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命運

無雙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墨息從天上墜落到地獄,飽受烈火焚身的煎熬,而後痛苦的死去!

她陡然驚醒,死……墨息怎麽會死呢?他可是神仙啊!

不顧腳上的傷,無雙驚懼的衝了出去“墨息……墨息……”

“無雙”身子被拉住,無雙回身,看到墨息時,死死的抱住他“墨息,嗚嗚……”

看她哭得傷心,他攬她入懷,擦去她的眼淚笑道“怎麽了?”

“墨息真的要走嗎?鳳闕宮不是墨息的地方麽?”她不懂,不懂墨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他緩緩抬手,掩藏住眸子中大片大片的黑暗。

“墨息……我幫你束發吧……”她拿出那支玉簪,溫潤的色澤在陽光下流轉生輝。

“好!”他笑。

墨息的頭發像是潑墨一般,她拿起,他的發絲就從她指尖滑落,所以她總是盤不好,確還是孜孜不倦,不知疲憊。

他安然的坐在那裏,任她盤弄。

“好了!”她鬆了一口氣,跑到他麵前看他,真好看啊……墨息怎麽會那麽好看……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她感歎,精致的眉眼,嫣紅的唇……確是情不自禁上前,“吧嗒”一聲,親吻他嫣紅的唇。

瞬間,兩人齊齊一怔。

無雙倏地睜大眼睛,被自己嚇了一大跳,她剛才居然親墨息了……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是……她的臉紅到脖頸,“呀”了一聲,跑了出去,背影有些狼狽,因為她的腳還在受傷。

他怔住,指尖一抬,輕觸唇角,眸光閃爍如星光。

無雙一直跑到大殿內,一頭鑽進了被窩,她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啊,完了完了,墨息一定會討厭她!他一定沒見過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吧?

負責任……她要對墨息負責任嗎?

這樣說來,花西陵也要對她負責任了……

算了算了,還是別想了,可是臉頰為什麽這麽燒……紅彤彤的,快要出火了!

“無雙……”

她身子一抖,墨息來了,完了!使勁的縮在被窩裏,縮成一團。

看到那個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子,墨息禁不住一笑,確是上前道“無雙……”然而拉起來確依然是小小的一團,隻看到小小的腦袋深深的埋在被子裏。

“無雙害羞了……”他抿唇。眸光熠熠。

“再也不敢見墨息了……”她悶悶道,守著被子不出來。

“那麽不吃不喝這樣整日的縮在被子裏?”他的心情莫名的愉快。

“……”她怎麽會放棄吃吃喝喝……

“無雙的腳又流血了!”他從被子裏拿出她的小腳,白帛上鮮血氤氳了出來,一定是因為剛才的奔跑導致的。

“疼麽?”他抬手,落在她的傷口上,她一縮。

指尖光華流轉,他握著她的小腳,眸中有壓抑不住的黑暗洶湧,還是不行啊,若是再使用靈力,他連維持白天的樣子都做不到了……

眸子微微沉了下去。

“不疼……”她低低道,旋即透過被子的縫隙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對著她微笑,心微微鬆了一口,確還是不肯出來。

“今晚送無雙下山好不好?”他開口。

她倏地一怔,驀地想起墨息要離開的事“不要……”她驚慌失措“我不要回去,我一回去,墨息就要離開!”

想到自己直接跳了出來,她一怔,迅速又縮了回去,低低道“對不起……”

“什麽?”他一怔。

“都是我害了墨息……要不是我擾亂墨息的修行,墨息怎麽會受不了離開呢?”她沮喪極了……

他唇角一抬“真的要怪無雙呢……”他輕笑,若不是她,他怎麽會墜入魔障呢?“幸好遇到了無雙啊!”

她怔住,而後沉沉的低下頭“嗚嗚……”哭吧,她覺得隻有哭能表達自己的傷感。

“沒有對不起……”他撫額,將她攬入懷中“是我不好……讓無雙傷心了!”

