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走了我就得倒閉!

沒有成親?

那怎麽不是……完璧之身?

薑芸一下子不敢往下問,也覺得這事兒不能再往下想了,若是宛溪自己願意說還好,但她隻是一個路人,人家憑什麽和她說這些?

薑芸十分有自知之明的閉了嘴。

她正想要告辭,外麵陡然傳來混亂的聲音。

像是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對話和詢問,薑芸想著裴良知還在外麵,連忙想要起身去看,卻見宛溪先她一步站了起來。

她往門口走去。

薑芸不放心,還是跟上去了,但屋子的門被人一下子衝開,接著一個矮胖,帶著金紋帽子的男人滿臉急切地闖了進來。

一把拉住了正麵走來的宛溪,將她扯得腳下差些摔倒。

“走!跟我走!”

薑芸看見宛溪臉龐一下子白了,腳踝處定是扭傷了,那男子扯著她不斷往外走,不由怒了“你幹什麽!站住!”

那矮胖的男子看見房裏還有人,發現不是院裏的姑娘,怒道:“你又是誰!怎麽進來這院子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薑芸看到這人肥頭大耳,油膩又綠豆眼。

她趕緊上前想要將宛溪拉回來,卻被他狠狠推了一下,在摔倒的前一刻,她正好被衝進來的裴良知抱住,“沒事吧。”

薑芸搖了搖頭,扶著他自己站起身忙道“我沒事,快幫……”

“他娘的誰讓你碰她手的!”

“給老子滾!”

外麵陸文塵的聲音仿佛暴怒,薑芸和裴良知趕到門前時,看到走廊上的陸文塵拉著宛溪站在身後,幾腳往死裏踹那男子。

眼裏和裴良知打架時截然不同。

仿佛淬了毒。

還是宛溪出聲製止了他,“住手,別打了。”

她唇色蒼白,微微掙開陸文塵的手,看著那地上哎喲叫的男人,坐到地上扯她的衣角,“你……你快給我去表演!算我求你宛溪去!”

宛溪捏緊了手,平靜陳述道:“我今日已經無事了。”

“張掌櫃,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薑芸這才明白這人是誰,無非就是千福酒樓的掌櫃,和他們鋪子做生意的那個,方才與宛溪說話,還提到了他。

要宛溪讓恩客破了身,才能放她走的。

但聽到這話,張掌櫃臉上瞬間變了臉色,“我什麽時候說過,隻要你在我這兒一天,我供你吃飯一天,你就是我酒樓頭牌!”

“你還想走!賣身契還在我那兒呢!”

“這麽些年你身子幹幹淨淨的,我哪裏虧待你了?”

“你走了我青樓就得倒閉!”

宛溪聽到這話,瞬間一言不發,最後隻是勾起一抹苦笑,臉上所有的遮擋物都沒有戴上,憑著扭傷的腳往大堂的方向走。

不就是跳舞,不就是撫琴?

不就是……被人玩弄。

反正也不是什麽清白的身子了。

宛溪麵上永遠是冷冷的神情,現在這樣去見客人,他們也是會為她瘋狂,然後一擲千金的。

等日後再被人碰了,便死了算了……她這麽想著。

直到手被人狠狠往後一拽。

宛溪接著對上一雙猩紅的眸子,發現陸文塵望著她,從唇齒之間擠出一句話,“你又要走?現在去大堂把自己送出去?”

“又要讓我看著你與別的男子玩弄,是嗎?”

宛溪一字未說。

少頃,隻是望著他輕聲開口:“陸公子,別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宛溪不值。”

薑芸在身後看到這一場鬧劇,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腰身被裴良知攬著,她不自覺捏緊了夫郎的手,聽到他說,“芸兒,我們走吧。”

這與他們無關。

可是這句話說完,麵前的宛溪,卻在樓梯處倏然身形一晃。

單薄的身子瞬間滾落下去!

薑芸一下子掙開裴良知,“宛姑娘!”

她想要下樓,身邊卻閃過一個極快的紅色身影。

陸文塵一下子從欄杆處翻了下去,三四米高直接落在了草地,抱起那個白色身影往外衝,似乎是沒了神誌,蒼白的臉色與懷中的宛溪並無差別。

裴良知這時候正要走到薑芸身邊,但是被人一把抓住了衣袍。

張掌櫃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被陸文塵打得渾身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站住!”

“你們和陸公子認識!快讓他把宛溪給我還回來!”

“沒了她!我的酒樓可怎麽辦啊!”

薑芸聽到這話打轉腳步往回走,看到裴良知正準備踢開張掌櫃,她連忙道:“等一下!我有事兒要問這姓張的!”

裴良知默默收回腿。

張掌櫃方才拽裴良知衣角,摸到他腿上的肌肉,比陸文塵還要硬,這下薑芸蹲在他麵前,他一下子瞪大眼睛,“你……你幹什麽!”

“來人!來人!”

薑芸眉毛一皺,“閉嘴!”

張掌櫃腰被裴良知踩著,力道很重,他嚇得要命,“我我我我……我不說了!”

他平時雖然酒樓開得大,但都是靠這些姑娘,和富貴子弟的銀子過日子,掙的多花得多,沒什麽門路傍身,性子也膽小。

那話也沒說錯,就是靠宛溪酒樓才維持下來。

這今日出台的菜色,也是宛溪出的法子。

方才那些客人能安頓下來,還是靠著那一桌子好菜,那小廝提了一嘴,不少人還紛紛等著宛溪上台呢!

這要是人沒了,他得用銀子安撫客人,得虧多少錢啊!

張掌櫃恨不得現在就去死了算了。

薑芸看他這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接問道,“你這鋪子今日靠宛溪掙了多少?”

這話可真是戳到張掌櫃心坎兒裏了。

他直接在地上躺倒,也不管身上的傷和裴良知踩著他了,喃喃道,“掙了的全沒了,一會兒全要加倍還回去了,不然客人鬧起來,把縣令大人惹來就完了,我這酒樓,得被那些有錢人家搞封了不可……”

“加上菜錢,我今日得虧千兩銀子,我家底都沒了……”

“宛溪也走了,這酒樓倒了算了啊!”

薑芸點點頭,對他這番全盤托出的話,絲毫感受不到同情,反倒是道,“真不要了?”

“不要了。”張掌櫃麵如死灰。

“行,那賣給我吧。”

薑芸起身拍了拍手,看到張掌櫃聽到她的話,一陣目瞪口呆,然後瞬間搖頭,“不不不!這酒樓剩個空殼子,我還能吃老本!”

“哦,那我不要了。”

薑芸說完點點頭,拉著裴良知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