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收網!
“對!大浪,你趕緊去地裏喊人!”聽牛大浪這麽說,村長也反應過來了。
牛大浪轉身就跑,他腿腳快,到了田埂上大吼一聲,離得近的男人們都聚了過來。
陳招娣心裏慌得厲害,七手八腳地從田裏爬上去。
“大浪,發生什麽事了?”
牛大浪掃了她一眼,冷聲道:“沒事,你在地裏幹活。如果有遠一點的人過來,你就讓他們往祠堂去。”
坑口村的房子是圍繞著祠堂建的,發生這麽重大的事情,村長肯定會在祠堂開會。
陳招娣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麵對自家男人的冷臉,她又不敢多問,隻能咬著唇,壓低聲音。
“大浪,那個孩子……”
牛大浪打斷她的話:“閉嘴!”
陳招娣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多話。
此時已經有好幾個男人走到了牛大浪這裏:“大浪,咋了?”
牛大浪不再理會陳招娣,看向跑過來的男人們:“騾子跑了!”
這是他們的暗語。
頓時,大家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從憨厚變成了肅殺。
“往哪個方向跑了?!看我們不打斷她的腿!”
這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失蹤了的人數有點多。
一群人急匆匆地跟著牛大浪往村裏房子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家夥什,有扁擔、鋤頭、鐮刀,實在沒有東西的就從路邊撿了塊石頭。
但是,等他們氣衝衝地跑到祠堂門口時,那裏卻空無一人。
“大浪,人呢?”
牛大浪也疑惑,上前推了推祠堂的大門,門上還掛著鎖呢。
“村長沒有說在哪裏集合嗎?”
“說了,就是在祠堂門口。”牛大浪斬釘截鐵。
“那人呢?”
牛大浪也很想問……
“我們分開找吧,找到村長的人吼一聲。”
“成!”
男人們關係好的自動分隊,開始到處找。
十分鍾過後,牛大浪越找越覺得不對勁,不知為何心裏毛毛的。
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跟著自己的兩個人,表情嚴肅。
“快!我們趕緊回去!”
“咋了?”
跟在他後麵的兩個人覺得莫名其妙。
“我們村裏的路是互通的,走了這麽久,早就應該碰到其他人了……”
他話音剛落就覺得身後有勁風襲來!
牛大浪別看長得矮,力氣在坑口村裏那是數一數二的!打架靠的都是蠻力。
平常人遇到這麽情況,下意識的就是躲閃,但是他,迎著來人的襲擊左手抬起抵擋,拚著被人打中也要給對方一鐮刀!
“啊!”
“砰!”
痛苦的哀嚎聲配著身體落地的聲音響起!
牛大浪左手直接被來人扭斷了,從手肘處扭曲變形,滿是腱子肉的身軀也同時被摜到了旁邊的土牆之上。
他右手拿著的鐮刀落到了來人手中。
變化太快,牛大浪隻覺劇痛襲來,吐出一口鮮血,直接暈了過去。
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的兩個男人嚇得腿都軟了,也不想著去救人,轉身就跑。
下一秒,“噗通”兩聲,兩人也倒下了。
安念緩緩走近,收起手裏的白色瓷瓶。
“元元,其他人都已經放倒了。”
“好,我把人扛到曬穀場去。”
於路遠上前拖起三個大男人,腳步沒有絲毫凝滯,大步走向曬穀場。
曬穀場的位置在祠堂的對角線上,此時上麵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幾十個人。
被解救出來的女人和孩子們縮在一起坐著,畏懼又興奮地盯著那些昏迷的男人們。
她們彼此取暖,在安念最開始救下來的女孩張小凝的帶領下,還幫忙照顧年紀小的女孩們。
“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不足為懼。”
安念拍了拍手心,對自己的工作挺滿意。
“我們這算不算是綁架了整個村子?”