墨息真的很好啦……她莫名的心酸,想要大哭,想到夜裏那個噩夢,更是驚恐。

她怯怯伸手,抱住他,低低道“墨息有心上人麽?”

“心上人?”他怔住。

“恩 ……就像任盈盈的心上人是風逸一樣……任盈盈是尚書令的女兒,墨息不認識啦……她的心上人隻有墨息哎,我的心上人確有一堆……”她苦惱的望著他。

“是麽?”他覺得自己要正視她有點笨的事實了。

“福伯,福嬸嬸,清清柔柔,風逸雲北,還有景灝,景奕,蘇然……還有花西陵啦……當然還有墨息!”她難過“墨息的心上人也有很多很多嗎?”

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失笑道“心上人是心底喜歡的人……”

她不懂,茫然中……

她說的她都喜歡啊……= =

“是無雙心底最愛的人……”他眸光微微奇妙。

愛……

第一次有人告訴她愛這個字眼。

愛是什麽……

“愛和喜歡……不同麽?”她睜大眼睛,望著墨息“這裏還有區別?”

墨息輕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聰明……”她沮喪的縮回被子裏“結果什麽都不懂……”

他回身,輕笑“無雙很聰明!”他捏捏她的小臉,寵溺道“不要再為那些事煩惱了……”

無雙倏地抬頭望向墨息,她,愛墨息嗎?

這個念頭一產生,就變得頑固起來,而後紮根生芽,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確不得不去思考,也許有一天,她終能看清自己的心……

看透自己的心……那一天還有多遠呢?

此去向西,八千裏。

他奔走於中原與西域之間,漫漫古道,他孑然一身,命運的齒輪不斷旋轉,他遊走在感情與感恩的邊緣。

背離著中原越來越遠,而那張容顏確越來越清晰,有那麽一個人讓自己想著念著,記掛著,此生足矣,再無遺憾!是生或死,都付笑談!

漆黑的密室,熏香燃燃。

她掙紮起身,砸著密室的門“把本座放出去!”

“不要再砸了,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裏!”冷冰如鐵的聲音。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本座大呼小叫!”她怒極,想狠狠的給他一巴掌,然而確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哼!”隻有冷哼聲,那人佇立在黑夜中,像是不存在一般。

那一日,是他帶著人衝進了梵神教,趁著梵神教元氣大傷未複原之際,一舉毀滅,所有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是這個人毀滅了她的一切,她恨他!

然而她的力氣宛如抽空的水,使不出一絲來。

“教王!”他低呼聲傳來,下一刻,密室的門被打開,她還未梵音過來,便被人抓住了頭發,黑暗中,她像是一個玩偶,被人拎起,放肆的剝削著她的衣衫,露出她白皙的肌膚。

眼前的人,不發一言,確將她壓在身下,一番雲雨肮髒的作戰,她又像一個破布一般被扔在一側。

這是第多少次了?

她已經麻木了……

她睡過無數的男人,確從未像此刻這般有深深的恥辱感,她有時會想起他,他是她睡過眾多男人中的一個,然而他和她一樣,睡過無數的女人!

他們兩個人,還真是像!

想到此,她張狂的大笑起來!

笑聲在黑暗的密室中回**。

多少個日日夜夜,她記不清了,她日漸消瘦,確依然精力十足。

“你不想要我嗎?”她嬌笑著,在看不見黑暗中的方向望著她恨的那個男人。

“……”沒有回答她的聲音。

“這麽多男人想要得到我的身體,連你們的教王都不例外,你,就不想嗎?”她孜孜不倦的勾引,她遊蛇般的手臂撫摸著脖頸,她知道,他能夠看到,她在梵神教破滅的時候,就看到了他奇異的眼睛,那雙眼睛可以透視黑暗。

然而依然是無聲的回答。

“你是不是男人……”她惱怒異常,這個男人沒有七情六欲嗎?他居然無動於衷!

