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轉

蘇婉寧挽起衣袖,她手臂上已經開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整條手臂看上去,腫大了不少。

墨景櫟的藥粉屬實厲害!

如果之前她一念之差,丟下墨景櫟自己跑了的話......

中了這毒,不是必死無疑了?

蘇婉寧甩了甩腦袋,惱人的癢意還在持續爬升。

使得她沒有心思再去細想其他事情。

“墨景櫟,你有解藥嗎?”

“自然是有的。”說著,墨景櫟從容不迫地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一個小藥瓶。

“喏。”

蘇婉寧迫切地一把奪過,打開藥瓶,看也沒看,立馬倒進了嘴中。

一股又苦又澀,還隱約帶著些許魚腥味的混合口感,肆無忌憚地在她口中蔓延開來。

那強烈的腥味像極了她前世最不能忍受的魚腥草的味道。

天哪,這是什麽“惡魔解藥”?

堪比黑暗料理一般的生化武器。

“嘔——”蘇婉寧一個沒忍住,一陣幹嘔。

“噗——哈哈哈哈。”墨景櫟看著她的囧樣,笑出了聲。

聽到他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笑聲,蘇婉寧狐疑的質問:“這是真的解藥?”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麽?”墨景櫟笑得停不下來,“隻不過我做的解藥都會私自加點改變口味的配料進去罷了。”

他悠然地撐著腦袋,“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我怎麽會不給你解藥呢?”

“味道如何,是不是需要再改進改進?”

蘇婉寧算是體會到了,墨景櫟這個人喜怒無常,善惡難辨。

與他共事就如與虎謀皮。

陳府還極深,稍不留神被他賣了還在替他數錢。

以後交易結束後,定要與他拉開距離,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她忍著惡心,強咽了下去,又立馬喝了好幾杯茶:“味道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果然如墨景櫟所言,吃了解藥不久,身上的癢意慢慢消退,膚色也漸漸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墨景櫟看了看了窗外的月色,正色道:“小寧兒,時間差不多了,扶我起來。”

蘇婉寧推著他走出房門,迎麵剛好碰到了劉管家。

劉管家隨即行禮道;“老爺有請兩位仙醫走一趟。”

墨景櫟笑答:“正有此意,請管家帶路。”

幾人又重新來到了大廳之上,大廳裏像白天那樣坐滿了人。

吳夫人也在,看到毫發無傷推門進來的蘇婉寧墨景櫟,驚愕的猛然站起身。

“你.......你們......”她瞪大了眼睛,指著兩人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你們怎麽一點事也沒有?”

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迅疾的轉過頭,看向劉玉山,滿臉的不可置信。

“老爺,這是怎麽回事?”

“阿秀啊......文遠的病,但凡有一點可能,我總要試試的,”劉玉山安撫道,“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吳夫人聽後,整個人好像晴天霹靂,呆坐了下來。

墨景櫟暗暗捏了捏蘇婉寧的手心,遞給她一個上去匯報的眼神。

蘇婉寧懂了,她走上前道:

“大人,夫人,找尋凶手一事已有頭緒。”

“快說快說。”劉玉山急切追問。

“今日下午,當場滴血沒能找出凶手,在下就想到,子母蠱的事情已經敗露,母蠱的製作者肯定會親手了結子蠱,徹底斬斷被發現的危險。”

“所以大夫人命人拉我們下去之後,也幸虧劉大人的信任,又給了我們一次機會。”

“我提前潛伏在了劉二公子的寢房,等了一天,終於在三更天等到了那個凶手。”

“那凶手呢?可否抓到了?在哪裏?”劉玉山迫不及待道。

蘇婉寧弓手作揖,帶著歉意繼續道:“很可惜,在下無能,讓他逃了,本來差一點就抓住了。”

“你們好大的膽!沒有抓到凶手,還死不悔改繼續行騙,罪加一等!”吳夫人用她尖銳的聲音插嘴道,“來人!快來人!立馬當場杖殺這兩人!”

蘇婉寧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夫人莫急,請聽在下說完再殺也不遲。”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吳夫人怒眼圓睜。

“在下雖然沒有當場抓住那個凶手,但是搏鬥間,我撕破了凶手手臂處的衣衫。”

“同時撒出了我‘師父’秘製的毒粉。”

“此毒粉一旦沾染上,沾染處的皮膚便會發燙發癢,腫大泛紅。”

“所以,隻要全部人都撩起衣袖,查看一番必能找到凶手!”

吳夫人聞言,拉著劉玉山的手,更激動了,“老爺別信!這兩人還在撒謊!”

劉玉山沒有理睬吳夫人,反而輕輕拉開了吳夫人拉著他的手,下了指令:“所有人都撩起衣袖!”

一家之主發話了,眾人不敢違抗,無一不照做。

從地位最低的仆從開始,蘇婉寧依次檢查過來,眾人的手臂一如往常,都沒有發紅發腫的異樣。

每檢查一個人,劉玉山眼中的失望便多一分。

大廳之下的眾人已經檢查完畢,沒有發現養蠱的凶手。

劉玉山麵色沉了下來,已然有了惱怒之色,正欲降罪。

“大人且慢!還有一人未測!”蘇婉寧在劉玉山開口前急忙道。

“何人?”

“吳夫人還未檢查!”

蘇婉寧說出這句話後,大廳裏的空氣好像都凝滯了。

沒有人敢抬起頭查看吳夫人的臉色。

一瞬間,正廳裏安靜的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府中其他人都已做完檢查,請吳夫人自證!”蘇婉寧見沒人說話,硬著頭皮重複了一遍。

劉玉山也轉頭看向大夫人,攏了攏她的肩膀,安慰道:“阿秀,你自證一下,好讓這兩個賊人心服口服。”

吳夫人眼裏不知何時有了淚花,她掙脫開劉玉山的手,緩緩走下了台階。

頭上的步搖不再招搖的肆意亂晃,此時回歸了本源,顯得笨重不堪,沉的壓低了她的頭顱。

每走一步,就如帶著誓死不回頭的決心一般。

她的身姿不再如之前那般傲慢,仔細看竟有些佝僂。

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走下台階後,驀地,她抬起了頭,“嗬.......哈哈哈哈哈!”

一個癲狂的笑容在她唇角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