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倆有舊?
這話雖然說得板正,可薑芸卻感覺他頗為急切。
她先是沒有說話,被弄得若有所思起來,“所以方才……宛溪姑娘給你她的鈴鐺,這是看上你了?”
“我聽聞千福酒樓,每個女子鈴鐺都是贈予心愛的男子的。”
裴良知見薑芸作深思狀,立馬道:“我不認識她。”
他已經麵色不好,拉著人往外走。
兩人繞過大廳到了偏門的位置,避開人群正準備出去。
薑芸在想事情,沒有及時回應裴良知,不過這時,她側頭之間,看到大廳後廚小小的木窗,閃過一絲極小的紅白交錯的身影。
這後院二層,是酒樓姑娘們的自個兒的屋子。
此時窗台欄杆邊,卻立著兩具極小的身影。
是陸文塵和宛溪。
薑芸發現之後拉住了裴良知,“等一下。”
“芸兒,我們早些回去。”
薑芸頭一回見他如此,隻好先安撫,“好了,我沒多想方才的事,你不是沒去嗎?”
“我就是想去問一問,宛溪姑娘第一次出台,為何要給你鈴鐺?”
“我不生氣。”薑芸還補了一句。
裴良知:“可是你捏得我有點疼。”
薑芸:“……”
現在連這麽點小心思都難掩飾了。
小小醋意,不足掛齒。
她輕咳了一聲把手放開,邁開步子往後廚走去。
裴良知抿著唇不語,但扔下薑芸顯然更加不妥,這地兒確實不是女子能單獨呆的地方,方才那些個男子,都被色心迷惑了眼。
他還是快步跟上妻子的步伐。
千福樓的後院是不對人開放的,不過若是得了鈴鐺的公子,也是可以去那位姑娘的屋子,但是宛溪的院子和她們都不同。
她住得更遠些,比較清淨。
大堂十分混亂。
薑芸她們從側門往廚房走時,原本在後院守門的壯漢,已經和小廝去將一些客人拉開。
他們將客人盡量往座位上請,免得傷了人。
後院和大廳並不相通。
方才宛溪是下了台子,從姑娘們專門的通道走的,現在已經上了鎖。
這在酒樓鬧事兒,要是惹大了鬧到縣令那兒去就完了。
這夜市管轄都是縣令一手抓。
有個精明的小廝趕忙出來喊話——
“一會兒我們宛溪姑娘還要出來的!她隻是換身衣裳!”
“各位公子稍安勿躁啊!”
“都坐好坐好!我們要上九品香和鹵煮菜色了!”
這話一出,方才混亂的場麵稍微安頓了些。
而後廚也湧出七八個廚子,端著盤子出來,忙不連迭地上菜。
薑芸和拉著裴良知在廚房不遠處停下步子。
他們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正好這時後廚空了人,隻有收拾廚具的小廝在,薑芸眼疾手快,拉著裴良知往那一扇木窗旁邊的小門跑過去。
“喂!幹什麽的!”
“這門通往後院!不許外人進入!”
那小廝聲音急切,卻是不敢大聲說話。
是的,這是大廳唯一一個能通往後院的門,或許在酒樓花錢的公子都不知道,不然這後廚能進後院的門若是被知道了……
還不知道後院的姑娘會遭什麽殃。
薑芸剛才就看到了,因為有個廚子開了鎖,估計是到茅房去,而陸文塵和宛溪的相對而立的身影有些遠,估計要繞幾個屋子。
他們跑得更快了。
後院的屋子欄杆多,池子亭子小院也錯落有致。
沒一會兒小廝就跟著跑丟了二人,著急地拍大腿去找掌櫃了。
他回去後廚還不忘將門鎖上。
這回是千萬不能再讓人進來了!
這後頭兩人衣冠楚楚的,但願是沒事兒……
姑娘們可是店裏的招牌啊!
而薑芸和裴良知自然不是憑空消失的。
他們隨意躲進一樓的一間屋子,待到人走了,薑芸才摸摸胸口呼出一口氣。
身邊裴良知卻臉色不太好,“芸兒……”
薑芸環視自己所處的屋子,隨意回答道“怎麽了?”
“你聽。”
裴良知見她一臉不解,隨後寬敞的房間不遠處,流蘇的幕簾後輕動,傳出一道道抑製不住的嬌喘和呻吟,還愈發大聲……
薑芸:“……”
打擾人家青樓做生意了!
裴良知麵不改色,“走吧。”
薑芸被耳中突然傳來一道千嬌百媚的聲音,她都忍不住臉紅,趕緊拉著夫郎推開門就往外走,“走走走!”
怎麽發出那種聲音的啊喂!
太嚇人了嗚嗚嗚嗚……
等到兩人走了一段。
她又停下步子,朝他眨了眨眼,跑回去輕手輕腳把門細細關上。
裴良知:“……”
他的芸兒真是人美心善。
這烏龍一出薑芸肯定是不想碰見第二次,直接打轉了步子,向著屋子二樓的欄杆處巡視,不多時,便走到了一處回廊,還有些聲音——
“公子日後別來了,我想歇息。”
“宛溪!”
薑芸被這一聲怒斥驚到,連忙拉著裴良知往柱子後躲了躲。
從回廊往上看,那屋子二樓欄杆處,一抹純白的紗裙衣擺被風吹起,背對著她的女子已經將頭紗取下,但還是帶著麵紗。
可那原本挽起的青絲,現在如瀑般散落在肩頭。
而她麵前背手而立的陸文塵,麵上一片冰冷。
薑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文塵,但這時候八卦之心已經熊熊燃起,她不由捏緊了裴良知的手,瞪大了眼睛。
他倆有舊?
他倆有舊!
薑芸強忍著激動,拉著裴良知坐在回廊上的欄杆上,看他也一副有些疑惑的樣子,不由低聲問了一句,“良知,你怎麽看?”
裴夫郎:“……”
一下子就失去了名字原有的意思呢。
“或許往日是好友。”他這樣說。
他們的位置十分隱秘,又是在夜晚,有一旁的花草遮掩,這樣竟然是壓根兒沒被發現,二層的人還繼續在說話——
“陸公子不必這樣喊我的名字。”
“我與公子,早已是陌路人。”
陸文塵笑了,低嘲一聲又幾步緩緩上前。
他拉住了宛溪的手,盯著她的眼神有些許異樣,“方才掌櫃和我說,你把鈴鐺給出去了?”
“原來還有人能入你的眼。”
“已經不想再守著這副身子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