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嫂來了
花燈節一直開到了夜裏亥時。
蕭沅兒走後,薑芸才發現這邊冷清得很。
前頭有座廟,也不知道是拜什麽的,不過她在這兒收了第一個金元寶,說不定還真是財神爺呢!
一陣寒風吹過來,薑芸才想起自己今日為了好看,沒有帶上禦寒的毛領兒。
裴良知也注意到了,將她往懷裏攬了一下,“冷嗎?”
薑芸搖了搖頭,可手卻是很誠實地抱住夫郎的腰身。
這就熱乎了!
不遠處陸文塵看見這一幕,嗤了一聲,將嘴裏的狗尾巴草一吐,“走了,沒意思。”
薑芸壓根兒沒打算管他,結果這男人沒走幾步,又倒退回來想起什麽似的,“今日你送來的鹵煮,做得不錯。”
“我爹娘還問我哪兒請的廚子。”
陸文塵說完,見薑芸頭也沒抬一下,“不然呢?”
裴良知正低頭,給人扣好最上方一顆花扣。
聽見這話憋不住笑。
陸文塵原本還想感激,這是這麽多年以來,他爹第一次誇他,因為今日來了一位身份尊貴的客人,也是對這鹵煮盒子好生誇讚。
結果一句話沒噎死在喉嚨裏。
“行。”
陸文塵舌頭頂了頂腮幫子。
他算是看出來了,現在薑芸和裴良知是一邊陣營的,哦還加上個蕭沅兒,他們就是聯合起來和他對著幹!
那個蕭沅兒,說到底他也猜出了身份。
他撿到那玉佩之所以想要還給她,也是因為了解到這東西的重要性,隻是現在看來,蕭沅兒並不想要透露身份。
或許是與那“貴夫人”微服私訪。
薑芸發現陸文塵不說話了,於是抬頭看了看。
結果發現這人轉身就走,連今日和她嗆話的心思都無了。
薑芸不太想繼續逛,扯著裴良知往家中走,把那明晃晃的金元寶收了起來,放進他寬大的腰帶裏,發現看不怎麽出來。
這時候人多,拿出來太顯眼了。
裴良知身上背著個大筐子看著窮,安全!
不過這錢來得輕巧,不是自己掙的,薑芸打算是用來補貼家用,問了裴良知覺得如何,他隻是說:“嗯,你管錢就好了。”
薑芸一下子被戳到心坎。
扒拉下他的腦袋,對著嘴唇就親了一口。
“你怎麽這麽好!”
這還在人多的地方,裴良知當場就紅了耳朵,拉著她走的腳步快了不少。
薑芸邊走邊笑他,還要伸手摸他的耳朵。
兩人一路說笑打趣,到了薑家鋪子,發現門口停著一輛牛車。
那老牛在嚼地上的草料,應該是有人給它放的,薑芸疑惑地誒了一聲,推開門就發現院子裏坐著的幾個人。
裴良知率先看到,開口喊了人,“哥哥,嫂子。”
原本被沈玉抱在懷裏的成哥兒,聽到聲音往門口抬起腦袋瓜子。
“咿呀——”
薑芸被這小胖子惹得笑出聲來。
怎麽快一個月不見,這麽老胖一個小娃娃啊,說他四五個月都信。
秦芒給兒子擦了擦口水,也笑,“小芸回來了。”
沈玉抱著大孫子,今日心情似乎好極了。
比起前些日子,現在臉上可謂是容光煥發,抓著薑成肉嘟嘟的小手,親好幾下沒停。
薑芸走進來,把裴良知身後的筐子放下,“怎麽這麽晚來啊,多不安全,我昨天還和娘說接你過來。”
說到這秦芒也無奈,“要不說阿力就不會打點呢。”
“我說晌午來他又嫌太陽大風大,怕吹著孩子,這下午孩子又要睡又要吃,走走停停好一會兒,這不才到,牛都餓得不行。”
裴良知聽聞看了一眼薑力,站在廚房裏吃麵。
看那隻有清湯寡水的,應該是才到沈玉沒來及做好的。
他看到薑芸自然也瞧見了,於是拍了拍裴良知,“我還上午還留了幾個蹄花,小灶鍋子裏,你給哥端過去。”
說完她還看了一眼秦芒,“嫂子吃過飯沒?”
“我吃了的。”
薑芸點了點頭,裴良知已經走過去,端出一個小燉盅,放在薑力麵前,那豬蹄剛才還在小火上燉著,糯粑粑的。
其實那是她每日夜裏給自己的夜宵。
雖然她正餐吃得不多,但就是喜歡弄點兒花樣,炭烤啊,燜麵啊,就是當零嘴兒這豬蹄也好吃,屯糧嘛就是開心!
他們在院子站了一會,沈玉懷裏的小胖子就不樂意了。
秦芒隻好伸手抱過來,“娘,我來吧,他抱久了手酸,晚上還鬧人。”
沈玉有點舍不得撒手,但兒媳這麽說,她還是聽了,“行,這也太晚了,我去給你們幾個燒水洗洗身上。”
薑芸捏捏薑成的小肉臉兒,“行。”
秦芒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亂捏他,得流你一手口水,可髒。”
“好吧。”她可是聽勸的。
秦芒和薑力這一來沈玉也沒準備,還好薑芸房裏什麽都有,就是裴良知和薑力兩個大男人,得在以前薑大為的屋子裏擠擠。
和開始預想的一樣。
沈玉想帶著孫子睡,不過成哥兒夜裏得吃奶。
這肯定是抱不走的。
薑芸屋子裏的床夠大,一開始她還怕嫂子嫌棄,畢竟這床是她和裴良知的,外人總會心裏膈應或者睡不慣。
於是她還當著秦芒的麵,換了床褥子和床單。
成哥兒睡著了埋在秦芒胸口,薑芸動作也不敢太大,“等到過兩天,薑大為那屋子散了味兒,嫂子你再和成哥兒住進去。”
秦芒說不急,但是發現這話不對勁,“那薑大為回來了住哪兒?”
薑芸鋪被子的手一頓。
他忘了,哥哥嫂子還不知道家裏的事兒。
她把手上換完的被褥疊好,放在床頭,“前段日子,薑大為給娘寫了休書。”
“什麽?!”
秦芒臉上的表情都驚了,把懷裏睡得正香的兒子放在**。
薑芸脫了衣裳坐上去,將腿盤起來,托著下巴歎了口氣,“嫂子,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這麽大的事兒,你還想和小良瞞著我們呢!”
秦芒似乎有點生氣了。
她剛才是一點兒都沒看出來,但是依照沈玉的性子,怎麽能藏得這麽好的,而且薑芸和裴良知也不說。
按理來說這麽多年,沈玉都不願意離開薑大為。
現在怎麽就這樣了?
結果薑芸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