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很短,你太長,不合適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小白一手捂著嘴,一手對著褚鈺和胡逸微指指點點:“你們倆?!”

胡逸微臉上發燙,不知該作何解釋,隻好蒼白無力地說了句:“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白作掩麵哭泣狀:“你長大了,為父管不了你了。”

胡逸微很無奈:“你到底有什麽毛病,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想讓我叫你爸爸。”

……

該說不說,小白開的客棧,真的挑不出毛病。

最好的房間留給了胡逸微,褚鈺挑剔地巡視了半天,也沒能在雞蛋裏挑出骨頭來。

小白留給另外三人的房間也很不錯。

隻有一點,褚鈺的房間與胡逸微的房間,離得差不多得有十萬八千裏。

煎餅對這一點倒是很滿意,它坐在褚鈺肩膀上,舔著爪子,操著老男人的口音說道:“真好,沒有那個小妖精,我們就能好好的過二人世界了呢。”

褚鈺嘴角抽了抽,不客氣的拎起煎餅命運的後脖頸,扔了出去。

小白在胡逸微的房間裏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胡逸微看的眼暈,問他:“你怎麽還不走?”

小白搓著手:“你跟那個叫褚鈺的,你們倆已經……?你不怕你家裏人打死你啊?”

胡逸微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都跟你說了,沒有,什麽都沒有!”

小白“哎呦”一聲,揉著被打痛的地方說:“沒有就沒有唄,打人幹什麽。”

頓了頓又說:“我看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反正你好好想想吧,凡人的壽命也就那麽短短幾十年,若是與他們產生感情,於人於己,都不是好事。”

胡逸微聽了這話,心裏沒來由的失落,很小聲地說了句:“我知道。”

小白見她這樣,也不好多說什麽,歎了口氣,說:“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房間門一打開,就看到褚鈺在門外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先前的談話。

小白覺得有些尷尬,摸了摸自己的寸頭,默默地走了。

胡逸微見到褚鈺,眼神有些躲閃。

褚鈺說:“我有事想找你聊。”

胡逸微支支吾吾:“能改天嗎,我今天……累得很。”

褚鈺好像知道她在回避什麽,無奈地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想問你女扮男裝的事,你當初既然那樣說,定然有你的道理。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聊聊我娘。”

胡逸微一愣:“你娘?”

“對,我娘。”褚鈺點點頭,說:“你曾問我,為什麽想去坤洲。”

胡逸微說:“是,那時你說,是想去你娘出生的地方看看。”

褚鈺說:“我從小就夢想去坤洲。總覺得冥冥之中有著什麽東西在牽引著我,怎麽說呢,就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渴望。”

“隻不過,幼年時沒有能力,長大後又需在家照顧父親。不瞞你說,我爹去世的那天,我竟有些如釋重負,因為我終於可以無牽無掛地去坤洲了。”

胡逸微說:“你一出生就沒見過你娘,你爹又對你不好,你會有這種想法,我能理解。”

褚鈺卻搖搖頭:“我曾經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咱們一路走來,有太多不正常的地方了。”

“為什麽我身上有妖鬼喜歡的氣息?在怡安城外布陣的女人又是誰,為什麽張子瑞說她同我很像?還有,那女人說的那句:路障多一些,百煉才能成鋼又是什麽意思?”

“我想去坤洲的執念,究竟是發自我本心,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這麽多問題,信息量太大,胡逸微短時間內很難理解,她思考了一會,才說:“你是覺得……你娘還沒死?咱們這一路遇到這麽多事,也並非巧合?”

褚鈺說:“我不知道,但我爹說,我娘是他親自下葬的,這個做不得假。至於咱們為什麽遇到的那些事,我暫時也不敢下定論。隻是心中隱隱有些懷疑罷了。”

胡逸微說:“你的懷疑,現下也找不到更多證據佐證,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另外……”褚鈺自懷間掏出一摞皺巴巴的紙放在桌上:“我想把這個交給你。”

那堆紙像是被水浸泡過,紙張之間都粘連在一起,上麵的字跡也模糊成一片,根本無法辨別內容。

“這是什麽?”那摞紙看起來太脆弱了,胡逸微甚至沒敢伸手去碰。

褚鈺把東西往她跟前推了推:“這是本書。我爹年輕時,偶遇一幫熊孩子在路邊燒書玩兒,他前去搶救,結果隻搶出來這麽一本。”

“書拿回家的第二天,我爹就遇見了我娘。所以他總覺得是自己做了好事,得了好報。”

“他說這書得算得上和我娘的定情之物了。”

胡逸微心想,看不出你爹還挺戀愛腦的。

這麽想著,嘴上卻說:“你先前一直說包袱裏帶著頂重要的東西,就是這個?”

褚鈺說:“是。不過我識字不多,沒翻過這書,後來在流溪鎮掉進了河裏,書也毀了。”

“先前並不覺得這書有什麽,隻當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念想。但是後來經曆這麽多事,我便猜想,這書是不是真的和我娘有什麽聯係。”

“我自己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我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所以想請你幫忙看看。”

胡逸微有點不敢相信:“這麽重要的東西,你確定要交給我?”

褚鈺笑的溫溫柔柔:“確定。”

胡逸微珍而重之的將書收了起來,很是鄭重的說:“知道了,我會好好保管的。”

“那謝謝了。”褚鈺道過謝,整個人也不知怎麽的,忽然就拘謹了起來。

等了一會,硬梆梆的說了一句:“我這就……走了啊。”

胡逸微眼睜睜看著褚鈺離開,心中暗暗失落:他們兩個之間,終究還是生疏了。

晝夜更替,白天很快過去,夜晚終會到來。

天色漸暗,怡紅樓上掛著的紅燈籠被一一點亮,在夜色的映襯下,散發出曖昧的光。

花魁盈舞正坐在梳妝台前一絲不苟的描眉畫鬢,將本就美麗的麵龐勾勒的更加妖冶豔麗。

服侍丫鬟小桃低著頭進入房內,站在盈舞身後,兩手交握放於身前,吱唔著不敢出聲。

盈舞透過鏡子看著她,麵色一冷,問道:“李公子人呢?”

小桃說:“李公子他……他……”

盈舞看見小桃這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勁頭就來氣。

右手用力拍在桌子上,厲聲嗬道:“他什麽他?你舌頭爛掉了不會說話嗎?”

小桃被這麽一嚇,嘴巴還真利索了不少:“李公子說,他今晚宿在在百靈那裏,不過來了。”

“百靈?又是百靈?不要臉的小浪蹄子,搶男人搶到我這裏來了。”盈舞惡從心頭起,將手中的眉筆狠狠擲向麵前的鏡子。

鏡麵登時四分五裂,原本映照在其中的嬌媚人臉,在一霎那間,變得碎裂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