接下。

“本座可不想看見擂台賽上你丟臉,你手上是兩枚藥丸,一枚是解你身上蠱毒,另一枚,可讓你功力大增,明日,本座要看見裴星肆的頭顱。”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