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中毒

“嗬,好大的口氣!”赤炎一拍桌子,那堅實的硬木桌子便是化作粉碎,在他的掌心下消散開來,全場鴉雀無聲。

高手對決,即使是他們也不敢說一句阻攔的話。

景灝淡淡一笑,看了一眼無雙“你們先離開這裏!”

無雙擔憂道“那你小心哦!”

“恩!”景灝點頭,花西陵走上來,抱起小莫瞥了一眼景灝道“他的實力不容小覷,你要小心!”

“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景灝懶懶道。

“……”花西陵看他一副拽樣,無言以對。

“我相信!”無雙忽然握緊拳頭,笑道“景灝,加油哦,你一定可以打敗他!”

“哦!”景灝淡淡應了一聲,回過頭去。

“景灝與那個赤炎到底有什麽過節啊?”無雙望向花西陵。

花西陵看了無雙一眼,抬眼道“這要從景灝小時候說起”

*

這是一座巨大的府祉,府邸金碧輝煌,仆人成群。

“少爺,少爺?”一個侍女急匆匆走來,確是哪裏都找不到小少爺,夫人正有事找他,他跑到哪裏去了?

尋了一圈都是未找到,侍女隻好離開,一個小小的身子從巨大的箱子裏爬了出來,烏黑的大眼睛瞅了瞅侍女離去的背影,這才搖搖晃晃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討厭……幹什麽呢!”嬌軟的聲音傳來,小小的身子被吸引過去,趴在門縫一眼看去,隻見房內一個男子背對著他,而他懷裏抱著一個女人,兩個人正在親熱。

“哎呀,大白天的,被看到就不好了,快住手……”女子雖然口中說著,確反抗不開,不一會兩人便糾纏在一起。

門忽然被推開。

“呀……”女人尖叫一聲,待看門外時,確是沒有發現人,不由的心中驚懼,然眼光落下來時,便看到站在門外的那個小小身子,正好奇的看著他們。

“呀!少爺!”正是剛才那侍女。

那個男人陡然回頭,忽然一把捂住侍女的嘴,冷笑道“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叫什麽!”

“你,你要做什麽?”侍女臉色一變,那男人放開她,便是轉身,將小小的身子抱了進來,左右看看無人,便將門關上,將他放到一邊,陡然出手,封住了小小孩子的穴位,旋即轉身yin笑道“小美人,等你滿足了我,我再來告訴你!”

侍女還未反應過來,便是被一把抱住,衣衫被撕裂開來,身子驀地一緊,被火熱填滿。突來的刺激讓她頓時如癡如醉,禁不住輕呼起來,劇烈的動作,使得床榻都發出劇烈的顫抖聲,伴著劇烈的呼吸與啪啪的聲音,將她一直拋上高高的雲霄。

而後她不經意間的掃向一側,碰上了那雙烏黑的大眼睛,純澈幽深,看不到底,心裏陡然湧出一股麻涼的寒意,她陡然抱住懷裏的男人,驚恐道“那個,那個少爺……在看我們……”

“小孩子,看了那又如何,這可不是誰都能享受的豔福!”他嘿嘿一笑,身子陡然一挺,侍女頓時嬌呼出聲,再一次被卷入情yu的深淵。

然而孩子烏黑的眼睛中緩緩倒映出那兩具絞纏的身體,而後印入了眼瞳深處。

這一日之後,府祉發生了大事,小少爺不見了,所有人慌了神。

找遍了各個角落都是沒有見到小少爺的身影。

一個侍女急急的走來,說收到了一張紙條,雍容華貴的婦人看了信後,驚嚇的昏厥過去,而那員外在看了那信後也是氣的渾身哆嗦。

那心裏張揚的警告他,若是不將他所有的財產都讓出來,他就會將小少爺一刀一刀割下來,直到他流血而死。

小少爺是家裏唯一的一顆獨苗,若是出了事情,那豈不是滅頂之災?

然而這偌大的家產全部交給歹人,這又讓他如何甘心!?

