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潘巧兒
崔因白被送走後，林風聽話的下去把三人叫了上來。
四人一起回到了廂房內，大門一關，便隔絕了外麵一直窺探的視線。
白笙回到了之前站的位置，廖如庭也站在了薑月身後，那女子見此哪裏看不出來，麵前這個穿著華服的人才是這群人裏的主事人，也就是剛剛他們提到的長公主。
弱柳扶風地向薑月行禮，薑月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姑娘不必多禮，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潘，名巧兒，公主殿下可以喚小女子巧兒。”潘巧低頭，不敢看白笙。
“姑娘可是京都人？”
“不是，小女子原籍平陽下的一個小鎮，因前幾年饑荒，父親便將小女子賣到這戲班，小女子是跟著這戲班子來到京都的。”
平陽郡五年前的確出現過饑荒，薑月清楚得記得當時皇帝下令免除了平陽郡兩年的稅收，並且下令開倉賑災，饑荒便很快解決了，彼時的她剛剛從舅舅身邊回宮。
“姑娘可以將麵上的妝卸了嗎？”她的樣子實在是像一位熟人，薑月不禁好奇她卸了妝到底長什麽樣。
潘巧兒依言去把臉上的妝容給卸了。
見到她的素顏，薑月見此不禁感歎，“確實有幾分相似。”
於是轉頭對白笙說，“這位姑娘的賣身契可是在你手中？”
白笙回道，“確實在我手中，殿下是要這名女子？”
“嗯，本宮要把她買下來。”聞言，雲錦拿出了錢袋子，準備付錢。
白笙連忙道，“今日之事是我欠殿下一個人情，這錢我是萬不能收，這人就當時今日我送與殿下的謝禮。”
聞言薑月點頭道謝，買下一個人，並不需要多少銀子，白笙都要大方的把廣聚軒送給自己了，這錢壓根不算什麽。
“這人我就收下了，至於你剛剛說的把廣聚軒送於本宮，本宮沒空管這玩意，你自己拿著吧！方便的話給本宮留個包廂來吃飯即可。”
白笙聞言笑容更加真誠了幾分，連忙吩咐下人把潘巧兒的賣身契拿過來。
然後，潘巧兒跟隨著薑月回了公主府。
回到府上，潘巧兒就被雲錦帶下去沐浴更衣了。
這時廖如庭忍不住問道，“公主殿下買她回來是要做什麽？”
“如庭可見過蕭妃娘娘？”薑月在院中，折下一朵盛開的月季，輕輕放在鼻尖聞了聞。
“不曾”
“也對，後宮之人，你應該是沒見過，這位姑娘和蕭妃年輕時有幾分相似。”
廖如庭聞言頓時就明白了。
蕭妃是祁王的母妃，也是禮部尚書張庫同的女兒。
蕭妃很受寵，雖說地位不如蘇貴妃，但是蕭妃能在蘇貴妃風頭正盛的時候奪得帝王寵愛，生下祁王，就足以見她在皇帝身邊的地位，禮部尚書之前也不過是個五品小官，但不過幾年便連連升遷，到了如今這個地位，不可謂沒有蕭妃的原因。
皇帝子嗣不多，除了太子、祁王、以及目前尚在繈褓中的三皇子，就沒有其他兒子了，公主也隻有兩位，除長公主薑月外，另外一個便是一個宮女所生的二公主薑欣。
三皇子的母妃便是雪妃娘娘，雪妃娘娘貌美，也是如今最受寵的嬪妃。
薑欣的母妃在生下她之後被封為了美人，隻是她並不受寵，連帶著薑欣也不受寵，所以這兩人在宮裏的存在感極低。
“殿下是想將潘姑娘送進宮？”
“本宮確有此意，太子和祁王的勢力不僅在朝堂，更在這後宮之中，如庭，不要小看女人。”薑月略有深意的說道。
如果說朝堂裏充斥著政治權力，那麽後院就是母權和父權的戰場，後宮的情況比之普通人家的後院就更加複雜。
此時，潘巧兒已經洗漱幹淨換了身衣服被雲錦帶過來。
柳夭桃豔，風姿綽約，雖然隻是一身普通的羅裙，但也掩蓋不住她渾身的豔麗。
比之當年的蕭妃，美貌更甚幾分。薑月十分滿意。
她將手中剛折下來的鮮花，插在了巧兒的發髻上，讚歎道，“燕地多佳人，美者應如是！”
巧兒受寵若驚，很少有人這麽誇她，她沒啥學問，聽不懂什麽高深的話，但是她能明白公主是在誇自己好看。
自己身無長物，隻有這副皮囊還算能入他人眼，周圍男子無不是垂涎她的美貌而流連在她身邊，他們也會誇自己，但都是不懷好意。
這番不帶任何調情意味的誇讚，她是第一次聽見。
“姑娘今後可還有其他打算？”
“奴婢已經是殿下的人了，自然聽從殿下安排。”巧兒跪地行禮，姿勢並不標準，但依舊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薑月將她扶了起來，“本宮身邊不缺丫鬟，但缺助手。”
巧兒有些疑惑，公主殿下買她回來還有什麽其他的事嗎？自己什麽都不會啊！
見她麵露疑惑，“本宮想安排你進宮，你可願意。”
巧兒大驚，什——什麽？
“奴婢，奴婢身份低微，如何能進宮”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薑月很滿意她的回答，“本宮會助你，你隻需要聽本宮的話即可。”
薑月在廣聚軒時便發現此人並不簡單，她的眼中有野心，那是想上位的野心。
“奴婢，奴婢不敢——”說到底潘巧兒此前最大的野心便是攀上一個富家子弟，而後成為他們的姨娘，哪裏想過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沒關係，本宮會安排人教你所要學的一切，你進宮後本宮會助你，你隻需聽本宮的話即可！”薑月安撫道，聲音帶著些蠱惑的意味。
“可——可以嗎？”巧兒掙紮著，一邊是自己做夢也沒見過的富貴，另一邊是未知的恐懼，最終還是野心戰勝了恐懼，她答應了下來。
“從今日起，你便跟著嬤嬤學習各種禮儀，你可認字？”薑月問。
“奴婢不曾認字”巧兒臉上有些羞愧，她的確是大字不識。
燕國女子能讀書的隻有達官顯貴家中的貴女，普通女子這輩子也沒有識字的機會。
薑月也能理解，又對雲錦說道，“再給她找兩位先生，教她寫書識字。”
見巧兒有些羞愧的樣子，安慰道，“不會沒關係，好好學就是了，不需要你有多高的學問，隻要能識文斷字就行！”
巧兒聞言微微放下心來，“是，謝公主殿下。”
“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去找雲錦，或者找本宮也可以，等你能讓你的老師們都能肯定你的時候，便算是合格了，到時候其他的事情本宮會替你安排”薑月眉間含笑，語氣十分溫和。
巧兒眼中含淚，卻有著從未有過的神采，“奴婢必不負公主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