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脂粉鋪子

可姑娘家哪個不愛美呢。

薑芸原本底子就生得好,到這兒之後為了掙錢,一直暈頭轉向地忙,很少閑下來能專注自己身上的事。

有時候看到街上的姑娘梳妝打扮,與閨中好友在市上閑逛……

也會偶爾覺得羨慕。

首飾胭脂衣裳,哪一樣不好看!

但現在不一樣,宛溪回來了不說,在打扮這方麵能給她不少建議。

酒樓這些年除了對姑娘們撫琴舞曲要求高些,對這外露的肌膚與容貌,張掌櫃都是很看重的,還會不時請些調理身子的大夫給她們。

或者就是像宛溪這樣——

琢磨些為自個兒容顏添色的胭脂。

姑娘們充當門麵,看著越美生意才能起來。

張掌櫃也樂得她們關心這些。

沒想到這些小玩意兒,現在竟是能成為些糊口的東西。

宛溪看著薑芸挑胭脂,時不時為她說些額外上妝的法子,兩人這會兒有說不完的話,不免指著一類油膏問:“若是疤痕一類的,能遮住嗎?”

“上妝前抹在疤痕處,能淡許多。”宛溪有問必答。

薑芸望著手裏的小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時,外麵的珠簾忽而響了——

“有人嗎?”

宛溪帶上麵紗走過去,將那一方小木門推開,發現是昨日找她買胭脂的姑娘,她緩緩點頭,“姑娘這邊請。”

那姑娘挽著籃子,跨過門檻進來。

薑芸坐在櫃台晃悠著腿。

她平日不怎麽上妝,除了口脂,方才就隻挑了幾盒香粉。

宛溪說玉容膏效果最好。

沐浴後抹在肌膚上,能使得女子皮膚看上去雪白細膩,薑芸坐在櫃台後抹了些在手背,聞著是十分淡雅的蜜桃香味。

好好聞哦!

櫃台上還有宛溪的半成品香粉,薑芸握著杵臼搗了搗,看到宛溪帶著客人轉過來,她也正了正身子,說了句歡迎的話,“姑娘瞧瞧,有何喜歡的。”

“近日會上新的雪花膏嗎?”

那姑娘接過宛溪遞過來的胭脂。

宛溪想了一會兒道:“雪花膏昨日賣完了,若是姑娘著急,興許就要等一等了。”

“沒事,我不急,日後若是有幫我留著吧。”

宛溪接過她的銅板點頭,十分好說話。

薑芸見狀淡笑起來,接了這句話,“好的姑娘,不過我們都是小本生意,手工製成的香膏年後排了不少單子,若是提前預留,可能要收取一些定金。”

宛溪聽到這話,看了一眼她。

見薑芸拿起一旁的紙筆,寫下一張單子,“姑娘意思如何?”

宛溪沒提前收人家的銀子過。

以往是害怕客人怕東西不好,後麵會拒絕她,但有些婦人見她是個年輕姑娘,確實有幾回沒守信,原本說好的都不要了。

害得她看著一些香膏過了日子,便不能用了。

也賠了些銀子。

薑芸一來,便是準備將這規矩立住了。

宛溪有些緊張地看向客人,這姑娘在她這兒買了許久胭脂,若是就這麽走了,她也算損失了一位熟客,但……

“可以,我要先付多少?”那姑娘點了點頭。

薑芸聽聞露出笑意。

果然,隻要是好東西,沒有人會拒絕提前預定。

宛溪也是安心下來,看到薑芸鼓勵似的眼神,隻是稍作想了想,便打算用的香膏售價原本五分之一,輕聲道:“十文錢。”

雪花膏原本也才售五十文。

那姑娘聽到還算便宜,很快掏了銅板給宛溪,拿到單子後心情頗好地挎著籃子便走了,看上去十分滿意。

宛溪將人送到門口。

薑芸看著她回來開心的模樣,不由無奈開口:“怎麽賣這樣便宜,我瞧著那些胭脂鋪子,一盒那樣小的口脂都要賣上八九十文。”

“你還做的這麽好……”

“無事,薄利多銷嘛。”宛溪攥著銅板十分高興。

她如今吃得少,穿的也沒有以往講究,整齊幹淨就行,除了做生意還剩下幾十兩銀子,維持溫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每日鋪子的進賬,就都用來買些原料了。

宛溪覺得這樣也好。

不過薑芸一來就顯然看不下去,先不說她現在日進千兩銀子,就算是以往薑薑鹵煮最開始,都比宛溪掙得不止多了一兩倍。

她哪能看著姐妹這般。

“雪梨玉麵香膏……”

薑芸不由喃喃,拿起手邊宛溪為專門為她做的那罐。

從未售賣……也就是說,這是獨一份的,而且小溪說隻有冬季能製成,是所有潤麵增亮效果中最好的一種,她自己用了許多年。

薑芸望著宛溪麵紗後露出的側臉。

膚若凝脂,雪白細膩。

東西自然是極好的,薑芸自己也十分喜歡,就論哪個女子聽到保養容顏的東西不心動,但若是能讓越多人知曉就好了。

又不能暴露宛溪在這裏的身份。

薑芸想了許久。

兩人久別重逢,快到了正午薑芸才要歸家,而宛溪送她到巷子後,見她上了馬車又輕聲囑咐一道:“路上小心些。”

“我過幾日還要來的!”薑芸從車窗探出腦袋。

“好。”宛溪自然開心,“不過……”

“我知道,不會讓人發現的!”薑芸說完和宛溪招手,看到她身後的鋪子門前,又幾位姑娘駐足,她連忙道:“有生意呢你快去吧!”

“那我先走了。”宛溪說完站在原地沒動。

薑芸嗯嗯幾聲。

馬車啟程到了遠處,她麵上的溫和笑意平靜下來,但看向手中的一盒子的小罐時,麵上深思著……如何將這香膏售出去。

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件事令薑芸沒想到。

裴良知對她的香膏極為喜歡。

也不是說喜歡些姑娘家的東西,隻是今日夜裏薑芸沐浴後,在淨室內呆了許久才出來,裴良知在榻上等了她許久。

而後等來隻著薄衣衫的妻子。

究竟有多薄呢——

薑芸隻穿著一件肚兜和褻褲。

係帶都鬆鬆攏著。

“快些,我背後抹不勻,你替我來!”薑芸將白玉罐子都塞進裴良知手中,自顧自緩緩趴在他身側,將一頭青絲攏在一邊。

“這是……”

“不要管了,你弄就是了!”

薑芸沒發現人眸色深了深,隻翹著纖纖小腿,聞到手臂和頸窩處的香膏,發現比平時確實滑嫩許多,還極為好聞。

簡直像是一顆泡在蜜罐中的桃子。

背後被人細細抹開配上按摩的手法,薑芸舒坦極了趴著,隻是很快,她便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聲音軟了不少,“好聞嗎?”

裴良知啞著聲應了一句,“嗯,芸兒身上很香。”

“那……”

話音未落,香膏罐子被他放到一旁床頭。

“我滅油燈了。”

喂——喂!

薑芸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擁進懷裏,在頸窩印下一個淺淺的痕跡,見人情不自禁地流連忘返她鎖骨和耳後,她忍不住失笑。

這麽喜歡啊……

誰說香膏隻有女人家愛不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