最終員外決定高薪聘請江湖高手來暗地裏捉拿這個歹人,那個歹人不知為何就得知了此事,狂性大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雇了一幫幫手,將景家一家滅門。

而等待他回來時,確發現不見了那個小小孩子。

小小孩子坐在地上,看著曾經的家變成了熊熊大火,他的眼瞳裏有了幽深的火苗。

上天垂憐,忽然下起了大雨,小小孩子被人從雨水中抱起,而後緩緩離開。

小小孩子在南赤武館長大,師傅教了他很多功夫,這一段日子,是他少有的快樂的日子。

然而有一天,武館內忽然來了一個新的師傅,武館內有很多師傅,每個師傅都帶著學員,這個新的師傅來的時候,孩子眼中有幽深的火苗。

而那個人也看到了這個孩子,雖然有點麵熟,確終究是沒有深究。

之後的日子,武館一直彌漫著壓抑的氛圍,館主漸漸老去,最終決定從諸位師傅中選取一個繼承人,一時,所有的人都反目成仇一般,他的師傅過了幾天便死了,怎麽死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那個新來的師傅成了館主。

而他被無情的驅逐出館,他成了沒人要的流浪狗。

無論是多冷,多熱,他都蜷縮在角落裏,不發一言。

這一日下起了大雨,極大的雨,在地麵形成了小河。

他坐在水裏,被雨水淋得睜不開眼。

“跟我來吧……”有一雙手向他身來,他在雨中抬頭,便是看到了那張冠世容顏,即使在雨中,依然飄然若仙,衣帶紛飛間,他對著他輕笑。

那是一道極為溫暖的笑,就像雨過天晴後的第一縷陽光。

他睜著眼睛,烏黑的眼睛,看著他……

“倔強的孩子……”看他不伸出手,男子輕笑“作為交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

這是條件,也是約定。

他伸出了手,握住他的掌心。

一瞬間,所有的雨水都從身側離去,仿佛被無形的光籠罩,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仙人……

他被送到一個山穀,名為四急穀,穀內有一位養花的老人,他收留了他,男子飄然遠去,他的生活再一次變得平靜下來。

他每日的為老人采集鮮花上的露珠,因為太陽一出現,露珠就會消散,他不得不早起,然而起的太早,花瓣上又沒有露珠,所以他不得不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露珠采集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已經可以在片刻間,將所有的露水采集完畢。

而他做完這件事後,就再也無事可做,便隻好用睡覺來打發時間,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睡覺的習慣。

之後,露珠每日都有,幾乎從來都未曾出現沒有的情況,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居然能將露珠在空中匯成細細的細流流到罐子裏,老人拿到罐子後就會去釀酒,釀過的酒就深埋在地裏,來年兩人對飲。

終於有一天,老人讓他離開四季穀,說他還有未完成的事。

未完成的事麽?

他烏黑的瞳眸裏有幽幽的火苗在燃燒,一出江湖,便名震四海,一躍成為江湖中極富盛名的年輕俠士,然而他一直都沒有去中那個男人,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當年那個雨中的男子的信箋,才懶懶前來。

他一直在等待完成這份約定,他是個倔強的人,那個男子早就說過……

*

無雙沉默下去,良久道“原來,那個男人就是赤炎!”

手一點點收緊,可惡!

“景灝的事,我也是聽景奕前些日子談到,那個老者正是曾經江湖十大高手中的一位前輩,名為拈花一笑!”花西陵微微向往道“拈花一笑……他隻是讓景灝收集露珠便達到了這種地步,不得不說,是極為厲害的人物!”

無雙豔羨道“聽名字就很出塵哎,不過那個老者現在還健在嗎?”

“很難說!”花西陵收回思緒,望向無雙笑道“不過,景灝想要戰勝赤炎還是未知數,赤炎畢竟是江湖上排名第二,雖然他這個第二來的名不符其實!”

“恩?”無雙一怔“為什麽?”

“他詭計多端,當年與第二的前輩打鬥的時候,隻用了十招便戰勝了他,別人看不出,我確是能看出的,經常修習毒陣,使得我對毒物極為敏感,那個前輩定是中了毒方才無法成為他的對手,之後不久,這位前輩便離開人世,那種毒正是天龍水!也正是因此,我一直研究天龍水的解決方法,確一直不得解!”花西陵似乎陷入一種異樣的情緒中,無雙抬眼看他時,居然從他的眼中看到彌漫的憂傷……花西陵的過往是怎樣的呢?

無雙的心不由的沉了下去。

“最終,我還是知道了天龍水的解毒方法,便是以命換命!”花西陵抬手,落在無雙的發間輕笑道“真是害人不淺的毒藥!”

無雙點頭,確是不知他再說嚴辭的事!