於路遠看向她,笑著說道:“我們是在見義勇為。”
就看村子裏這些人手裏拿著的武器,他們都不可能是良善之輩,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大型團夥。
救下來的15個女人全部都是拐賣過來的,進來後不聽話的直接打斷腿,還不聽話就直接殺掉扔到西邊的山坳裏。
西邊的山坳於路遠去看過了,那裏還有新鮮翻動過的土,村民們掩埋得非常不走心,稍微踢了一層土就暴露出了下麵的屍體。
甚至,他們除了給自己拐賣老婆,還做中間商。
這麽多年了,這條線路已經非常成熟,竟然沒有絲毫暴露。
除了買賣雙方的低調交易,更大的原因出在坑口村位置隱蔽,難怪之前政府來人讓他們遷村,他們都不願意。
也難怪坑口村土地貧瘠,他們卻活得很好。
“元元,你說陳魚爺孫倆會帶公安回來嗎?”
陳魚是他們倆進村的路上遇到的爺孫倆其中的一個。
安念他們設局抓人時,被爺孫倆撞見了,陳魚表示自己可以出山喊公安,他爺爺不放心他一個人出山,安念就讓他們一起去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可信的。”
這爺孫倆並沒有把消息透露給村裏其他人。
“嗯,就是來回一趟要不少時間。”
安念歎氣,“我們該不會要在這裏守一夜吧?”
“我給你弄個火堆?你邊取暖,還能邊烤紅薯。”
安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女人們拎過來的一袋紅薯。
張小凝見她看過來,立馬挑出最大的紅薯。
“安念同誌,你要吃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眼中帶著忐忑。
安念心下一軟:“元元,你弄火堆吧。”
她們剛才一直是生吃紅薯,現在溫度不算高,生紅薯吃多了肯定難受。
於路遠直接把一戶人家存著的所有木柴都搬了出來,堆了個巨大的火堆。
火一燒起來,周圍的氣溫就往上升了好幾度,女人們放鬆了不少,征得安念二人的同意後,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火勢很大,煙霧蔓延,很快就引來了村裏剩下的人的注意。
他們逐漸往火堆聚集,然後又毫無疑問地被安念和於路遠放倒。
整個村子近百戶人家,兩百多個人就這麽躺在了冰冷的地上,昏迷如死豬。
頗為壯觀!
“其實也還好,並排躺著,一排二十個人,也才十幾排。”
安念手裏抓著一根幹淨的筷子,筷子上插著一個香甜無比的烤紅薯,她邊“斯哈斯哈”地吃著,邊站在柴火堆上眺望整個曬穀場。
“嗯,是不多。”
於路遠安穩地坐著,身姿依舊挺拔如鬆。
他上了戰場,一次戰鬥就能解決掉對方兩百多個人,眼前這些就是開胃小菜。
安念正吃著,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轉頭看向黑暗處。
“出來!”
於路遠戒備地起身,來到安念身邊,和她看向同一個方向。
黑暗的角落裏,一個女人顫抖著走了出來。
安念眼睛微微眯起:“招娣姐。”
陳招娣眼神畏懼,臉上微微發白,捏著自己的衣角看向安念,再沒有上午時的淡定。
“她大嫂……”
“招娣姐,你在裏麵參與了多少?”
陳招娣連連搖頭:“我沒有……我不知道的……”
安念笑了起來:“我相信你。”
這是不可能的。
陳招娣嫁給牛大浪已經三年了,要說她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坑口村的買賣,安念信。
現在?
安念絕對不信!
甚至,安念覺得陳招娣已經開始加入其中,成為了其中一個環節。
聽安念說相信自己,陳招娣大大鬆了口氣,腳步不再畏縮,大步跑到她身邊。
“翠翠她大嫂,我什麽時候能把我家男人領回去?他跟我一樣的!他也不知道村裏的事情!”
陳招娣轉頭看了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牛大浪,心疼得緊。
“招娣姐,我們要等公安來了,才能放人。”
“公安?!”陳招娣猛地抬頭,“你們還報公安了?”
“是啊。”安念坦然地與她對視,“這種事情肯定要報公安,我們隻是見義勇為地救了幾個可憐的、被拐賣的女人而已。”
陳招娣臉色發白,手指都擰成麻花了。
“她們……她們都是自願嫁過來的……”
“你胡說!”
