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氏的無奈
程府這樣的情況，將來若是沒有厲害的人家幫扶，將來會一步步落寞，與侯府結親，是百利無一害的。
她自然不可能願意放棄這樁姻親。
柳氏聞言失落極了，“可是老夫人，如今……如今還能怎麽辦？寶玥一直都找不到，寶珠又不願意……”
程老夫人氣得心口處堵著一口氣出不來，難受極了。
她氣道，“我今日叫你來是讓你幫著想法子的，不是讓你來添亂的！”
柳氏垂淚，“我能有什麽辦法，母親，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程府的將來，可是俗話說得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將來程府有什麽樣的造化，您也瞧不見。
我身為一個母親，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如今寶玥已經被逼得離家出走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頭過得怎麽樣，咱們總不能再逼死寶珠吧？”
程老夫人氣得胸口起伏著，她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就朝著柳氏砸去。
那茶盞不偏不倚地就砸在了柳氏的額頭上，她的額頭瞬間破了口，流出血來。
柳氏身邊的柳嬤嬤見狀十分心疼，她忙走到柳氏跟前，“夫人……”
柳氏推了一把柳嬤嬤，示意她到旁邊候著。
她抬頭，眼神堅定地與程老夫人對視著，“老夫人，我知道您對我有意見，您怪我，怪我沒有給程家生一個兒子出來，可是難道是因為我不想生嗎？”
說著說著，她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當年，寶珠那麽小，那麽小，她才四斤重，皺巴巴的小臉，眼睛都沒睜開您就讓人將她從我身邊奪走。
寶珠被帶走的那個月，我整日以淚洗麵，天天跪在您跟前求您把她還給我，傷心傷肺，您隻聽信那道士的話，不肯將寶珠還給我。後來，大夫說，說我是因為月子沒有坐好所以落了病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柳嬤嬤聽了也忍不住落淚。
她是從小就跟著柳氏的，陪著柳氏二十多年，見證了她結婚生子，也見證了她的痛苦。
柳氏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我隻希望母親就不要再逼寶珠了吧……”
程老夫人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柳氏竟然也敢忤逆自己了，她氣得胸口起伏，臉色鐵青，“滾滾滾！柳氏，你無子無德，頂撞婆母，給我滾回去！我要收回你的管家權！你回你自己的院子裏待著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門！”
程老夫人心裏煩悶不已。
近來她本來就一堆煩心事，程寶珠的事情隻有她身邊得力的丫鬟還有程觀其柳氏知道，若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她實在是找不到人來商量了也不至於叫柳氏這個蠢貨來。
柳氏聞言站了起身，她神色冷淡，“隨便，餘生，我隻希望我的孩子好，什麽權利，地位，我什麽都不管了，我這便去告訴寶珠，您根本就沒有將她的養父母帶到京城中來。”
程老夫人聞言氣血上湧，腦袋一黑，差點暈倒過去，好在一旁的霜降扶了她一把。
她瞧著轉身要離開的柳氏怒聲道，“你敢！你若是敢將這件事情告訴程寶珠，那就別怪我對柳嬤嬤不客氣！”
她咬牙切齒，“我是要不了你的命，但是我能要柳嬤嬤甚至柳嬤嬤全家的命！柳氏，你曾經不也是為了柳嬤嬤而妥協不找程寶珠了？現在來裝什麽好母親？”
程寶珠被程老夫人送走之後，柳氏求了好久都沒用，後來又病了一段時間，等她病好了之後便派人四處去找程寶珠。
程老夫人怕動靜鬧大了被人發現，就千方百計地阻止柳氏，甚至拿柳嬤嬤的身家性命來威脅柳氏。
因此柳氏不得不妥協。
柳氏聞言渾身一震，是啊，她不能為了保住，就連累柳嬤嬤一家，程老夫人將她的命脈拿捏得死死的，讓她沒了辦法，隻能一次次的妥協。
柳嬤嬤聞言啪嗒一聲跪到了柳氏跟前，她哽咽道，“夫人，對不起，是老奴，都是老奴拖累了你，老奴不過是賤命一條，老奴不怕死，您就勇敢地為二姑娘一回吧，老奴就是死了也值得的！”
說著她便朝著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柳氏臉色慘白地去拉她，可是還是沒來得及，柳嬤嬤生生地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暈了過去。
柳氏白著一張臉去歎她的脈息，發現她還有氣息，心裏鬆了一口氣，隨即她又慌張了起來，“叫大夫，快，快去叫大夫。”
程老夫人見狀也鬆了一口氣，她吩咐霜降，“快去找人叫大夫。”
她還真擔心柳嬤嬤就這樣死了，若是柳嬤嬤真的死了，她就少了一個拿捏柳氏的把柄了。
霜降出去叫人了。
程老夫人看向了柳氏，苦口婆心，“柳氏，難道你就真的願意看著自己跟前的人為了你丟了性命嗎？寶珠那丫頭雖然以前是吃了些苦頭，但是讓她嫁到侯府去也並沒有虧待她啊。
而且秦天澤你也是見過的，那模樣，那能力，那人品，哪一樣不是頂尖的？寶珠跟了他並不會吃虧的呀，寶珠現在不願意是因為她叛逆，等她入了侯府，便會知道那秦天澤是個如意郎君，將來隻怕還會感激咱們呢。”
柳氏抿著嘴沒有說話。
她整個人還在悲痛之中，她知道，柳嬤嬤這回撞柱子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的，若不是自己拉了她一把，隻怕她現在已經沒命了。
捫心自問，柳嬤嬤待她不錯，她不能自私的就為了自己的女兒而害得柳嬤嬤沒命。
為什麽這麽難啊？
為什麽活著這麽難啊？
她哆嗦著手捂住臉，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她哭了好一會，才收斂起情緒看向了程老夫人，“寶珠養父母的事情，我不會同她說，不過以後我也不會再與您同流合汙了，隻求你放過柳嬤嬤和她家人。”
程老夫人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隻要你不告訴寶珠她養父母的事情，我便饒了柳嬤嬤。”
柳氏從地上攙扶著柳嬤嬤站了起身，然後朝著外頭走去。
程老夫人喊了小丫鬟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