無雙望向台中心,那裏景灝已然與赤炎交手。

不愧是高手之間的交手,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即使無雙都是看的眼花繚亂。

然而景灝的眸光一直是淡然的,他冷冷出手,兩人來回走了數百招,居然還是未分出個上下來。

感覺景灝一直懶懶的,確沒想到出手時,氣質完全改變,全身彌漫著一種冷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砰——”的一聲,兩道身影同時後退,卷起廣場沙石亂走,景灝氣息微微波動,而後陡然停住身子,冷眼看向赤炎。

赤炎確是明顯臉色蒼白,震驚的看著景灝。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把?”景灝懶懶開口,衣袍無風自動起來“當年滅我景家滿門,害我師傅慘死,這些帳,今日一並與你算!”

赤炎臉色一變“你是……那個孩子!”赤炎瞬間臉色大變,這些年景灝一舉成名,然而時隔多年,他早已不記得景灝的模樣,此時這樣一說,頓時覺得無比熟悉起來。

“哼”景灝冷笑“新帳舊賬一並算了吧!”

赤炎臉色緩緩凝重,當年被那個孩子跑掉,他一直沒有找到,雖然在南赤的時候見到那個少年曾經懷疑過,然而當時諸多事端,並未讓他多加調查,確不想養虎為患,留下禍根。

確沒想到這個孩子能夠成長如斯,如此年輕便成了江湖十大高手。

“你以為你能打的過我?”赤炎冷笑,陡然甩袖,便是爆湧前來,掌風狠厲,居然將景灝周身包圍。

景灝折身,飛速閃躲,掌心間,猶如珠花閃爍。

無雙看到了,那居然是從空氣中收攏的水珠!

那應該是拈花一笑教給景灝的功夫精華吧!

無雙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一側,旋即眉頭一蹙,隻見那裏烈正在緩緩起身,手中拿出一把小箭,正對準景灝的後背,那是一把金色小箭,光滑流轉,確帶著一股令人心寒的寒意,無雙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危機感,確是下意識的向烈跑去。

那把小箭上有劇毒!

無雙是這樣感覺。

腳步越來越快,然而在無雙就要到達的時候,確是遲了一步,那把金色的小箭,在她目及之處緩緩向景灝激射而去。

“不!”無雙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她像那隻小箭抓去。

然而小箭飛速疾馳,無雙確未曾抓住,掌心被那小箭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而與此同時,那小箭繼續向景灝激射而去。

“景灝!快躲開!”無雙大叫。

景灝驀地轉身,而其身前,赤炎陡然暴起,猛然向景灝劈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景灝快速避開身,那把小箭嗖的急至。

“噗——”箭體入肉,赤炎猛然瞪大眼睛。

“啊?”無雙一怔,看向烈,卻見他臉色陡變,驚呼“師傅!”

“烈……”赤炎亦是怔住,而後緩緩低頭,看著那把插入身體的小箭。

“天龍水!?”赤炎陡然瞪大眼睛。

天龍水?

無雙臉色也一變,那自己豈不是也中了那毒藥?

望著掌心的傷,無雙怔住……

天龍水無藥可解,隻有一法,以命換命……

*

“無雙!”景灝臉色突變,身形陡然閃略,一把抓起無雙的手,此下一看,怒喝“你是笨蛋啊!?為什麽要撲上來!”

無雙一怔,她,她不知道是天龍水……

她不是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人受傷的人……

她委屈的抬頭“我,我隻是想救你啦!”

景灝怔住,確是抱起她,送到花西陵麵前。

花西陵的臉色簡直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看了一眼無雙,看她又驚又怕的樣子,怒火就像燎原大火一樣,噌的暴漲“我不是說讓你不要單獨行動嗎!”

“當時……沒有來及……”無雙有些怕花西陵發火。

“那為何不叫我!”他暴怒,天龍水一旦進入體內,根本無法挽救,隻能用那種辦法的!

“……對不起……”她還說對不起!

“你知道辦法吧?”景灝淡淡道。

“天龍水無解……”花西陵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景灝,淡淡道“那個赤炎活不了了!”

“無雙呢?”景灝蹙起眉頭,若不是因為他,無雙不會受到連累。

“無雙……”花西陵緩緩望向無雙,眸子中有著難言的傷感“我會想辦法!”說罷,花西陵抱起無雙頭也不回的走掉。

景灝垂下眼睛,旋即高聲道“若是用生命來替換,來找我!”

花西陵頓了一下,便是離開。

“花西陵……”無雙看著花西陵陰鬱的臉,驚恐萬分。

“你想讓我死掉嗎?”他淡淡道。

“恩?”她一怔,旋即拚命搖頭。

花西陵唇角一抬,笑道“為什麽?”