張小凝倏地開口,站起身,伸手一指緊靠著彼此坐著的女人們。
“我!她們!都是被你們村裏的人拐騙過來的!我是被一個老婆婆騙進來的,她們好些人都是直接在巷子裏被打暈送進來的。
大家都想逃,一次次地跑,一次次地被抓回來,受盡了苦楚!”
張小凝雙眼通紅:
“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這個村子從來都不長留女人!生下兒子的女人會被立馬轉賣出去!這個村子裏,就沒有一個好人!”
陳招娣猛地看向安念,用力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參與過……”
安念微微點頭:“既然如此,那招娣姐,你就安心在這裏坐著吧。我們一起等公安。”
“不……不……”
陳招娣卻不願意,她用力搖著頭,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好似在努力思考對策。
“我我我,我回家等就行。”
她咽了咽口水,再不提要把牛大浪帶回家了,腳步往後退。
安念歪了歪腦袋:“來不及了。”
她話音剛落,陳招娣就軟了身體:“你對我做了什麽?!”
“和他們一樣。”
安念伸手一指躺到的兩百人。
陳招娣來不及說出下一句,直接閉眼倒下。
看在兩人之間的親戚關係上,安念把她安頓在火堆旁。
這麽一等,就是大半天。
天色徹底暗了,公安們才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他們來了一大群人,安念數了數,不低於三十個。
看來是知道這是涉及整個村子的大案,所以臨時從別的地方湊了人數。
“於叔叔,安姐姐!”
成功把人帶進村的少年陳魚,看著地上躺倒的村民們,激動得臉頰通紅。
“你們好厲害!”
他跑出村子的時候其實非常害怕,害怕自己還沒來得及把公安同誌帶進村裏,安念兩人就被村民們打死了。
別看陳魚年紀小小,他親眼見到過很多次可怕的事件。
之所以能保持一顆赤誠之心,是因為他媽媽是正常嫁進來的,對他很是疼愛,而且他很小的時候,就曾經和媽媽一起幫一個阿姨逃跑過。
“你也很厲害。”
安念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奶糖塞進他手中。
“吃點糖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叔叔阿姨們了。”
小男孩喊她姐姐,但是在安念心裏,她已經是阿姨級別的人了,嗯,成熟穩重!
收回手,安念朝著走過來的熟人看了過去。
赫然就是他們之前在縣裏遇見過好幾次的老公安孫平和他的徒弟。
“孫公安,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和於同誌這是回家探親?”
老公安孫平也朝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想到,你們這次又辦了件大事。”
“碰巧。”
安念謙虛地笑笑,“我本來隻是過來看望一個親戚,順便逛逛,哪想到,逛到半路就發現了被關押在牛棚裏的受害者。”
孫平凝眉點頭:“受害者我們會先送到縣醫院去治療,她們身上有不少傷。”
“嗯。最好再給她們找個心理醫生做疏導,她們精神不好。”
安念提議道。
孫平是公安係統裏的人,對心理醫生倒是沒有現在普通人的畏懼。
受害者除了身體上的傷害之外,更大的其實心理創傷。
很多受害者被救出來後,會長時間的陷入噩夢,難以融入正常生活。
“我明白,局裏會安排的。這次真的謝謝你們。”
“為人民服務。”
安念笑著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給我們頒發一個見義勇為的錦旗。”
“我記得你們有錦旗呀。”孫平微微挑眉,“還是上次的救火事件頒發的。”
“兩個也不嫌多。”
安念笑了起來。
他們隻簡短地說了兩句,孫平就去忙碌了。
三十多個公安,把地上躺著的村民們提了起來。
他們偶爾會好奇地看向安念和於路遠,想要探知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其實很簡單,我直接下的迷藥。”
有人問的時候,安念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白色的瓷瓶。
“我是學醫的,這些藥隻要撒出去,聞到的人三秒內必倒。”
“就算是這樣,你們也沒辦法同時把兩百多個人放倒吧?”
孫平的徒弟手裏捧著一個本子,正在核對村民們的信息,聽見安念如此說,湊過來問道。
“他們也是分批過來的。”
安念伸手一指於路遠,“而且,我還有於同誌,他身手好,我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於路遠站在邊上,表情淡定,深藏功與名。