此話一落,果然聽到門響,下一刻,一個氣息出現在她的感知內,適應黑暗的他,完全能夠看到眼前的男人。

他蒙著麵,確無法掩飾那雙眼睛的光輝。

她笑的冷豔,雖然麵色蒼白,確依然掩飾不住她的媚骨天成。

他無聲的站在那裏,看了她許久,終於在某一刻,將她壓在身下,她睡過無數男人,這個男人確讓她的記憶尤為深刻,他的攻占幾乎奪去她所有的呼吸,她步步淪陷,最終連聲音都無法出……

他宣示了 他的性別!

然而,她小瞧了他。

小小的密室被數十個男人擠滿……他冷眼看著她,在別人的身下承受,這就是她質疑她的下場!

他是個魔鬼!

她這樣想,確依然對著他冷笑,她恨他!

那段糜爛的日子,被這無聲的密室阻隔,外麵的一切,她不可知。

然她可知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花西陵。

就像浴血修羅一般從無數鮮血中走來。

外麵的陽光耀眼到她快睜不開眼睛,她從來沒有覺得花西陵像此刻這麽美過,俊美……英雄救美麽?她嗤嗤的冷笑。

那個無聲的男人,不屑於和她說一句話的男人,冷然站在他麵前,就像一把鋒利的劍,她可以感受到他渾身綻放的冷氣。

眼前的這個人很強大!她知道……

然花西陵就像是用生命在戰鬥,一個毫不防守的戰鬥的男人,是強大的吧!

她的眼神化成驚恐,他不要命了!花西陵不要命了!

她嘶聲尖叫“你滾!本座才不讓你來救!”

然她的聲音隻是為他們的戰鬥徒增一筆混亂。

他們的戰鬥持續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因為嘶喊失了聲……

她淒豔的笑了起來……花西陵和那個丫頭在一起是不是變笨了,他不知道他來這裏隻有死路一條嗎?這個愚蠢的男人,來送死了!好啊,好啊,一起死吧!生無可戀,不如一起去死吧!

哈哈哈哈……她無聲的笑了起來,笑的猙獰詭異……

天山上明晃晃的光被大朵大朵的鮮血染紅,那一襲白衣,被鮮血染成了巨大的血花,宛如一片枯葉,飄然而落……

“他死了……”她怔住,旋即張大嘴笑了起來“他死了!你把他殺死了!”

無聲的男子轉身,那雙眸子變成血色,旋即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都死了,好啊好啊,大家都死了,她也死吧!

她望向天空,有飛的極高的鳥兒,曾幾時,她也向往過自由?

那個純白的天空下,她總是能在藏書閣遇到他,他麵色淡淡的,從來不笑,她說過,她笑起來會很好看啊……可是他從來不對她笑……

她曾經因為和他拿到同一本書而觸到了他的手,隔著高高的書架,她怔然望著他……

然而他隻是冷眼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即使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然而他依然對自己毫不客氣,她不漂亮嗎?她不吸引人嗎?

她可是梵神教最美的女子!

她想著,有一天這個男人臣服於她。

那個明晃晃的午後,之前的一切都像泡沫般美麗多情。

她如少女一般偷眼瞧他,她因為他無意間的笑意而癡狂,即使他的笑那樣虛假……

她發誓她要得到他。

然而一切關於美麗的夢幻都在那個午後碎裂了,她被她崇敬的教主撕裂身子,她深深的疼痛,無數的恐懼將她籠罩,她看到了他微微一怔而又冷漠如冰的眼神,就像看一個事不關己的笑話!

他走開了,仿佛從未在她身上停住過……

她的心碎成那夜的泡沫。

從此,再相遇,他居然笑了起來,笑的很美,很囂張,很跋扈,他對女人的吸引力無可匹敵,他精於調戲每一個有容貌的女子……

他不知道的是,她如願以償得到他時,是她讓教主下的毒……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