“……為什麽要死?”無雙急道“你不是好好的嗎?”

“為什麽要死……”花西陵喃喃道,為什麽……

“無雙,傷口痛嘛?”他輕輕道。

“唔……”雖然很痛,但是看花西陵生氣的樣子,還是說不痛好了“不痛啊!”

“是麽?”他垂頭看她“真是笨蛋,流血了怎麽會不痛!”失去記憶的她,不知道天龍水隻有以命交換才能存活吧,這樣也好……

誰來替他愛無雙呢?

他抱著她,一直向前走,確是沒有回到府祉。

“公子……”忽然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花西陵側身望去,卻見瑩兒急急走來。

“何事?”花西陵淡淡道。

瑩兒目光落在他懷裏的無雙身上道“你們要去哪裏?”

“出去走走,你有事?”花西陵淡淡的望向瑩兒。

“聽說姑娘受傷了,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幫到忙?”瑩兒猶豫道。

花西陵轉身淡淡道“不用”

不用……瑩兒冷冷眯起眼睛,看著花西陵越來越遠的身影,冷笑起來……不用的話,就讓她去死吧!瑩兒側身,看著不遠處臉色慘白的烈,真是沒腦子的蠢人,自己不過是稍微鼓動了一下,他就迫不及待的使用了她給的小箭,那個無雙一定會跑來救景灝的吧,因為她也是個蠢人!

天龍水……

花西陵,我看你怎麽解!

“天龍水是從西域傳來的,那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你怎麽會有?”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瑩兒嚇了一大跳,猛然抬頭,便是看到坐在樹上的男子。

“蘇然?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瑩兒鬆了一口氣,確還是有些惱怒道。

“在這裏睡了一覺而已,若是我告訴花西陵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他會怎麽想?”蘇然那雙出奇明亮的眼睛懶懶的看著瑩兒。

“你要告密?”瑩兒挑眉“怕你沒有那個機會了!”陡然抬手,金色小箭破空而出,便是向蘇然激射而去。

蘇然漫不經心的翻了一下身子,便是輕輕巧巧的躲過了那道小箭,淡淡道“你到中原來做什麽?不會就隻是為了花西陵吧?”

瑩兒陡然眯起眼睛,冷喝“你到底是什麽人?”

“拍賣樓的一個雜役而已!”蘇然淡淡道“景奕查了你很久了,我順道也知道了你的一些消息!”

“他知道了!?”瑩兒臉色一變。

“你把這裏的人都當成笨蛋嗎?不是每個人都像那個傻丫頭一樣,沒心沒肺的!”蘇然眸光落在瑩兒的身上微微冷笑道“天龍水劇毒無比,你還真是下得了手啊!”

“哼!她沒心沒肺,我看沒有人比她心裏更陰暗了,滿腹心機的鬼丫頭,你們居然都看不透她!”瑩兒握緊拳頭,怒道。

“哦?是麽……”蘇然想了想道“也算是吧,不過從不害人倒是真的!”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瑩兒冷聲道,這個蘇然貌不起眼的樣子,居然在這裏多管閑事!

“天龍水唯一的解法便是以命換命,你不怕花西陵為了救無雙,放棄自己的生命?”蘇然淡淡道。

“什麽……”瑩兒怔住,旋即冷笑“花西陵會為她放棄自己的性命,你不要說笑了!”

“我也隻是猜測,總之,你不希望花西陵沒命吧!?”蘇然躍下樹,慢騰騰的離開。

“站住!想就這麽走麽?”瑩兒眯起眼睛,冷笑“知道了我秘密的人可都死光了!”

蘇然側身“我想離開的話,天下能攔住我的人,隻有一人!”

“哼!大話去閻王爺那裏去說罷!”瑩兒陡然出手,全身彩綢陡然翻騰,確是招式奇特至極,不似中原功夫。

“怪不得你一直不動手,怕暴漏自己的身份啊!”蘇然淡淡一笑,確是閑庭信步,躲過那些彩綢的攻擊,全無之前在景灝手下走招時的狼狽。

瑩兒雙手交錯,頓時十把小刀陡然出現,密不透風的向蘇然飛來。

蘇然淡淡抬手,擋掉她的那些小刀,隨手抓住一把道“此種小刀,刀柄上刻有梵文,乃是西域一個神秘教會裏的標誌,難道你是梵神教的教眾?”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